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中,杜九言看到了宋吉藝拴着大紅綢子的寶馬,以及跟在後面裝點喜慶的馬車。
“放!”
一聲聲禮炮衝上天,小蘿蔔和花子以及宋家的小孩子,站在高高的凳子上,抓着糖果撒給路人。
宋吉藝嘴巴咧到耳後根,喜滋滋地扶着新娘子下馬車。
蘇凝月蓋着紅色的蓋頭,由喜娘牽着,進了宋府的大門。
宋吉藝她喊道:“九哥!”
“嗯?”杜九言揚眉看他。
宋吉藝忽然衝過來,抱着她,杜九言一愣,隨即莞爾,“幸好我今日穿的男子袍子。”
“九哥,”宋吉藝低聲道,“謝謝!”
杜九言鼻尖微酸,微微頷首,道:“都是兄弟,客氣什麼。”
“不然,晚上洞房你開個窗角也行,以此報答我也心滿意足了。”她道。
宋吉藝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隨即被氣笑了,隨手抹了眼淚,道:“哼,纔不!”
說着,就顛顛地跟着蘇凝月進門了。
杜九言哈哈笑了,和跛子道:“可見感謝還是假的,將來你成親,記得留個門縫。”
“想都不要想。”跛子說着,也哼了一聲走了。
杜九言看着周肖三個人,三個人也是滋溜跑走了。
“小氣。”杜九言摸了摸鼻子,看着花子和小蘿蔔,花子嘻嘻笑着,道“九哥,我給你留門縫。”
杜九言敲他的頭,“記着今天的話,要是不留我就打你屁股。”
“肯定留的。”花子笑嘻嘻地走了,小蘿蔔嫌棄地和杜九言道,“娘,您別問我,我也不會同意的。”
杜九言踹他屁股,他滋溜一下跑走了,杜九言正要回去觀禮,忽然餘光寄就瞥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她一怔頓時笑了起來,喊道:“先生,三爺!”
是陳朗和焦三到了。
“九言。”陳朗下馬來,三兩步過來,大量着她目眶微紅,“你們什麼時候到的?”
杜九言道:“來了有五六天了,先生怎麼不早點來?”
“本來是打算早點的,沒想到臨出門前我手邊有個案子,就不得不耽誤了。”焦三哈哈笑着,道:“你怎麼又穿男裝了?”
杜九言和行禮,道:“男裝方便。騎馬走路也沒有拘束。”
“那倒是。”焦三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看這氣色還不錯,看來和王爺過的不錯啊。”
杜九言白了他一眼,“我看過的也不錯,是不是家裡又要添人了?”
焦三哈哈大笑,“你猜對了。你嫂子老蚌生珠,明年五月又能添個人了。”
“還真是厲害。”杜九言笑着道,“看來,我走前要將小侄兒的喜錢準備好,免得你將來說我小氣。”
焦三點頭,“算你大方。”
“晚上我們找地方好好說,先去觀禮。”陳朗怕兩個人一直說話,連正事都忘記了。
三個人進去,宋吉藝和蘇凝月正在行禮,禮畢後送入洞房,大家又鬧哄哄地去洞房,看着宋吉藝挑開了蓋頭。
蘇凝月脣若點絳,目若晨星,讓不認識她的人發出一陣驚呼,紛紛說宋吉藝好福氣,娶了這麼美的嬌娘。
喝了合巹酒,大家又鬧了一通洞房。
小蘿蔔和花子看到陳朗,一下子撲在他身上,陳朗想要將小蘿蔔抱起來,卻發現他不但長高也重了不少,不由苦笑着道:“小蘿蔔長大了,先生再也抱不動了。”
“以後我抱您。”小蘿蔔道。
陳朗笑了起來,愛憐地摸着他的頭,又看着花子,“聽說你的戲很受歡迎,這下子你也算是達成所願,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了。”
“是。”花子笑着道,“班主說我再養兩年,就能一個人挑大樑上臺了。”
年紀小,嗓子還是要養着,不然以後唱不了幾年,嗓子就毀了。
“酒席還沒開,我們去我房間裡說話。”杜九言和宋吉藝打了招呼,和陳朗去她房裡說話,焦三遇見了不少熟人,早去前面花廳喝茶聊天去了。
將門關上,小蘿蔔迫不及待地道:“先生,這一次您和我們一起上京吧。”
“是啊,是啊。”花子點頭道,“不管以前發生過什麼事,您總要回去的吧?”
陳朗看向杜九言,問道:“你和我細細說一說任延輝的事。”
杜九言就講任延輝的事前後細細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陳朗唏噓道,“沒想到,他最後會是這樣的死法,可惜了。”
“回去的事,我要再想想,現在還不能決定。”陳朗道,“我要回去,怕是要給你們招惹麻煩。”
杜九言不解地看着他。
“我再想想,就算去也要再回去準備一番才行。”陳朗道,“十幾年了,再回去我心中也忐忑。”
杜九言問道:“先生的家裡,可還有人?”
“有吧,”陳朗道,“我兄長應該還在人世。”
杜九言其實很好奇,他當年爲什麼會突然離開朝堂,又爲什麼家破人亡,十幾年躲在外面不回京。
“那先生再想想,我們也是要回邵陽的,到時候再說。”
陳朗點頭正要說話,小蘿蔔道:“先生,我爹和我娘要再成親的,您也不去喝喜酒嗎?”
陳朗看着杜九言。
“是啊。”杜九言笑着道,“王爺說他要再辦一次,現在看來,大概要明年年初才行了。”
陳朗想了想,沒有說話。
“開席了,”周肖過來喊他們,“九言,先生,去前面吃酒吧。”
大家去前面吃酒席,宋府將他們以上賓之禮相待,坐在頭一桌,陪坐的也都是宋氏一族裡有出息的年輕的學子。
一席下來,杜九言被敬了一圈的酒,喝的頭暈目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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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實在不行,還是跛子代她擋了幾杯,她纔沒有醉倒在酒席上。
“我、我、我回去了。”宋吉藝指了指外面,和跛子還有陳朗打了招呼,隨即趁着大家不注意,一溜煙地跑了。
後面跟着人追都追不上。
推開門,宋吉藝呼呼喘着氣,趴在門口朝外面看,確定沒有人過來追他,他才鬆了口氣,“嚇、嚇死、死了。”
“姑爺,”房間裡,小丫鬟笑着道,“喜房裡不能說死,這話不吉利。”
宋吉藝對這個稱呼很陌生,愣了一下,纔想起來他回來幹什麼的。
“哦、哦、哦。”宋吉藝盯着已換洗漱換好了衣服,正從淨室出來的蘇凝月,她穿着一件大紅的綢緞中衣,披散着頭髮,嬌俏的臉上洗盡粉黛,乾乾淨淨嬌嫩明媚,她衝着他一笑,道:“官人,你吃飯了嗎?”
官人?宋吉藝啊了一聲,瞪着眼睛看着蘇凝月,騰地一下紅了臉。
房間裡兩個小丫鬟紅着臉出去,將門關好。
“你、你喊我、喊我什麼?”宋吉藝問道。
“夫君?”蘇凝月也覺得官人不好,“喊夫君好不好?”
她面頰也紅撲撲的,笑着走過來,擡頭看着他,“夫君不喜歡我喊你夫君?”
“不、不是。”宋吉藝搖着頭,“我、我、我、我喜歡。”
蘇凝月咯咯笑了起來。
“真好看。”宋吉藝心口咚咚跳着,臉紅到了脖子根,蘇凝月拉着他的手,問道,“你可還記得,當日在王府池塘裡,和我說的那些話?”
宋吉藝點頭。
“你會一輩子都記得嗎?”蘇凝月問道。
宋吉藝拼命地點頭,“我記得,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我會一輩子對你好。”
“九哥說,你是眼瞎看上我的,所以、所以你要、要一直瞎下去。”宋吉藝道。
蘇凝月抿脣笑着,摟着他的腰貼在他的胸口,“夫君,看上你我一點都不瞎。我覺得我是全天下最聰明的女人。”
“凝月……”宋吉藝感動不已。
“你那麼好,那麼優秀,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蘇凝月道。
宋吉藝抖着嘴脣,眼淚啪嗒掉了下來。
“怎麼了?”蘇凝月一驚,緊張地道,“是不是想到不開心的事了?”
宋吉藝搖着頭,道:“我感動。”他猛然將蘇凝月抱在懷裡,道,“這輩子我都會對你好,什麼都聽你的。”
“不用都聽我的。我只希望大小事你我有商有量,我們能夫妻齊心就是最好了。”蘇凝月道。
“我一定要聽你的,使勁對你好。只有這樣我才能報答你對我的好,對我的愛。”宋吉藝道。
蘇凝月心頭滿是甜意,點了點頭,抱着他道:“你知道嗎,我爹孃對你很滿意,尤其是我娘。她說你將來一定是個好夫君好父親的。”
“嗯,我一定不辜負岳母的期望。”
蘇凝月看着他笑,拉着他耳朵,笑着道:“夫君,我們休息吧。”
“哦,”宋吉藝左右看看,“那、那我們睡覺。”
蘇凝月點頭,坐在牀上等他。
宋吉藝盯着她站在原地不動,蘇凝月笑着道:“寬衣啊。”
“哦。”宋吉藝一件一件的脫衣服,一股腦的脫到只剩下裹褲,嫩白渾圓地站在牀邊上,冷的打了個哆嗦,抱着胸問道,“還要脫嗎?”
蘇凝月臉也紅的不得了,可又不能說他,她低聲道:“你上來。”
宋吉藝爬到牀上去。
蘇凝月放了帳子,兩個人坐在裡面,她將自己的外衣脫了,露出裡面大紅的肚兜。
宋吉藝的眼睛瞬間瞪圓了,直勾勾地盯着那件肚兜。
當初,牡丹姑娘從樓下丟下來的肚兜,就是這樣的……
鼻血咻地一下,躥了出來,滴答滴答止都止不住。
“夫君!”蘇凝月嚇的不輕,拿衣服給他捂着鼻子,“我去喊大夫。”
宋吉藝一手用衣服堵住了鼻子,一手拉着蘇凝月,搖着頭道:“繼、繼續脫!”
蘇凝月愕然。
“脫、脫!”宋吉藝道,“想、想看!”
蘇凝月紅了臉,將衣服都脫了,宋吉藝盯着她,上下打量,鼻血像是泄洪似的,他顫抖地伸出手想要去觸碰夢見過無數次的地方,可還碰到,眼前一黑就暈了。
“夫君?”蘇凝月慌手慌腳穿好衣服,出去喊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