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角樓官宅區趙府之中,前堂一片狼藉,前來慶賀趙磊重入官場的王素和范仲淹等人,喝的醉醺醺的離開了。
趙府後院中,趙磊臉色微紅,一身酒氣的躺在牀上,身邊小翠和白馨蘭正在細心的照料他。
“馨蘭姐姐很開心吧!剛纔官人說他爲你和夫人爭取到了二品誥命啊!”小翠一邊拿着溼毛巾幫趙磊擦拭着臉龐,一邊對旁邊同樣幫趙磊擦拭身體的白馨蘭問道。
“小丫頭!吃醋了,怪官人沒有提到你,沒有爲你爭取二品夫人的誥命嗎!”白馨蘭對着小翠說道。
“不是的,我本來就是夫人身邊的丫鬟,得到官人的寵愛,成爲官人的小妾,小翠已經很滿足了,誥命夫人這種事情,小翠怎麼敢妄想呢!”小翠連忙解釋說道,但是她的神情中,還是有着羨慕的神情。
白馨蘭微微一笑,不再理會吃醋的小丫頭,她知道小翠的身份太過尷尬,不過是陪嫁過來的丫頭,朝廷根本沒有封賞小翠這種身份爲誥命的先例,所以小翠除了羨慕,估計這一聲也得不到這種榮譽,這就是妾和妻的差別。
“官人睡的很安穩,我們出去吧!”小翠嘆息一聲,小聲對白馨蘭說完,走出臥室。
………
第二天一大早,趙磊就穿着官服,趕往皇城,這是他來到北宋後參加的第一次早朝,怎能不盡心呢!
皇城皇儀殿外,朝廷百官正在那裡等候着早朝的來臨,不少官員看到趙磊這個官家身邊的紅人走過來,無論認識不認識的,都跟他打起招呼。
“鹽鐵員外郎趙大人!恭喜恭喜,鹽鐵現在是朝廷最大的問題,趙大人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不過由此可見趙大人的才華,前途不可限量啊!”同樣在皇儀殿門口等待的呂夷簡,看到走來的趙磊,微笑着上前招呼說道。
“原來是呂大人,呂大人真是謬讚了,官家恩寵而已,不值一提,到是呂大人,身爲朝廷執宰,勞苦功高,擔子更重啊!”趙磊對呂夷簡拱拱手,笑着說道。
呂夷簡和趙磊兩個不對路的人,在周圍衆多朝臣鄙視的目光重,在那裡虛僞的談笑風生着,直到王素和范仲淹等人的到來。
“三石!”王素來到皇儀殿門前,馬上跟趙磊打招呼說道。
呂夷簡看到王素和范仲淹等人的到來,也識趣的和趙磊告辭離開。
“那個老狐狸跟你說什麼呢?”餘靖一來就看到趙磊和呂夷簡在那裡老朋友一樣談笑風生,好奇的來到趙磊身邊問道。
“沒什麼,只是隨便聊聊!”趙磊看着王素等人回答說道。
“今天第一天上朝,緊張嗎?”范仲淹來到趙磊的身邊,關切的問道。
“是啊!記得我第一天上朝的時候,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呢!這裡可是大宋國家的中樞,來到這裡,意味着步入大宋的決策層,無數關係萬民生計的大事,就在這裡決定出來,大宋百年輝煌之地,每個第一次來的人,都會覺得緊張吧!”歐陽修也在旁邊對趙磊說道。
“我可不是第一次來皇儀殿,況且就算是第一次來到皇儀殿,我也不會緊張,不過是一個宮殿,它不能代表任何東西!”趙磊不在意的淡然說道。
“果然夠灑脫,怪不得官家稱讚你機智無畏、揮灑自如呢!果然如此!”王素在旁邊讚賞的看着趙磊說道。
“不過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幫忙?我不知道上朝有什麼規矩!”趙磊聽到王素的稱讚,笑笑問道。
“這個你不問我們也會告訴你,朝廷規矩很簡單的,除了宗室王爺們,其他人按照實職排位,一般來說,三司的官員會在一起,你到時候跟着葉清臣好了,他是鹽鐵司副使,是你的直屬上司,鹽鐵司下屬官員,都會跟在他身後,另外你第一次上朝,最好不要多說話,多看少說,先感受一些朝堂上的氣氛吧!不過今年朝堂可能很熱鬧了,事實上這兩天都很熱鬧,畢竟鹽茶要改革嗎!“尹洙這個沉默寡言的傢伙,居然侃侃而談的對趙磊說道。
“他怎麼了,今天怎麼說這麼多話?”趙磊驚愕對歐陽修問道。
“他啊!當爹了,三石借錢給他幫潘稱心贖身後,他是辛苦耕耘,大半閒暇時間都花在稱心小姐的身體上了,現在辛苦耕耘終於有了結果,昨天晚上稱心小姐給他生個大胖小子,他到現在還興奮的沒有緩過來呢!”歐陽修一副嫉妒的樣子看着尹洙說道。
“恭喜師魯兄!”趙磊大笑兩聲,對尹洙真誠說道。
就在這時,閻文應那熟悉的尖銳聲調響了起來:“官家上朝,百官覲見!”
聲音落下,文武百官緩緩走進皇儀殿,趙磊也跟在葉清臣的身後,隨着人流進入皇儀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官進殿後,齊聲朝拜。
“平身吧!今天朕身體不舒服,有什麼事情趕快說,沒事朕就回去睡覺去了。”趙禎坐在龍椅上,揮手讓百官平身後,懶洋洋的說道。
趙禎這麼說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鹽茶改革的反對派,這些天鬧的正凶,但趙禎手頭的證據不足,還不能將那些人一網打盡,所以他想暫時性的避避風頭,等證據齊全再對付那些頑固而囂張的反對派。
“啓稟官家!臣有本啓奏,臣認爲改鹽茶鈔引爲鹽茶現錢之法,十分不妥,雖然朝廷很多官員勾結鹽茶商人,低價賣出鹽茶,但是正是這樣,鹽茶的價格才保持低廉,從而惠及大宋百姓,如果貿然將鈔引改爲現錢,商人勢必要用幾倍的價錢才能買到同量的鹽茶,如此一來,鹽茶價格就會幾倍的增加,到時百姓負擔勢必加重,將會危機大宋江山社稷啊!”夏竦之子三司鹽鐵判官夏安期,這時出列朗聲說道。
又來了,以夏竦爲首的這些反對改革的傢伙,還是死死不放手中的權利,難道他們不知道官家已經在處心積慮的對付他們嗎!趙磊剛纔就站在夏安期的身邊,馬上明白這些反對派心中的想法。
“又來了,這些討厭的傢伙,想挑戰官家忍耐的低限嗎?”歐陽修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溜到趙磊的旁邊,小聲的說道。
“你怎麼能亂跑呢?”趙磊看着身後的歐陽修,奇怪的問道。
“沒關係,大宋朝堂之上,不像其他朝代那麼嚴格,只要在這裡就好了,其他事情,官家不會管那麼嚴格的,看那邊不是有一個官人出去了嗎!肯定是出去小解去了。”歐陽修撇撇嘴,示意趙磊朝皇儀殿的偏門看去。
趙磊轉頭看去,果然身着紅色官袍的官員,大刺刺的從偏門走出去,偏門旁邊的內侍還向官員問安。
大宋的政治環境還真是寬鬆啊!可能正是這種寬鬆的環境,才培養出那麼多的耿忠之臣,想想宋末幾萬臣民跳海,明末崇禎孤單單一個人死去,還真是諷刺啊!怪不得別人說宋後無忠臣呢!趙磊嘴角劃出一絲弧線,笑着想到。
趙磊這時沒有看到,大殿龍椅之上,官家趙禎聽到夏安期的話,氣的臉都黑了,他執政後第一次提出的改革,而且還是趕在戶部缺銀,軍心浮動的時候,竟然還有人這麼不識趣,爲了一己私利,惘顧朝廷,一羣不臣之人,通通該死。
官家趙禎雙手緊緊握住龍椅把手,手背上青筋迸發,憤怒萬分的想到。
趙磊和歐陽修小聲的說了兩句,擡頭一看,發現官家趙禎憤怒的臉孔,而朝廷之上,這時又變成了菜市場,支持鹽茶鈔引改革成鹽茶現錢的宋綬、蔡齊等人,和以夏安期爲首的反對派,吵的一塌糊塗。
“啓稟官家!臣有話要說!”趙磊眼珠一轉,覺得這麼吵下去,也不是辦法,還是想個辦法轉移這些人的視線,等三天後官家證據齊全,到時就清淨了,想到這裡,趙磊馬上出列非常大聲的說道,聲音之大,壓倒了所有爭吵的羣臣。
“咳、咳!”許多爭吵的朝臣,被趙磊的大嗓門,驚的咳嗽起來。
“哦!趙愛卿有什麼事?直說無妨!”官家趙禎當然明白趙磊是給他解圍,馬上好奇的問道。
“臣以爲!夏大人說得不錯,鹽茶改革,雖然能充盈戶部,但是對大宋百姓的利益,卻有太大的損害。”趙磊出列朗朗說道。
趙磊的話,就像晴天霹靂,將殿堂上所有的人都震呆了。
王素和范仲淹等人,聽到趙磊的話,心中暗自叫苦,心說趙磊這次怎麼傻了,爲夏安期那些人說話,這不是跟官家唱反調嗎!難道趙磊這個傢伙,開始持寵而驕了嗎!
李迪、呂夷簡和夏安期等人,心中也在納悶,趙磊不是官家最信任的人嗎!爲什麼這麼時候做出這種事情,這個趙磊,看來真的傻了。
而龍椅之上,趙禎的憤怒終於爆發了,他大聲咆哮着說道:“混蛋!趙磊,按照你這麼說,朕就要顧着百姓的利益,讓那些貪官繼續聯合黑商,侵吞朝廷的銀錢,讓戶部無以爲支,讓軍隊沒有銀餉,最後全部譁變嗎!”
官家趙禎怒吼的聲音越來越大,臉色越來越黑,憤怒的他,惡狠狠的看着朝廷羣臣,特別是那個被他親手提拔,而背叛他的趙磊趙三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