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山之遊,趙磊和蘇洵相見恨晚,交淺言深,關係融洽。
通過和蘇洵的交談,趙磊才知道,蘇洵身邊少婦,居然是他的夫人程氏,而蘇洵更是家住凌雲山,後世有名的凌雲東坡樓,就是蘇洵的住所。
在蘇洵的盛情相邀下,趙磊往蘇洵的家中一行,留下一幅墨寶後,眼見天近黃昏,就坐山馬上返回道觀了。
馬車中,已經私定終身的小兩口,如漆似膠的依偎在一起,說着兩人之間的情話。
“師兄!你今天太過輕浮了,怎麼能張口詢問蘇先生有沒有子嗣呢!害的蘇夫人回家之後,痛哭一場!”依偎在趙磊懷中的田嵐,對情郎埋怨說道。
“問有沒有子嗣怎麼了啊?”趙磊一頭霧水的疑惑問道。
“師兄可知蘇先生和蘇夫人爲什麼今天遊凌雲山嗎?”田嵐柔聲說道。
“爲什麼?”趙磊奇怪問道。
“因爲蘇先生和蘇夫人的長女,前一段時間夭折了,蘇夫人心中抑鬱,爲了排解心中抑鬱之氣,才遊覽凌雲山的,但是師兄今天輕浮之言,卻重新勾起蘇夫人心中悶氣,如果不是我剛纔替蘇夫人診脈,開了藥方,恐怕就會留下病根,到時就難以醫治了。”田嵐有些抱怨的說道。
趙磊微微一愣,自責的說道:“是師兄的不是,一句話卻險些給明允兄帶來禍端,以後定要改改這種毛病了。”說完心中也開始自責,看來以後剽竊別人的東西,要考慮清楚後果了。
馬車返回道觀,趙磊又開始對北宋生活的適應階段,沒有網絡、沒有電影和電視、沒有音樂、沒有各種消遣書籍、連最起碼的運動都沒有,趙磊的生活可謂無聊之極,唯一的收穫,就是俘獲田嵐美女的芳心,對田巖提親成功,田巖對和趙磊親上加親,還是非常滿意的,不過田二那小子,就鬱悶一些了,失魂落魄的喝了幾天悶酒,田大的婆娘有給他說個媳婦,幾天時間到也想開了。
趙磊這幾天的主要任務,就是清點庫房的各種藥品,還有琢磨卡車上的各種零件的使用。
………
天氣越來越熱,往峨眉山避暑而來的富有人家也越來越多,交遊廣闊的田巖,也接待了越來越多的朋友。
夜晚一場豪雨,驅除初夏的酷熱,清晨的清涼微風之下,趙磊正和一個肥胖圓球一樣的中年人在道觀外的亭下石椅上攀談着。
“古大人,看看這面鏡子,這可是魯班祖師留下來的魁寶,整個中原只有兩面而已,製造工藝早已經失傳,看着影像,清晰的毛可見,是不可多得的珍寶啊!”趙磊推銷員一樣,向肥胖的古裘推銷着手中的卡車反光鏡。
古裘是眉山屈一指的富豪,家中良田千頃,更擁有大片山地,其中不乏銅鐵礦山,更經營一處鹽井,就是整個成都府,也算是豪門大戶了。
古裘四十多歲,但是身材已經跟球一樣圓了,身材可能在一米七左右,但是一百三十公斤的體重,讓他苦惱不已,而肥胖人容易得的富貴病,在他身上一覽無遺,像什麼脂肪肝、心臟病、哮喘、高血壓,讓古裘基本上成爲一個藥簍子,走到那裡都藥不離左右。
田巖算是古裘的主治醫生,他對古裘身上的病,一點辦法都沒有,古裘得的那些病,就是千年之後,都很難根除,只能控制,所以田巖只能讓古裘感覺不適就來道觀求醫,而古裘每年總有三五個月,在道觀度過,這不,天一熱他就來到道觀,一邊避暑,一邊讓田巖給他治病了嗎!
趙磊自從知道古裘的身份和富有之後,財大計,就打到他的頭上,今天正式開始向他推薦一些用不找的東西。
看到古裘看着手中反光鏡,一臉貪婪但是卻疑惑猶豫的樣子,趙磊知道古裘已經動心,但拿不準反光鏡的價值,所以猶豫開始什麼價格。
“古大人現在已經是從九品的候補縣丞,如果想再有所爲,恐怕要付出很大的代價,聽說現在的朝廷宰相張士遜張大人極其寵愛他的小妾,這面鏡子對愛美的女人,可是不能抗拒的存在,如果古大人將這面鏡子獻給張大人,到時想官升一級,補個正八品縣丞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趙磊花言巧語的繼續忽悠古裘。
古裘聽到趙磊的話,圓臉露出憧憬的笑容,小眼睛眯成一條縫,看來趙磊的話已經打動他的購買yu望。
“趙公子這件寶貝,準備賣多少錢啊?”古裘是生意人,雖然已經心動,但精明的開始談判,意圖將價格壓到一個他滿意的界限。
“這件東西可是無價之寶,開價未免對它是一種侮辱,古大人估摸着給吧!”趙磊當然明白古裘的意圖,但是趙磊又豈是好相與的主,一句話將古裘的話堵回去,而且將主動權緊握在手中。
古裘知道碰到行家了,如果再多言,無疑是對寶物的侮辱,所以肉痛的深出一根手指。
趙磊看到古裘的一根手指,不明白的問道:“這是多少啊?”
“一百貫!”古裘假裝心痛咬牙說道。
趙磊聽到古裘的話,起身欲走。
“別走啊!有話好說,如果不滿意我們可以談嗎?”古裘連忙拉住趙磊,急切的說道。
“一個正八品官位,居然之值區區一百貫,事情還有什麼好談,聽說眉山另一富豪鐵家,也正愁着找門路巴結張士遜呢!如果將這面鏡子賣給他,也許能賣一百一十貫呢!”趙磊譏諷的說道。
聽到趙磊一百一十貫這個譏諷的數字,古裘尷尬的老臉紅,連忙說道:“趙公子覺得應該賣個什麼價格呢?”
“聽說古大人也是舉人,過了鄉試的士大夫,憑這個帽子,最高也能做到縣令一職,巴結上張大人,知一縣之地,也不是什麼難事,難道着正七品的縣令,就那麼不值錢嗎!”趙磊看着古裘,淡然說道。
“一萬貫!”古裘一咬牙,說出一個他希望的數字。
趙磊看着古裘冷笑,卻一言不。
“五萬貫!這已經是最高價格了,不能再高了。”古裘急切的說道。
“現在是大宋,可不是唐後,縣令、縣丞這些官職,就是你再有錢,也是買不到的!”趙磊不慌不忙的說道。
“八萬貫!”古裘再次肉痛的加價說道。
“十萬貫吧!看在田巖道長的關係上,在下也不多要了,古大人應該不會吝嗇這小小的十萬貫吧!”趙磊含笑看着古裘說道。
“成交!”聽到最後的價格,還沒有到二十萬的底線,古裘痛快的答應下來。
古裘答應下來之後,馬上叫來下人,從隨行而來的馬車的低座裡面,搬出厚厚一沓紙幣,然後數出萬張,交給趙磊。
這是什麼?趙磊微微一愣,接過這些紙幣,朝第一張看去。
這些紙幣爲豎長形,長大約十六七釐米,寬有九釐米,最上面是十個銅錢印章,上面還有官衙和商鋪印記,銅錢印章下面,刻着“除四川外許於諸路,州縣公私從便主管並同見錢七千七百陌流轉行使”二十九個字。下半部刻有房屋、人物和成袋的包裝物以及三個人正在房屋外面空地上背運貨物等圖形。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北宋交子,趙磊拿着交子的手,激動的顫抖起來。
北宋成都府交子,可是世界上最早的貨幣,千年後都是絕版的東西,這一沓如果收藏到千年之後,可是值老鼻子錢了。
趙磊仔細的摸着交子,感受着上面的花紋,還有紅、藍、黑三色,以及“楮皮”川紙的凸凹感,心中激動萬分。
趙磊手中交子上面的七千七百陌,就是面值,北宋一貫錢等於七百七十陌,一陌就是一枚銅錢,而七千七百陌,就等於十貫錢,仁宗時期的交子,幣值還是非常穩定的,交子直到宋神宗熙寧五年(公元172年),纔開始貶值,所以現在的交子,確實是比銅錢方便的貨幣。
趙磊看着手中厚厚的交子,突然開始懷疑起來,北宋行的交子,只有兩年的使用時限,而且總量只有一百二十萬貫,而古裘一出手就是十萬貫,不會是假的吧!
看着趙磊懷疑的目光,古裘微微一笑說道:“交子才行不到十年,大宋百姓對它根本不信任,所以只在成都府流通,而成都府能拿出大筆交子的人,就那麼幾個人,而其中一個,就是我古某人,所以趙公子不必懷疑,如果不信,可以去武陽縣衙詢問,古某人這麼一個大活人,難道還能欺騙你不成。”
古裘的解釋在趙磊心中通過,所以馬上歡天喜地高興起來。
“我賺錢了,賺錢了,可不知道該怎麼花,我左手拿着金元寶,右手拿着銀餅子!”趙磊拎着十萬貫的交子,哼着小曲準備回道觀。
就在這時,道觀南面,幾個人擡着一個病號,哭天喊地的朝道觀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