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了。”路守找了半天,身後並沒有人,他帶着隨從在一個餛飩攤子前坐下來,杜九言就遠遠看着。
銀手奇怪地道:“九哥,爲什麼要跟着他,你想知道什麼,問我啊。”
“你門兒清?”杜九言問道。
銀手嘿嘿一笑,“那是當然,有回我幹活的時候,差點和他打起來!不過最後我贏了。”
杜九言看着路守正,道:“當時在偷的什麼?”
銀手嘿嘿一笑,“偷一個賭鬼的銀子,一起伸手的。這小子家裡光鋪子就有十幾間,也和我們搶買賣!”
“就他那樣的,就是一個月家中給他一萬兩,他也不會夠。”杜九言道。
路守正付錢離開,杜九言和銀手跟上,她問道:“他偷東西的水平,和你哪個高?”
“那必定是我。他算半個偷,就是那種……順手牽羊的。”銀手最近跟着陳先生學的成語,“我可是跟着師父學了半年呢。”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這有什麼可嘚瑟的,好好讀書。”
銀手癟着嘴,哦了一聲。
“走了。”杜九言跟上。
還沒宵禁,路上還很熱鬧,來來往往的人或是散步,或是趕路,雖不至於車水馬龍,但也很熱鬧。
路守正漫無目的走了一段,忽然拐道進了一家玉石鋪子,杜九言拉着銀手,“盯着他。”
路守正這邊看看,那邊摸摸,忽然銀手啊的一聲,低聲道:“九爺,他揣了個玉佛。真會挑,還是成色很好的。”
“嗯。”杜九言沒說話,就見路守正一轉身出來,依舊是不急不慢地走着,拐道進了典當行,手裡就多了幾張銀票,笑盈盈地回頭去了榆錢村。
杜九言這次沒進去,而是坐在榆樹下等着。
榆樹鬱鬱蔥蔥如華蓋一般。
“他這也敗了,偷東西換錢然後接着去賭,一會兒還得出來。”銀手朝裡面看着。
杜九言坐在榆樹下,閉目養神,“會很快!”
果然,半個時辰後路守正再次出來,但這次他很高興,顯然是扳回了本,喜滋滋地直奔紅樓,直到到半夜才一臉疲憊地出來,回家去。
白天睡覺,天一黑就出來走動。
“準備弄他?”今晚換跛子陪着杜九言。
杜九言盯着進首飾鋪子的路守正。轉眼功夫對方出來了。
路守正今天心情不錯,一出手就弄了個二兩重的金釵,今晚可以多玩一會兒,他拐了一條道,忽然前面出個黑黑瘦瘦的少年攔在前面。
“路守正。”少年靠在巷子口,挑着眉頭,“今晚手氣不錯?”
路守正凝眉,喝道:“滾犢子!”說着衝着杜九言走過去,杜九言一擡腳,搭在了對面牆上,攔住了路守正的路。
“好狗不擋道啊。”路守正啐道。
杜九言冷笑一聲,猝不及防地出手,啪的一聲,抽在路守正的腦袋上,“小爺最恨罵人的,還罵的這麼沒水平。”
“嗷!”路守正完全沒料到,對方會出手打他,頓時大怒,喝道:“你誰啊,老子今天不弄死你,老子跟你姓。”
杜九言搭在牆上的腳一擡,橫掃過去,路守正砰地一聲,臉超地摔在地上。
“跟我姓?你這樣的,一生下來我就給你塞糞坑裡!”杜九言啪啪又抽他兩巴掌,隨即長長舒出口氣,“害我兩個晚上沒睡好,不打你一頓,氣不順!”
路守正知道不是對方對手,而且他今天沒有帶小廝,頓時撐着爬起來,喊道:“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跟我走。”杜九言懶得看他,少年人長的眉清目秀,可卻是敗絮其內,實在讓人厭煩討厭。
路守正反應過來,害怕地道:“你們……綁架?”
“就你,還綁架?”跛子出現,捏住他的嘴塞了塊臭布,又用繩子捆住手拖着,“走!”
不敢聲張,路守正被帶到一個路府的外牆下,這裡很少有人來。
“我問你答。”杜九言路守正嘴裡的東西帕子扯開,路守正張嘴就求救,杜九言甩手又是一巴掌,打他的兩眼冒金星,“你敢喊一句,我也不殺你,就把你一嘴牙都磕了。”
沒牙得多醜?路守正舔了舔鬆動的槽牙,抿着脣不敢說話。
“五月十五到五月二十八,這十三天,你在哪裡?”杜九言問道。
路守正目光一轉,道:“在……在我外祖家。我外祖家在上河鎮,這個我外祖那邊的人都可以作證。”
“問你一句,你答三句。心虛都寫在臉上。”杜九言道:“你隨從也跟着你一起的?”
路守正小心翼翼地道:“嗯。”
“隨從現在何處?”杜九言道。
路守正抖着嘴,小聲道:“在、在家。”
杜九言直截了當地道:“路老爺子丟掉的東西,是不是你偷的?”
路守正瞪圓了眼睛,立刻搖頭,“沒、不是我。他一口破箱子,我纔不會偷。”
“問你箱子了嗎。”杜九言抽了一下他的腦袋,“這麼蠢,難怪天天輸錢。”
路守正怒了,瞪着杜九言,咬牙切齒。
“東西在哪裡?”杜九言問道。
路守正撇過頭去,“我不知道,就算你今天把我打死了,我也不知道。”說着,譏誚地盯着杜九言,“你是他們家請來找東西的狗?行啊,你既然能被人請來,那就肯定有本事了,你自己找啊。”
“又說髒話。”杜九言啪的一巴掌拍他頭上,“蠢的要死,除了罵人你不會說話了?”
要是現在有刀,路守正願意和杜九言同歸於盡!這個小子太橫了,橫到讓他豁出命的想報仇雪恨。
“我偷的怎麼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路守正啐道:“有本事自己找去。”
杜九言眯着眼睛,跛子上來勸架,“打來打去的,手不疼?”
“也對。我實在是太嫌棄了。”杜九言說着,脫了自己的鞋子,露着鞋底對着路守正。 wωω★ тTkan★ ¢o
路守正嚇的往後一縮,害怕地道:“打……打人不打臉。”
杜九言發現,這小子害怕,僅僅是害怕被打,而根本不知道,他偷了東西以後,被抓住是有多大的罪。
“我這是給你自救的機會知道嗎。”杜九言揮着鞋子,路守正喝道:“什麼自救,你是根本找不到。再說,我也不需要你救。”
杜九言冷笑一聲,在他身上一搜,拿出一直金釵,掂了掂,“這有二兩多三兩重吧?你可知道,這分量的偷盜,是什麼罪嗎。”
“我是小孩!”路守正昂着頭道:“我今年才十四歲。”
十五歲成人,他才十四歲,抓起來也就罰沒些錢財,就能了事。
仗着年少,爲非作歹,反正不用負責人。
WWW▲ tt kan▲ ¢ ○ 杜九言手很癢,“那你知道,路老爺子那一箱東西,要是值上一萬兩,官府會怎麼判你嗎。”杜九言道:“小罪教訓一頓花點錢,這麼多銀子,不判你斬立決,都對不起勞苦大衆。”
“不可能。”路守正道:“我娘說了,我是小孩,官府不會對我怎麼樣的。大不了把東西退回去。”
杜九言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