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王院判跟我倒是想到了一塊去了!”
正當王玄義見到一身便裝的黃樞之時,心中卻是無比的驚訝。因爲之前他曾經和那三名弓手有過一面之緣,所以自然就想着到這邊來看看,可是,王玄義卻沒想到,那位初來乍到的黃樞,居然也對此事如此的上心。
“王院判,你這一身官服的打扮,只怕要是真進去了,裡面的人也就跑光了。倒不如現在外面稍等片刻,有什麼向問的,我黃某倒是可以代勞……”
“黃院判!我其實……只是想知道那三人逃跑的原因。這十五貫,雖說不是一筆小錢。可這些三個弓手若是週轉一下,倒也不至於拿不出來。反正,只十五貫便逼得三人背井離鄉,這件事對於東京的百姓來說,也實在是有些太不值當了!”
王玄義被黃樞拉近了附近的小巷中,這一番話說完,黃樞卻是不住地點頭。其實,他剛纔在公堂上也覺得有些奇怪,這東京城內,只要手腳稍微勤快些,便是去酒樓中賣辣菜一日也能賺上百文,何至於爲了區區的十五貫冒着逃役的大罪,背井離鄉離開東京呢?不過,若是這賭坊暗中使出什麼卑鄙的手法向那三人追債,那這話就得兩說了。
“王院判,你且在此處等候片刻,待我進去先打探一番,看看這處賭坊,是否是設局騙人的勾當,若是有人設局使詐,那便要軍巡院出面,封了此處……”
“黃院判思慮周全,那我便再次恭候院判……”
此時王玄義見這位黃院判居然也來到了賭坊查案,這心裡頓時就覺得二人的距離拉近了不少。待到黃樞從巷子裡走出來之後,王玄義便在附近尋了一處茶樓,隨後便找了處鄰窗的位置靜靜的等着黃樞從裡面出來……
“客官想要來點什麼?”
“來壺涼漿,再來幾碟乾果……哦對了,對面的那處……可是賭坊嗎?”
“這位官人,小人人微言輕……可不敢亂說!”
那茶坊的店夥兒看了王玄義身上的這身官服,心中不由得有些猶豫的應付了一句。
“啊……請不要多心,我就是隨口打聽一句,若是再此處關撲,不會有人輸打贏要把!”
“這,小官人您多心了,此處……不過就是個大夥尋樂子的地方,每日也只是周邊商鋪將一些賣不掉的送到此處給大夥圖個樂,卻不是那些坑人的地方……”
“哦?”
王玄義一聽這夥計的話語,心中卻是略感意外,若是此處並非輸打贏要的地方,可那三名弓手卻爲何還要逃走呢?
王玄義心中感到奇怪,可是礙於身上的這身官服,卻又不能進去詳查,待他再此處喝了幾盞涼漿之後,卻看到黃樞從賭坊的門前走了出來,隨後四處的打量着周圍情形。
“這裡!在這裡呢!”
王玄義坐在樓上的窗邊,向黃樞招手示意,直到對方回過頭來看到了自己之後,王玄義纔看到黃樞闖過了街道,走進了自己所在的茶樓。
“看來,那幾個人突然逃役,應該不是爲了這裡的十五貫債務。”
黃樞一邊說着,隨手接過了王玄義遞給他的一碗涼漿,然後便一股腦的灌了下去。一碗清涼的涼漿下肚之後,黃樞卻是坐在王玄義的對面,突然沉默了起來。
“黃院判不會是想出城查探一下這三人的下落吧!”
“出城?不,之前我已經遣人前去看過了,到底情況如何,相信明日便有分曉……不過我只是奇怪這京城中人,居然不曉得逃役的嚴重,照理說,若是隻欠了十五貫,便是告到了開封府來也不過就是發賣了家財補給債主罷了,倒是這逃役的罪狀,難道說……開封府的弓手連孰輕孰重的道理都不清楚嗎?”
聽到了王玄義的問話,這位黃院判先是反駁了一句,隨後又過了好一會兒,黃院判纔再次向王玄義問道:
“王院判,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幾日之前,你曾與那三名弓手見過一面?請問院判,當時的情形如何?可曾看出他三人當時有逃役的端倪?”
“這個嗎?那一日他三人之中唯有那位張姓的弓手最爲熱心,幫了我一個好大的忙,至於其餘二人,卻是悠閒地很,說實話,我到沒有看出他三人有什麼發愁的地方。所以這爲了躲債而逃役,我實在是覺得有些牽強……”
“這就對了……此間的賭坊雖說是以關撲博利,可是我適才進去看了一看,卻不過是些升斗小民貪幾個小利來撲些日常物什之類的小把戲,若說能讓人傾家蕩產,卻也是有些牽強……我看……你那三人突然便這麼不見了蹤跡,只怕是另有隱情吧!”
王玄義此時也已經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所在,若是爲了區區十五貫的債務,便擅自逃避應服的徭役。這三人也未免太愚蠢了一些,難道說,他們是因爲什麼其他的原因才突然逃走的嗎?
“王院判,若是院中暫無其他重要的事物,我倒想繼續追查這三人的下落,不知院判的意思是……”
“黃院判若是有什麼主張,只管去做便是,相關人手您可隨意調配……不過……我之前還曾與他三人有過一面之緣,因此這件事,我也想繼續追查下去……”
王玄義話音剛落。坐在他對面的黃樞卻不由得笑了笑。
“看來,咱們應該是一種人!”
“誒?”
“王院判若是也想追查下去,我當然沒有意見,不過……我這個人查案有我的一套方法,若是王院判不介意的話,這個案子我想自己查,不知您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看到這位黃院判語氣之中帶着堅決的意思,王玄義卻是覺得心中好笑!
“這個傢伙,怎麼像是要跟我較勁似的,我們不是今日纔剛見面嗎?”
“黃院判若是想做什麼,直管去做便是。你我同是左軍巡院的院判,我自然不能對黃院判的事情橫加干涉。不過……若是院判有什麼用的上我的地方,還請院判不要客氣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