“來，子淵兄，我敬你一杯。”
顧卿爵舉杯：“介輔兄客氣！”
旋即一飲而盡。
兩人均放聲大笑，韓絳道：“之前未與顧大人深交，還以爲顧大人生性冷淡，不屑與我等爲伍，如今才知顧大人心繫黎民百姓。”
“子華兄謬讚。”
“不，你擔得起！”
三人把酒言歡，暢談朝政，一直到夜幕降臨才走出酒樓，還意猶未盡。
王安石道：“下次還有機會，我們再聚。”
等他們三人離開後，呂惠卿才從酒樓出來，看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臉上的神情隱在暗處，無人知曉他此時在想什麼。
大宋經歷這次大旱，接下來幾年都風調雨順。
時間一晃三年。
趙瑞後宮已經空無一人，此時的他已經二十八歲。
朝臣無數次勸諫陛下立後，都沒有結果，漸漸的也就不勸了，又不是沒有宗嗣，將安王的幾個孩子培養出來，最後過繼，也不是不行。
所以大臣開始爭相巴結安王，確切的說是巴結安王后院的幾個女人。
支持最多的，當屬安王妃。
其次纔是呂思慧。
本來最受歡迎的當屬另一名側妃，她雖然出身低微，但有人查到她是長公主的人，而長公主的長女貌似在和晉王長子議親。
她的兒子趙興又是長子，最先被陛下帶在身邊，肯定是最有競爭力的人選。
但經過這幾年的觀察看下來，陛下好像更喜歡趙恆。
所以風向一下子就變了，大部分人站在安王妃那邊，加上安王妃是曹佔之女，身份貴重，母族勢力不俗，被陛下過繼的可能性更大。
其次是呂思慧。
她的孩子爲什麼最後也壓過趙興，原因是趙明十分聰穎，每次舉辦的宴會還有一些詩詞比試，他的表現都是最好的。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呂家是簪纓世家，雖然現在呂家沒有呂公在世之時盛況，但隨着呂公著外地任職回京，升任樞密副使，呂思慧又有了強大的依靠，無人敢小瞧她。
所以比來比去，還是無人依靠的側妃墊底。
晉王府
顧言珩在認認真真的寫東西。
顧言笑靜悄悄的站在顧言珩身後，笑眯眯的看着。
待看到後面的內容，她摸着手臂抖了好幾下：“真的太肉麻了！”
他那一本正經的弟弟，怎麼會寫出這麼肉麻的詞來，哪個姑娘看了，不得羞紅臉。
“誰！”
顧言笑沒打算藏，指着顧言珩寫的東西：“二弟，你們還沒有定親呢，這麼寫也不怕把人家姑娘給嚇跑了？”
“長姐，你怎麼能偷看。”
顧言笑：“我就是隨便看看，不是故意的。”
當他傻呢。
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能把他信裡面的內容全部看清楚。
“長姐，你別光顧着我，你是不是也要想想你自己，趙瑞他都來了多少次了，意思再明顯不過。你怎麼想的？”
顧言笑：“就那樣唄，我能怎麼想。我說爹孃都不管我的事，你倒是不分大小。”
“我這還不是爲你好。”
顧言笑趕緊打住顧言珩話頭：“快別說了，我現在聽不得這幾個字，你怎麼小小年紀還整上這詞了？”
“不聽就算了。”
顧言笑去後院找孃親：“娘，今年的宗門排比你去嗎？”
說到這個，蘇亦欣腦袋就大：“我是想去，但不想帶隊，可你外祖父閉關，推都推不掉。”
顧言笑撐着下巴，笑嘻嘻道：“外祖父閉關，不是還有外祖母麼，現在悅悅也大了，老四又跟着師公，外祖母這個宗主夫人帶隊，名正言順啊！”
要不是還是年輕的腦子好使呢！
“你說的沒錯，就這麼辦，我這就傳音給你外祖母。”
過了一會，顧言笑問道：“外祖母同意不？”
“嗯，等到評比之日，我可以直接去無極宗！”
不用考慮那麼多，就是痛快。
蘇亦欣看着顧言笑：“你都在京都呆了好幾個月，什麼時候回無極宗去？”
顧言笑道：“娘，往常我回來的少，你說想我，現在我在家長住，你又不樂意，我是不是長大了不受你待見了？”
“你再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信不信我打你！”
這丫頭回來常住也不是因爲她，因爲誰大家心知肚明。
當初自己下定決心斷個乾淨，爲此還大哭一場，如今知道趙瑞爲她所做的一切，又開始動搖了。
不是她不看好他們倆。
一個帝王，能爲一個女人做到這個份上，確實很難不動心。
“娘，我錯了！”
“知道就好。”蘇亦欣看着顧言笑，“你已經長大了，能夠獨當一面，但感情的事情，不是說年紀大，就一定能想的明白。趙瑞的事，你心裡究竟怎麼想的？”
方纔還嘻嘻哈哈的顧言笑立刻收斂了笑容。
“娘，能不能不問。”
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她也不強求，一定非要一個答案。
趙瑞也沒有逼問她。
她覺得就這樣，也挺好的。
“你不想說，娘就不問。我和你爹只是希望你能夠快樂。”
而快樂的定義，每個人都不同。
有些人覺得做皇后快樂，有些人覺得嫁平民快樂，而有些人想要的無非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是後世來的，接受不了第三者。
但顧言笑她是土生土長的古人，也許她自己能夠和自己和解？
總之，蘇亦欣是不會將自己的想法強加到女兒身上。
今年的宗門評比，放在一月二十舉行，蘇亦欣一月十九日帶着顧言笑去無極宗，這次顧卿爵沒有去，因爲今年是科考年，省試時間放在正月十八，他是本次的主考官，後面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時間調不開。
上次宗門評比，很多人在外歷練，沒有以前的盛況。
這次，外出歷練的弟子基本都回來了，賽事空前盛大，看這陣勢，猜測今年的賽事會十分激烈，恐怕排名會有不小的變化。
翌日，各宗門早早聚集在武英殿外的空地上，無極宗少宗主宣佈本次比賽規則，本門負責人抓鬮，賽事就算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