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有景福幫的人前來鬧事,被王敬用江湖話三言兩語的鎮住了之後。這幾日來,孟朗酒坊的生意是愈發的好了。
其實倒不是啤酒的口味逐漸的被東京百姓接受,歸根結底還是因爲他家的酒價格實在是太低,以至於幾乎到了連城裡的叫花子都喝得起的地步。
十文錢一大壺的啤酒,喝下去雖然入口苦澀,可是多喝幾次,反而漸漸地習慣了這種清爽的感覺。而眼見着孟朗酒坊的生意是越來越好,那些本來就靠着薄利多銷的策略經營的小酒坊們,也愈發的眼紅起了他家的生意。
“掌櫃的,給我滾出來!”
正在櫃檯上算賬的王敬猛地聽到店裡有人在此喧譁,便趕忙合上賬本,隨後慢悠悠的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走了過去。
“這位客官,您這是……”
“掌櫃的,你家這酒是給人喝的嗎?苦不拉幾的,別是給放了什麼害人的東西吧!”
“這位客官,咱家的酒,就這個味兒!”
“就這個味兒?我看你是沒安好心吧!”
那客人長的人高馬大,卻是好不講理,只一伸手便要抓住王敬的衣領。王敬見了,趕忙一個低頭避開了對方。
“這位客官,我家這酒坊開了也不是一天了,這酒一直就是這個味兒……”
“放屁,你當老子沒喝過酒嗎?”
那壯漢一言不合,擡手就把桌子掀了個底朝天,王敬一看,頓時就知道是來了找茬的了。
“這位好漢,我勸你一句,我們孟郎酒坊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撒野的地方……”
“我砸的就是你們這家黑店……”
那壯漢顯然就是來找茬的,王敬話都沒說完,對方便掄起了一條長凳,直接朝着王敬砸來。也幸好這些時日王敬跟着王玄義的兩位兄長習練武藝,眼瞅着從頭頂上砸下來的條凳,王敬卻是一個側撲躲過了一擊。
“快跑,有人鬧事!”
“快走啊!”
……
眼看着原本還十分平靜的小店裡突然就來了惡人。一衆酒客便紛紛扔下喝了一半的酒席直接跑出了店裡,還有些愛佔便宜的甚至夾起桌子上的酒壺就要往外跑,就在這時店裡卻跑出了幾個飛龍幫的幫衆來,抄起手上的傢伙就跟對方鬥在了一起。
“揍他,掌櫃的,揍他!”
“別亂來,先去報官!想辦法把這個傢伙引到外面去,莫要砸爛了咱家的酒坊。”
王敬小聲的跟手下交代了幾句。隨後便擺起架勢,慢慢的跟了上去。
這王敬跟着王玄義不少時日,手上雖然說沒有學到真傳,但是對付三五個懂得三腳貓的歹人還是不成問題的。那壯漢仗着人高,便以爲王敬是個不中用的,於是便直勾勾的朝着王敬揮起拳頭迎了過來。
“啊……”
王敬見對方力氣大,不敢輕易硬接。只靈巧的避開的對手的迎面一擊,隨後繞到了對方的背後猛地一撲,那壯漢頓時便被推出了酒坊。然後整個人迎面趴在了地上,頓時吃了一嘴的土。
“快看啊,動手了……有人動手了!”
酒坊外的路人看見有人起了爭鬥,頓時便紛紛圍攏過來看起了熱鬧。王敬剛纔一搭手,發現對方雖然長得魁梧,可是身手卻着實是個草包。於是便放下心來,打算跟這個不開眼的一個教訓。
“呸呸呸!啊……看我一拳!”
壯漢皮糙肉厚,只摔了一跤卻並未受傷。看見王敬站在身後,便趕忙從地上站起身來,又朝着王敬撲了過去。
“哈哈,不知死活!”
此時王敬的心頭已然毫無懼意,只見他拉開架勢朝着對方迎了上去,就在二人即將照面之際,王敬卻是飛起一腳,隨後一下踢在了對方的膝蓋下方。那壯漢膝下吃痛,頓時便單膝跪地,手上的重拳卻也失了力道。
“哼,我還以爲是個有本事的,原來卻是個不中用的!”
王敬見對方實在是不成器,自不屑與這等花架子動手。他先是後退兩步,隨後便任由手下的店夥計將那莽漢按倒在地,然後厲聲喝問道:
“你這莽漢,今日是存心來找麻煩的!”
“說!”
那壯漢此時被人困住,頓時便嚇得連連求饒道:
“掌櫃饒命,小人錯了,小人知錯了!“
“說……是何人指使你來的?”
“是……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想來您這弄倆錢花,沒想到,掌櫃您纔是好漢!”
“說,是誰指使你來的,不說就抓你見官!”
“不要……不要啊!”
“掌櫃的,開封府的官人來了!”
“說,誰派你來的,不說就抓你見官!”
“我……”
那莽漢此時一頭大汗,看樣子像是在思考什麼難以抉擇的事情一樣。就在王敬正要失去耐心的時候,莽漢突然大聲的承認道:
“是……是街角孫記酒坊……指使小人來鬧事的!小人豬油蒙了心,求掌櫃的大人有大量,高擡貴手!高擡貴手!”
那莽漢纔剛剛開口承認,便有人羣中的藝人突然向後退去。王敬眼尖,只一眼便認出那人正是孫記酒坊的掌櫃。
“孫掌櫃,你到是溜得快啊?站住!”
只聽王敬一聲呵斥,人羣中頓時有一人停下了腳步。隨後轉過身來,臉上則帶着驚懼而又諂媚的笑容。
“王……王掌櫃!”
“孫掌櫃,你不會是沒聽見吧,有人說你唆使他來我這裡鬧事,可有此事?”
“誤會,誤會!我……我怎麼會幹出這種事呢,都是鄉里鄉親的!”
“誤會?是不是誤會,咱們還是去開封府分辨吧!來呀,請孫掌櫃跟我到開封府去見官!”
正當王敬便要動手去拉扯對方的時候,王玄忠此時也恰好帶人趕到了此處。只見他一道,那孫掌櫃便突然跪倒在地,然後大喊冤枉的說道:
“官爺來的正好,着孟朗酒坊的掌櫃打傷客人,還要誣陷於我,請大人做主!”
“哦?有這等事?”
“千真萬確!”
王敬見來的人乃是自己的熟人,自然不怕着孫掌櫃胡亂說話。他此時只是站在一旁,然後面帶冷笑道說道:
“有理沒理,今日店裡的客人俱是看到一清二楚,孫掌櫃,我看,咱們還是去開封府再行分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