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桂王大喝一聲,“杜九言,我支持你。”
杜九言拱了拱手,和他道:“多謝大人支持。”
“不客氣。”桂王擺手,道:“這種小人,以爲自己是大義,可卻舍了底線,如同沒有腳的鳥,看着飛得高早晚摔下來。”
“摔死他們。”桂王拍了拍杜九言的肩膀,“努力,我支持你!”
杜九言含笑,道:“大人的支持,來點實際的。”
“什麼實際?”桂王凝眉道。
杜九言搖頭,“暫時沒想到,等想好了通知你。”
她話落,四周的人涌過來,有人道:“杜先生,你一個人辯不贏他們的。”
“我不是一個人啊。”杜九言笑着道:“我有你們,在邵陽我永遠都不是一個人。”
一位漢子激動的面紅耳赤,眼淚汪汪,鎮臂高呼,“對,杜先生永遠都不是一個人。”
“要是杜先生輸了,我們就把西南給掀了,看他去哪裡做訟師。”
杜九言豎起個大拇指,“高見!”
漢子破涕爲笑,跺腳道:“杜先生討厭,我都是爲您,您還取笑我。”
無數人轉頭看着那位漢子,有女子罵道:“你站一邊去,我們這麼多人女子都分不勻,你還來摻和,杜先生就只有一個人!”
“誰、誰搶杜先生,你、你們不要臉。”漢子跑走了。
女子們將杜九言圍着。
桂王撇了撇嘴,接着蹲在路邊嗑瓜子,坐在椅子上的老婦人顫巍巍地喊道:“大人,您坐吧。”
“羅裡吧嗦的,讓你坐你就坐。”桂王道。
老婦人擺手,“我不坐,我也去和杜先生說幾句話。”說着起身,老當益壯地拂開人羣進去和杜九言說話。
桂王嘴角抖了抖,哼了一聲,衝着杜九言道:“就嘚瑟吧,一點不低調。”
說着,帶着喬墨回衙門去了。
“爺,杜九言和西南辯三場有點吃虧。俗話說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她雙拳難敵四手啊。”喬墨擔憂地道。
桂王道:“那正好給我去放馬。放馬多簡單輕鬆。”
“也是。咱們回去做大事。”喬墨唸叨,“爺,咱們真要在這裡待一年嗎?”
桂王負手,道:“不然呢,你給我變銀子出來啊。”
“屬下哪有錢。”喬墨嘆氣,“真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啊。”
桂王敲他的頭,“是一文錢的事嗎,你會不會說話。”把他說的這麼小氣。
喬墨揉着頭跟着,小聲道:“爺,要去德慶樓吃飯嗎,咱們來第二回 了也沒去吃過,好歹吃一次吧。”
天天吃火燒,他見着火燒就想吐,。
桂王掃了他一眼,道:“無功不受祿,你有什麼功讓爺請你去德慶樓吃飯?去,買兩個火燒來。”
“知道了。”喬墨應了去買火燒。
杜九言在德慶樓吃飯,董德慶憂心忡忡地道:“你今天這應的太快了,要是輸了,你還真不做訟師了?”
“董掌櫃,說點激勵我的話!”杜九言道。
董德慶想了想,道:“努力!”
“這就對了。”杜九言揚眉擺手,和一桌子的人,道:“沒事,做不了訟師我有礦。”
“還有,還有,我現在很有錢,能養您三十年。”小蘿蔔挑眉道。
“還有我們,我們啊。”竇榮興道:“九哥你不上公堂可以做軍師啊,我們上你指揮。”
杜九言哈哈一笑,道:“我有礦、有兒、有頭腦,不怕餓死。”
“你會輸嗎?”跛子問道。
杜九言凝眉想了想,低聲道:“這種事不好說。”
雖說付懷瑾可能不會親自上堂,但偌大的西南還是人才濟濟的,“做訟師,誰也不敢說一輩子穩贏啊,那我可真有通天的本事了。”
“說點激勵的話。”董德慶敲桌子,“我可告訴你,我費盡心思巴結你,你要是輸了我可就白巴結了。”
“你想想廣大羣衆的心聲,你也得努力啊。”
杜九言白了董德慶一眼,“廣大羣衆不論輸贏都是支持我是,只有你巴結的這麼敷衍。”
董德慶咕噥了兩句走了。
……
“會長,您不該和她賭的。”程公複道。
付懷瑾凝眉和衆人道:“你們也聽到了,我提醒她幾句,她就有那麼多話等着。歪理說得振振有詞。如此頑劣叛逆的思想,一兩句話一件小事是扭轉不了。”
“所以我索性做的徹底一點,讓她心服口服。”
“否則,她拉着桂王只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
鄭因道:“一年爲期,若沒有三件刑事案件,當如何?”
畢竟大案還是比較少的。
“無所謂什麼案子,即便是搶根針,只要對上了便就有輸贏。”付懷瑾道:“現在也不用擔心,等案子有了,再去討論。”
“劉師兄怎麼辦?”王談伶道:“就這麼被逼走了,實在太欺負人了。”
大家都沉默了下來,付懷瑾擺手道:“想辦法先和他聯繫,稍安勿躁,我再想辦法。”
“沒想到桂王爺來了!”程公複道:“今日這場,欺人太甚。”
已經成定局的事付懷瑾不想再多談,“你們去穩穩大家的心,不要亂了。”
大家應是起身出去,薛然留了下來。
付懷瑾看着薛然,沉聲道:“羅青苗的事,你知道是不是?還有,李棟去賄賂劉縣令,你也知曉?”
“羅青苗當年是你得意的學生,李棟則是學院的先生,你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薛然道:“我確實知道。”
“糊塗!”付懷瑾道:“競爭歸競爭,堂下你用是手段我管不着你,可你不能縱容暗示公堂上作弊作假!”
“你從業多年,難道連這個都不知道嗎。”付懷瑾道。
薛然拱手,“西南不能再輸了。若不然世人以後只知道三尺堂而不記得西南。”
“難道師兄想要將先輩百年的傳承毀在自己手裡嗎?”薛然看着付懷瑾道。
付懷瑾壓低了聲音,道:“可你也不能這樣。你這樣纔會真的將傳承毀了。”
“不會。”薛然道:“官司贏了,傳承就還在。”
付懷瑾看着薛然,嘆氣道:“我們和杜九言爭的不是官司,我們爭的大局。她若願意來西南,我們可以接納她,感化她,讓她不要再肆意妄爲,一味胡鬧。”
“你這麼做和杜九言又有什麼區別呢?”付懷瑾道。
薛然凝眉,道:“師兄的船,是大局下的訟師一行。我的船則是西南。”他一字一句道:“西南在,我薛然纔是薛然,西南不在了,縱然訟師一業再高人一等,也和我無關。”
“西南於我,等同於父母。”薛然道。
付懷瑾被氣着了,“你這樣,就是和杜九言一樣,爲了聲名不擇手段。”
“我和她不同,她是爲了自己,而我是爲了西南。格局不同,不能同日而語。”薛然道。
付懷瑾嘆氣,喃喃地道:“祖師爺曾說,眼界決定高度。薛然啊,你也該休息一段時間了。”
“我不想看你執迷不悟,毀了大業。”
“西南也不過是訟師一業的一份子,你只是爲了這一份子,而我卻要爲了訟師一業的將來打算。就如同你所言,格局不同不能等同。”
“你去吧。”付懷瑾道。
薛然摔門而去。
付懷瑾嘆氣,看着牆上祖師爺留的祖訓,喃喃地道:“有人爲名,有人爲利,而學生只想守住您的基業,百年後有臉面去見您。”
“所以,杜九言之輩,如同害羣之馬絕不能留。”
一院相隔,方顯然敲開劉嶸勤的房門,隨即露出驚訝之色,就見房間裡已坐了十四五位的同窗同事,他關門衝着劉嶸勤和大家行禮,道:“我、我來找先生說點事情,沒想到大家都在。”
“坐吧。”劉嶸勤道:“在我這裡不必拘束。”
方顯然應是,擠在邱聽聲和傅元吾中間坐下來,邱聽聲肥胖的身體被他擠的只能坐穩半個屁股,不由怒道:“你過去點,我要摔下去了。”
“你少吃點就行了。”方顯然嫌棄地道。
邱聽聲道:“我不吃我幹什麼,一天到晚沒事做,無聊啊。”
“噓!”傅元吾打斷兩人說話,指了指劉嶸勤,“安靜,聽先生和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