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們打架起火的,爲什麼打架?”杜九言問瘦夥計。
瘦的回道:“我當時有點餓,去廚房下碗麪條吃,他也說餓,說讓我幫他下一碗。”
“他天天讓我給他做事,自己懶的要死。”
“我就不願意,說了他一句,他就罵我不識好歹,要不是他介紹,我怎麼能來這裡做事。”
“我們就動手了。”
說着,又是一副要哭的樣子。
杜九言就看着胖夥計。
“我也幫他做過事,大家都是好兄弟,幫我煮一碗多大的事,他和我斤斤計較。”
“以前你們常吵嘴打架?”杜九言問道。
兩個夥計對視一眼,都點點頭,“也吵。但是沒有打過架,這是第一次。”
“我也不知道當時怎麼搞的,就覺得煩躁的不得了,想打他一頓。”胖夥計道。
常常發生的事,突然就煩躁想要打架,杜九言想到那個很古怪的天參還有別處都增多打架鬥毆案件,她揚眉道:“當時的脾氣,是不是很難控制?”
“是!”兩個人都點頭,瘦的道:“要是平時他不說我也會給他煮的,不可能我自己吃不管他。”
“知道了。”杜九言道:“等去衙門,也這麼告訴府衙大人。”
兩個人應是,一臉不解地看着杜九言,“杜先生,我們、我們打架還有別的原因?”
“不知道。”杜九言道:“反正結論就是你們打了,也引發了起火,責任勢必要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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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頓時癱了。
杜九言也不能確定什麼,畢竟天參這種功效,說起來太離奇了,哪有這樣老遠聞一聞,就能讓人暴躁打架的東西?
但剛纔它有真的發光了。
爲什麼發光?
很詭異。
杜九言出來,跛子在門口等她,問道:“怎麼說?”
“和我們想的一樣,突然暴躁,莫名其妙就動怒動手了。”
跛子頷首,“那邊山多,各式各樣神秘的部族,有許多令人費解的能力。”
杜九言不置可否。
早朝的大殿上,此刻卻是一片死寂,所有都打量着,那個在光線還不明亮的大殿上,發着光的天參。
“這是我們族裡的聖物,我們找了幾輩人才找到。”圖答道:“千里迢迢送到京城來,敬獻給桂王爺,卻沒有想到,一到京城就出了這樣的事。”
“王爺!”圖答拱手道:“我們是真心歸順的。”
“自從您在廣西稱王,我們圖奇人對您是心悅誠服,不但我們,廣西的百姓都對您心悅誠服。”圖奇說着,在桂王面前跪了下來,咚咚磕了三個頭,“王爺,您不在廣西,但我們一樣念着您,所以千里迢迢將找到的天參貢送來給您。”
“望王爺您福與天齊,永享富貴。”
說着又是磕頭,滿面的虔誠。
大殿上一片死寂。什麼叫千里迢迢送京給桂王?
什麼叫福與天齊?這世上除了聖上以外,誰還能受得起福與天齊?
“大膽!”任延輝大喝一聲,道:“圖答,當着聖上的面,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你這就是大逆不道!”
圖答驚了一下,回過頭來磕頭道:“請聖上原諒,您高高在上又在京城,我們廣西的人雖知道您,可卻離的太遠。”
“所以,在我們心目中只有桂王爺,纔是我們真正的主人。”
“聖上,您是天上的神,您肯定懂得和體諒的。”
說着,接着磕頭。
大殿上,所有的眼睛刷地一下投向了一直沉默着,不曾說話的桂王。
“這話太大逆不道了。”
“什麼叫不知聖上,只認桂王。”
“還送了個天參,這是什麼意思?這……這簡直……混賬。”
“王爺,還請您解釋一下,廣西雖是您的封地,可當時可不是您聖上主動封給您的,而是您扯着旗子,突然造反奪下來的。甚至於您的封號,也是自己封的。”任延輝道:“千里迢迢,聖上相信您,顧念兄弟之情所以順勢將廣西給您做封地,安撫。”
“但是卻沒有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局面。您這作亂謀反之心,是從來不曾消過!”
“偌大的廣西,數萬人的心目中,只有您桂王,卻不知聖上。王爺,您這樣做,就是大逆不道!”
有人敢點頭,就立刻跟着點頭,有人不敢,都沉默着等着桂王說話。
桂王揚眉看向任延輝,似笑非笑道:“沒什麼可解釋的,事情就是這個事情。不過任閣老您的借題發揮的本事不錯。”
“滿朝文武都在,任閣老接着說吧。”
任延輝冷笑一聲,轉過來衝着圖答問道:“你說廣西百姓眼中只有桂王,可有證據?”
“這還需要證據嗎?只要你們去廣西就知道了。所以百姓都將桂王爺當做神明供奉着,幾乎十里地就有一座王爺的生祠,日日上香參拜,希望王爺長命百歲,壽與天齊。”
“在廣西,”圖答說的激動,站了起來,“我們有貧苦百姓的收容院,無家可歸的人都可以住在裡面,官府每月撥銀兩給他們吃用。”
“官員除了拿俸祿外,所有的稅收,全部還給百姓,修橋、修路、蓋房子挖井做水車。”
“你們京城人瞧不起我們,我們還瞧不起你們。這一路過來,我看你們到處都是窮人,可在外面那裡,早在兩年前就沒有窮人了。”
“所有的孩子都能讀書,書院也不收束脩,晚上就算睡覺不關門,也不會有人進去偷盜。”
“這就是桂王治下的廣西。你們京城能比嗎?”
“我們王爺的能力,那是無人能及的。”圖答說着,又道:“所以,我寧願受盡辛苦,寧願不要我們族人的寶貝,也要給王爺送來。”
“代我們族人表達我們對王爺的忠心。”
圖答說完,大殿上傳來一陣陣的吸氣聲。
所有人知道廣西是桂王的封地,可依照桂王的脾性,他當王爺肯定是不會管事,成天吃吃喝喝,胡鬧了事。
聽說他在廣西還有十幾房的妾室。
這樣的桂王,沒有人去關心廣西被他治理的如何,因爲不用去想,必然一團燥亂。
可是,圖答剛纔說的景象,和他們想象中的完全相反。
廣西不但沒有亂,還被他治理的如此和諧、如此富庶,這令人難以相信。
“呵呵,”任延輝看向桂王,“沒想到,王爺還有如此本事。”
“將封地治理的如此之好。”任延輝道:“王爺,如此大手筆,想必您費了不少功夫吧?”
“那是當然!”圖答道:“王爺夜以繼日,不眠不休的做事,纔有今日的廣西!”
任延輝看向趙煜,只見趙煜面色沉沉,顯然已有怒意,只是礙於在大殿上,他不好發作。
誅心!不過這纔開始。
任延輝看了一眼魯閣老,對方也是垂着眉眼,彷彿置身事外,沒有任何反應。
“你來朝中,就爲送這盆天參的?”安國公站了出來,問道。
圖答回道:“是!此物一旦出世,就要認主,我們一定要速速送來,只要王爺滴上一滴血餵養它,從此以後王爺就是它的主子。它會全心全意保佑王爺,諸事順心,心想事成。”
安國公道:“可老夫看你在這大殿上,大放厥詞,分明就是陷王爺於不忠不義,簡直是居心叵測。”
“我們圖奇人,絕不能撒謊。”圖答道:“我們從來都是有什麼,說什麼的。”
安國公正要說話,任延輝道:“還請王爺解釋一下吧。”
“以免有人不信,覺得圖答在大放厥詞,陷害王爺。”
桂王始終負手站着,面無表情地看着衆人,許久之後淡淡一笑,和圖答問道:“這玩意,既然送給我了,就由我處置了吧。”
“那是自然,”圖答回道:“現在是王爺的東西。”
桂王頷首,和門外的侍衛道:“將這隱私之物拿去燒了。”
“王爺,萬萬不可啊。”圖答道:“這是神明賜予的寶物絕不能燒了。”
桂王道:“是你的神明,不是本王的,與本王何干!”
“燒!”桂王喝道。
他一說,圖答猛然抱住了天參,只見天參又開始發光,光芒刺的人睜不開眼。
就在這一瞬間,大殿裡忽然有人大吼一聲,“不能燒!”
“桂王爺,您怎麼能這樣。”有個武將,目光赤紅,擼着袖子就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就是,既然是寶物,能保佑大周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的寶物,您怎麼能燒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衝着桂王吵了起來。
一個個的面紅耳赤,暴躁異常。
桂王打量着那株天參,又看着衆人眉頭微挑,和圖答道:“功能不小啊,又能發光還能迷幻現在又引發人暴怒!”
“王爺,”圖答道:“這是神明怒了,他在生氣您的無理啊。”
大殿之上一片嘈雜,什麼聲音都有。
“住口!”趙煜呵斥道:“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這時,聲音才小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