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卿茗聽的咯咯的笑。
百里行才的眼神拉絲，莫說顧卿爵和蘇亦欣，便是顧卿錫也看出端倪來。
愛一個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顧卿茗已經十四歲，這個事情是該解決了。
蘇亦欣單獨拉着顧卿茗回房，顧卿爵和顧卿錫就坐在書房。
兩邊同時開工。
蘇亦欣和顧卿茗躺在牀上，先是聽顧卿茗聊了許多她遇見的趣事，而後蘇亦欣纔將話題引到男女之間的問題上來。
“那茗姐兒有喜歡的人嗎？”
顧卿茗頓了一下，轉了個身，對着蘇亦欣，側躺着抱着她的手臂：“阿嫂，我想問你，到底什麼是喜歡啊！就是，我這麼說吧，你跟我大哥一開始肯定是不喜歡對方的，那阿嫂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大哥的呢？”
蘇亦欣看着顧卿茗的眼睛。
撲閃撲閃的。
不像是爲了逃避她的問題，故意轉移話題。
應該是真的很迷惑。
“我跟你大哥這種，應該是屬於日久生情這種類型的，但愛情有很多種模式，有我跟你哥這樣的，也有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的，不能一概而論，都是因人而異。”
“再來說喜歡一個人，我覺得最重要的還是要彼此都感覺到舒服，這種舒服不管是心理上的還是身體上的，都要合拍。還有一個就是不想失去他，只要想到有一日你會失去他，你就會非常痛苦，那也是喜歡。還會不由自主的想接近他，只要兩人在一起，無論做什麼，都覺得開心，還會莫名其妙的產生衝動，甚至想要佔有對方。”
顧卿茗若有所思的點頭。
“阿嫂說的，只是阿嫂的理解，每個人對喜歡的理解，定義也不同。”
好一會，顧卿茗突然來了一句：“阿嫂，喜歡一個人好麻煩啊！”
蘇亦欣：“……”
就顧卿茗來這麼一句，她十分確定，這個丫頭在感情問題上，還沒有開竅。
“你現在是還沒有遇見喜歡的人，等遇見了，就不會覺得這是個麻煩，好了睡吧！”
“阿嫂今晚陪我睡嗎？”
蘇亦欣笑着捏了一把顧卿茗的臉：“好，今晚阿嫂就陪你睡。”
書房裡頭，畫面可就沒這麼溫馨了。
空氣都差點凝結。
顧卿錫.一會看看自家大哥，一會看看百里行才。
“大哥，表哥，你們怎麼不說話？”
百里行才咳了一聲，摸了摸顧卿錫的腦袋：“錫哥兒啊，表哥跟你大哥還有些事情要說，不然你先回房？”
“不用，錫哥兒已經長大了，有些話還能聽的。”
百里行才：“……”
能聽你倒是說啊，坐在這裡擺着大哥的譜，關鍵是他還得受着。
這表哥當的也太憋屈了。
“子淵，我心悅你妹妹，一早就知，如今她已經十四歲，不日我就會告知宗門，解除與茗姐兒的師徒關係。”
顧卿爵擺手：“這事不急。”
“不是，你把我叫過來不就是商量這件事？”
“我是想說，你雖然是她的師父，也喜歡她，我們其實也樂見其成，可你有沒有想過茗姐兒是不是喜歡你，也許她現在都還不知道喜歡是什麼。”
“你和表妹在一起的時候，你懂什麼是喜歡嗎？顧子淵，你不需要拿你的認知來教訓我？我只是心悅茗姐兒，並不代表我一定要聽你訓斥！”
“你說的不錯，你只是心悅她，我現在沒有資格說你。不過你方纔還說了一點，我與亦欣在一起的時候，也不懂什麼是喜歡。但我們當初的情況與你不同，我問你，如果你們在我與亦欣簽訂婚約之前，就與她相認，你會讓亦欣跟我一起？你不會！”
對，他不會。
百里行才逐漸冷靜下來。
當時若早半年認下蘇亦欣，他們絕對不會同意亦欣與顧卿爵在一起。
哪怕顧卿爵很優秀。
“還是那句話，我不會阻攔，但必須等茗姐兒自己跟我說，她喜歡你，要嫁給你，我這個做大哥的纔會同意。”
百里行才的已經完全冷靜下來。
他點頭道：“你放心，我不會勉強她，但擇日宣佈解除我們師徒關係，還是會告知各大宗門。”顧卿爵他們之間的談話，第二日早晨蘇亦欣才知道。
她也將她與顧卿茗說的話，告訴顧卿爵，讓他心裡有數，之後又去找百里行才。
兩人並沒有刻意商量。
但蘇亦欣的話與顧卿爵昨晚的話大同小異，並跟百里行才說了顧卿茗現在還不知道男女之情，讓他不要逼的太緊。
有了昨晚那番話。
百里行才又想了一個晚上，這會也能想得開。
他自然不會逼她，她什麼時候能懂，他就什麼時候表白，但這期間，他會人爲的斬斷她所有的桃花。
顧卿茗哪裡知道，她早已經被自己的師父盯上。
等到五日後回到宗門，百里行才宣佈與她解除師徒關係，讓她拜入百里行宗門下時，一度覺得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師父纔會不要她。
所以自那之後，顧卿茗直接閉關了，一年後纔出關。
當然這是後話。
蘇亦欣在府衙請了段夫子來教書的事，被顧卿爵的同僚知道，好幾個與顧卿爵商議，能不能將自家小子和姑娘也送過來學習。
段夫子在蒼梧郡還是很有名氣的，就是脾氣臭，大家請不來。
如今在顧卿爵府中教書，就想自己的孩子也能一起聽聽，顧卿爵每次的回答是：“段夫子是我夫人請來的，能不能教我得與夫人先商量，再請示段夫子纔可以。”
晚上，蘇亦欣照例將每月需要設計的圖紙畫好，讓雌隼送走後，就看見顧卿爵也將筆墨收好，朝她這邊走來。
兩廣的冬天不怎麼冷，所以府衙內就沒有單獨做暖炕。
但還是在窗口放了蘇亦欣需要的書桌。
“今天這麼快就忙好了？”
“嗯。”
兩人手牽手回到房間，洗漱後一起去隔壁看笑笑，笑笑在跟高媽媽一起玩小玩具。
顧言笑見自己孃親過來，立刻起身朝蘇亦欣走來。
“孃親……抱抱。”
顧言笑張開雙手，求抱抱。
蘇亦欣的心要被萌化，抱起來左邊嘬一口，右邊來一口。
真是奶香奶香的。
怎麼親都親不夠！
小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奶呼呼的呢。
抱了一會，顧言笑估摸着是稀罕夠了，又爬到顧卿爵身上：“爹……抱抱。”
這要求拒絕不了。
顧卿爵立刻接過來，而後起身帶着顧言笑轉圈圈，邊轉邊飛，顧言笑開心的咯咯笑。
一點也不帶怕的。
鬧了一會，顧言笑便困了，等將她哄睡，兩人才從小門回到他們的臥室。
“今日，幾個同僚與我說，想將府中的幾個孩子送來我們府上啓蒙，你意下如何？”
“我這邊沒意見，不過要問問段夫子的意見，當初請來是說就教他們幾個。明日我再跟你說！”
蘇亦欣心裡是覺得段夫子會答應，但出於對他的尊重，必須得讓這個夫子點頭才行。
第二日與段夫子一說，段夫子果然痛快的答應下來。
那幾戶速度很快，一日就把孩子給送過來了，一共三家的孩子，也是五個，好在蘇亦欣準備充足，房間也大，倒也坐得下。
儂智高看着自己的兒子，對顧卿爵道：“子淵兄，你可知道這位段夫子的身份？”
儂智高這麼說，那這段夫子肯定不止他查到的身份了。
見顧卿爵看着自己，儂智高也不賣關子：“年少的時候，我曾去過大理，在大理聽到過段夫子的名號。”
顧卿爵眉毛一挑：“他是大理皇室？”
大理皇室姓段。
儂智高說他在大理見過他，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段志安是大理皇室中人。
“嗯，他叫段思安，與大理現在的國主段思廉是親兄弟，當初段氏兩係爭奪國主之位，段思安是最有可能當上國主的人，不知道什麼原因，突然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