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擔保啊。”四對夫妻很驚喜,激動地桂王磕頭。
桂王擺手道:“先進去,喝了藥速速回家。”
“是,是!”
四對夫妻忙應着是,跟着他們上山。
“你哪裡來的送子湯?”桂王低聲道。
杜九言道:“送子湯講究個意境。他們遠道而來,我們要成人之美。”
“此事不要告訴小蘿蔔。”桂王道。
杜九言頷首,“否則我兒會擺攤賣送子湯。”
一行人進了廟,杜九言讓大家稍等,她進齋堂,用鹽和醋勾兌了開水端出來,一人一碗,“趁熱喝,喝完回家休息三日,葵水乾淨後七日可同房!”
幾位婦人滿臉通紅,端着湯喝了。
“要數着日子嗎?”一位婦人問道。
杜九言頷首,“嗯,要數着日子。飲食清淡些,體力重活不要做,休息幾日再同房。”
“最好夫妻二人都休息幾日,輕鬆愉悅一些。”杜九言道。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道同房還有這麼多講究,點頭道:“是,我們一定謹記,按照先生的說法去辦。”
“回去吧,記得多休息,不要有壓力,兒女的事講究個緣分。”杜九言道:“無論有沒有都是個緣分,懷不上就是緣分沒有到。”
衆人應是,心滿意足地下山去了。
桂王和跛子都看着杜九言,目光中透着打量。
“看我作甚,等二位以後成親了,我也可以做一些指導的。”杜九言說着揮着手,“走了,幹活!”
桂王跟着她,低聲道:“沒想到你連這些都懂,以後我們多生幾個。”
杜九言加快了步子,迅速進了玄吾的禪房。
跛子和桂王兩看相厭,各自找了個房間去搜查。
杜九言站在玄吾的房間裡。房間裡並沒有特別之處,和圓真住持的房間沒什麼不同,一張牀,櫃子和桌椅板凳,很普通也很簡陋。
若不瞭解,還真像一位得道高僧的房間。
“發現什麼了?”桂王從門外進來,他一無所獲,杜九言打開櫃子,裡面放着衣服,將衣服都翻出來,裡面什麼都沒有。
兩個人將房間翻了個底朝天。
不止這間,別的房間也都是。
三個人站在空無一人的後院裡,杜九言道:“去寶殿看看。”
寶殿內收拾的乾淨,佛像慈祥古樸,供案上放着瓜果,香火滅了顯得有些冷清,四面的長明燈跳動着……
杜九言敲了敲佛像底座,下面雖是空的,但是並沒有發現門。
“沒有可疑之處。”跛子道。
沒有什麼東西,能和玄吾他們所做的齷蹉事聯繫,更無法成爲證據的存在。
杜九言沒有說話,負手出了門,跺着步子圍着廟裡轉了兩圈,停在靠牆放着的一排佛像前面,蹲下來打量着,桂王問道:“這個有什麼特別的?”
“我在給菩薩許願,”杜九言道。
桂王也蹲下來,“那我也許個願。”
“王爺,”杜九言盯着佛像,“您說,信徒爲什麼要捐贈這些佛像?”
桂王道:“不知道。是因爲錢多?”
“錢多可以捐香油錢啊。這個廟就只有一個寶殿,這麼小的地方,根本沒有地方放。難道他們送東西來的時候,不問玄吾的嗎?”杜九言道:“以玄吾的本性,一定更要想要錢。”
養三十多個和尚,每日喝酒吃肉,這個開銷很大,這麼點香火錢肯定不夠。
“啊!”杜九言忽然起身,“王爺,找傢伙來。”
桂王道:“幹什麼?”
跛子也跟過來,不解地看着她。
“圓真大師過的那麼清苦,廟裡吃的用的都是自足自給。法華寺香火那麼旺盛,他們還那麼拮据。可玄吾卻過的這麼瀟灑,他們的錢從哪裡來的?”
桂王道:“實際,他們是土匪?”
“完全有這個可能。”杜九言道:“一定有除了香油錢以外,別的掙錢的門路。”
杜九言找了個鐵鍬出來,拖在地上,盯着靠在牆邊的佛像,喊道:“砸了!”
“你覺得裡面藏着錢?”跛子問道。
杜九言道:“不知道藏着什麼,但是這幾座佛像與這個古剎格格不入,很奇怪。”
“砸完了再說,菩薩會諒解我們的。”她說着,抄起鐵鍬砰地一聲,將石像後背的泥塑敲下來,隨即露出一個空洞,空洞之中,金光閃閃!
跛子將佛像倒下來,整個敲碎。
金元寶,銀子,以及各式各樣的珠寶,從破碎骯髒的泥塊裡滾出來。
“被你猜對了。”桂王撿起個十兩一錠的元寶,在手裡掂了掂,“份量很足。”
“可以回去查一查,附近近幾年有沒有失竊和搶劫的案件。”跛子道:“一羣和尚出來作案,很難想得到。”
杜九言招手喊兩個人,“脫衣服!”
兩個人對視一眼,根本不用問爲什麼脫衣服,非常默契地將外套脫了,鋪在地上,跛子接着敲石像,桂王和杜九言動作非常整齊地,將地上的金銀放在衣服上。
“發財了。”杜九言嘿嘿笑着,“二位爺,一人一份夠咱們娶媳婦的了。”
沒人理她。
跛子接連敲了兩個佛像,裡面都是金銀和珠寶,兩件衣服塞的鼓鼓囊囊的。
杜九言去禪房裡找了一塊乾淨的被單鋪好。
“你看這金子,”桂王撿起一個金塊,託在手裡看着,“不是本朝的東西。”
杜九言拿過來,上面印着“楚”,她又撿起另外一塊銀錠子,上面同樣刻着“楚”,且這一座佛像裡的金銀和首飾明顯要古樸老舊很多,她道:“盜墓?”
“八九不離十。”桂王道:“否則弄不到這麼多好東西。”
杜九言砸了砸嘴,“真是好差事啊,打着佛祖的名號做着盜墓的勾當,瞞天過海,很有頭腦。”
“王爺,您要不要查一查皇陵,不定裡面還有沒有寶貝。”杜九言道。
桂王白了她一眼,“皇陵有人把守,他們想進去也要有這個本事。”
跛子敲第五塊的時候停住了手,“這一尊藏的不是金銀。”
杜九言埋頭收拾金銀,隨口問道:“是瓷器?”
“不是,”跛子轉頭看着兩人,冷冷地道:“是屍體!”
杜九言丟了手裡的東西三兩步過去,果然看到在泥塑的佛像裡,坐着的是個人的屍體,她用手戳了一下,屍體保存的很好,肉身沒有腐爛,她沉聲道:“敲開來看看。”
跛子輕輕剝離着,不一會兒就露出了一具成年男人的屍體,容貌雖變形難認,但能看得出,死者年紀不大,在二十五到三十五歲之間。
“繼續!”杜九言撿起鐵鍬,三個人一座一座敲開。
一共十四座佛像,四座裡面都是金銀,剩下的十座都是屍體。
五個男屍,五個女屍。
年紀都在二十到三十五之間,但通過屍體肉身的水分來看,死亡的時間並不相同。
“找刁大來看看。”杜九言凝眉道:“五男五女,很有可能是發現了這些和尚的齷蹉事兒被滅口的夫妻。”
桂王和跛子頷首,都同意她的推論。
“我去找刁大來。”杜九言起身道:“你們在這裡守着。”
跛子道:“我去吧,你和王爺在這裡等會兒。”他說着往門口走去。
杜九言盤腿坐在地上,“王爺,我心情不好。”
“我給你講個笑話?”桂王湊過來。
杜九言搖頭,“不想聽笑話。”
“那你打我兩下出出氣。”桂王說着,將臉伸過來,“打吧。”
杜九言笑了起來,將推他過去點,“把咱們的金銀珠寶都收拾了。”
“全部私吞了?”桂王問道。
“不然呢,上交給你哥?”
桂王點頭開始收拾東西,杜九言找了十幾塊刻着“楚”字的金銀錠放在一邊,“這些就能證明他們盜墓了。”
“聰明。”
兩個人將三包金銀拖到一間禪房藏起來。
過了一會兒,跛子將刁大帶過來,刁大拱手行過禮,等看到地上的屍體也忍不住露出驚駭之色,“爲何這麼多屍體?”
“如你所見,”杜九言道:“有人殺人後就做一座佛線,將屍體藏在佛像裡。”
刁大頷首,一具一具地查驗,杜九言充當助手給他記錄,寫了兩個字她頓了一下,桂王問道:“怎麼了?”
“提筆忘字。”她說着笑盈盈地接着寫。
十具屍體,刁大的判斷和杜九言類似,死亡的時間都不相同,時間最久的一個,他認爲至少死了有六年以上。
但因爲屍體經過處理,又一直密封在泥塑之中,所以保存的很好。
“死因能查出來嗎?”桂王問道。
刁大道:“都不一樣,有四對屍體是死於腦部受到重擊,有兩具女屍則是窒息死亡,其餘幾具肋骨和和手骨都有斷裂,應該是被人活活打死的。”
“這兩具,”刁大指着最近的一對屍體,“應該是去年死的,屍體身上的肉比其他的明顯水份要多一些。”
杜九言將死者的面容整理乾淨一些,正要說話,身後聽到了腳步聲。
“找到屍體了?”申道儒揚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