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楚盈與曹卓慧相視一笑,道:“你最近都很晚回來,以爲今日也如此,這都到飯點了,就沒有等你。”
“等我作甚,我已經吃過了,回家是準備點東西,等會我們要去呂府弔唁。”
曹佔一開口就是重磅消息。
文楚盈放下筷子:“呂府?”
曹佔點頭:“方纔在宮中,呂大郎君來宮中報信,當時我與顧大人幾人還在宮中,都知道了。”
呂大郎君指着是呂大夫人和呂公綽之子呂希道。
不過呂公綽已死多年,那這次來報喪,難道是呂公弼去了?
這也太突然了。
呂公弼六十六歲,平日裡沒聽說有什麼大病,怎麼突然就去世了?
曹佔:“不僅是呂大人,還有呂二大夫人也都去世了。”
文楚盈:“雙雙去世?”
這其中怕不是有什麼蹊蹺之處。
文楚盈雖然心中這麼想,不過沒有吭聲,等孩子吃過飯回安王府,兩人收整一下準備去呂府。
坐上馬車,文楚盈小聲道:“呂府的水不淺啊!”
曹佔拍了拍夫人的手:“夫人不用擔心,呂府之事我心中有數。”
文楚盈道:“夫君現在的能耐,我自是不擔心與你會有什麼影響,只是呂家女畢竟與我們慧兒同在安王府,我不得不擔心。”
“跟我們慧兒有什麼關係。”
呂家的事情卻是不似表面那麼簡單,自前幾年靜音師太的事情出了之後,呂家後院就一直被詬病,呂三夫人成爲呂家宗婦,很是整頓一番後宅。
之後呂公弼在朝堂就沒有那麼愛顯擺,等到呂思慧懷孕後,他又高調了一陣子,生下安王府第三子趙明,呂公弼經常讓呂二夫人前去安王府探望。
但就在三個月前,呂二夫人就很少去安王府。
呂公弼稱病沒有上朝。
曹佔去探過病,說呂公弼不似有大病,看着懨懨的樣子,很大程度上是心病所致。
三個月過去,這就死了?
“陛下沒有懷疑,讓人去查嗎?”
“這我就不知了!”
呂家現在的光榮不復往昔,原本仕途平順的呂公著,因爲在朝堂上與王安石的政見不同,被貶出京,呂家老四呂公孺據說與這位二哥關係不是很好。
所以即便有人懷疑呂公弼之死,也不見有人會攔下這吃力不討好的事。
呂思慧得知此事,就要回呂府。
春桃道:“娘娘,我們還是先去請示王妃再回呂府吧,免得又被問責。”
“我前幾日纔回府,那時都沒事,怎麼突然就去世了,一定有蹊蹺。”
劉媽媽是呂二夫人身邊的人,得知自己的主子死了,她也難過,可難過也不能看着側妃犯錯。
“娘娘,老奴知道你心急,王妃也不是不講理,我們先報備,等娘娘同意了再回府。”
沒等春梅去,王妃就派人過來了。
是王妃身邊的高媽媽:“側妃娘娘,王妃聽說呂府出事了,讓你抓緊時間回府看看,不用着急回來。”剛纔還火急火燎要回府的呂思慧突然安靜下來,她將背挺得直直的,還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斜睨着高媽媽:“王妃有心了!”
高媽媽笑道:“這是自然,王妃是安王府的女主人,這些事情王妃知道的比側妃多是正常的,這是對牌。”
高媽媽放下對牌,對呂思慧屈膝行禮後便退下去了。
“劉媽媽你看看她,一個奴才高高在上的樣子。”
她剛纔哪裡是向她行禮,分明是示威。
“娘娘,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還是趕緊回府,呂二夫人的身子骨一直都挺好的,這次突然身故,老奴覺得事有蹊蹺,只有你回去,才能主持大局。”
“好。”
他們是自己的靠山,要是他們的死真有蹊蹺,她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
呂思慧帶着劉媽媽他們來到呂府。
呂府靈堂已經佈置好了,陸續遊人前來弔唁,呂思慧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質問呂三夫人爲何不第一時間通知她。
呂三夫人:“安王側妃,二哥和二嫂之死,我也很傷心,第一時間就讓你大哥去報信,只是你本就是側妃身份,就算是報信,那也得先告知安王妃,由她知會你。這個道理三嬸知道你能聽懂,既然懂,就不要在這個時候撒潑。”
“三祖母說話可真刻薄啊!”
呂三夫人笑笑:“刻薄嗎?比起你一來就質問長輩,還是如此大的事情,我這麼說都算是客氣了。”
呂思慧:“難道不是?祖父祖母身子骨一向硬朗,突然暴斃其中必有蹊蹺,可你們都不報官,就打算這樣入殮,難道不是心裡有鬼。”
“側妃娘娘既然要血口噴人,那就還是報官吧。只是你可想清楚了,你此舉傷透呂家的心,以後再想讓呂家爲你撐腰是不可能的。”
呂思慧抿脣。
面上還帶着怒容,但心中已經開始在權衡呂三夫人的話。是不是要因爲已經死去的祖父祖母,和整個呂家鬧翻。
萬一沒查出來什麼呢?
呂思慧臉色緩和下來:“三祖母不要見怪,祖父祖母突然離世,慧兒心中難受,說話沒個輕重。”
呂三夫人神色也緩和下來:“側妃娘娘言重了,這事放在誰心裡都不好受,不過事情已經發生,我們也只能接受。”
呂思慧扯着嘴角說是。
心裡多少還是不痛快的!
到了晚上,呂思慧就回了王府。
孩子需要孃親,加上她已經不打算追查,就不用在呂府過夜,明日一早再去也是一樣的。
知道呂思慧晚上回府,曹卓慧摸着孩子的背輕笑:“不是懷疑死的蹊蹺麼,還以爲她會將呂府鬧個天翻地覆,沒想到是雷聲大雨點小。”
高媽媽:“死都死了,側妃那人又怎麼會爲了已經死了的人,跟本家鬧翻。”
“這樣的人,本妃真是瞧不上。”
將她從小養大的祖父母都不敢爲其拼一把,只想着自己。
這般自私自利,誰敢拿真心對她。
等孩子睡着後,呂思慧只留下劉媽媽跟她說話。
“我是不是很絕情?”
這話劉媽媽不好接,她真正的主子已經死了,往後更得一心一意的扶持她,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