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天邊有一抹暈紅。
庭院之中,蟬鳴更甚,一陣風過,卻也有絲絲涼意。
童卓喝了一口茶,這纔開口說道:“花公子,這芸芸的父親叫曹秦,之前在戶部任職,是個貪官,貪了不少的錢啊,而在他在戶部任職期間,曾經有一次負責押運糧草前來邊關,那一次,他就是住在了我們臨西城的啊。”
聽到這裡,花郎很是興奮,道:“這麼說來,這曹秦曾經來過這裡,而且跟那個柴峰相識了。”
“正是,這柴峰跟那陸鬱在做米糧生意,想來他們之前可能有什麼勾結。”
都不是什麼好人,在發現這些事情後,自然很難讓人向好的方面想。
花郎點點頭:“除了這些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曹秦在京城被查,發現他貪污了打量銀子,朝廷很是震怒,準備順藤摸瓜,把所有的蛀蟲都給找出來,這曹秦當時說了幾個人名,可是到最後,卻不肯說了,當朝廷的人對他進行逼供的時候,他竟然自殺死了,爲此,朝廷纔將他的家人給發配到了這裡。”
花郎沉默了一會,道:“也就是說,曹秦爲了掩護自己的同夥,所有選擇了死亡。”
“正是,當然,在那個時候他怎麼可能是爲了掩護自己的同夥,我看他是爲了自己親人的性命,所有才選擇死亡的。”
仔細想想,也是,朝廷的人有手段的人很多,曹秦這樣把別人都供出來,別人也就只好拿他的親人開刀了。
當曹秦意識到這點之後,只得以死來了結此事,只是他雖然死了,家人卻仍舊沒有擺脫被髮配的命運。
也許,當時的曹秦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家人會被髮配,可發配也比被那些人殺了的好。
花郎隱隱覺得,事情並非這麼簡單,而這個時候,童卓繼續說道:“當年曹秦押送糧草來到臨西城的時候,半途遇到了劫匪,糧草被劫去了一小半,上報戶部之後,戶部十分震怒,要嚴懲那些劫匪,可是經過一段時間的調查,那夥劫匪並沒有找到,後來因爲邊關戰事平緩,糧草也夠用,就沒有怎麼計較,那曹秦就又回去了,本官覺得,那糧草可能是曹秦賣了,而且就賣給了陸鬱他們。”
童卓的猜測並非一點道理沒有,花郎微微頷首治好,道:“沒錯,的確有這種可能,而且正是因爲他們兩人有這種關係,所以柴峰纔會在見了芸芸一面之後,便替她贖了身。”
這點倒是童卓沒有想到的,不過花郎一提,他便明白過來,連連點頭,道:“確有這種可能,只是柴峰給芸芸姑娘贖身之後,把芸芸姑娘藏在了那裡呢,是金屋藏嬌,還是給送走了,亦或者是把芸芸給殺了,剛把朝廷的糧草給弄到自己手裡,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啊。”
花郎心頭隱隱有一絲不安,可是這一絲不安卻來的毫無來由。
童卓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花郎久久不能入眠。
今夜有星,有月,月明,星稀。
已然夜半的時候,臨西城突然熱鬧起來,花郎剛睡着便被吵醒了,一名衙役急匆匆跑來,稟報道:“花公子,我們抓住了那兩名西夏探子。”
花郎微微凝眉,之前童卓不是說不可輕舉妄動嗎,怎麼現在卻把那兩名西夏探子給抓起來了,一開始花郎不明白怎麼回事,可是當他想明白之後,突然清醒了,有些興奮的問道:“這麼說來,西夏探子來臨西城的目的已經明白了。”
“是的花公子,都明白了,今天晚上那兩名探子悄悄進了陸鬱的家,我們的探子跟蹤着,結果發現那兩名西夏探子要買陸鬱的糧草,他們西夏打仗損耗太多,爲此只有從我們大宋這邊想辦法,可他們的情況,好像之前就有做過這方面的合作,我們一看,這陸鬱竟然敢將糧草賣給敵人,立馬衝上去將他們給抓了。”
聽完這些話,花郎更興奮了。
雖說兩國之間經常有貿易往來,可糧草卻是禁止買賣的,糧草可是支撐一個軍隊的最重要的東西,賣糧草給敵人,這不是在通敵賣國嗎。
直到這個時候,花郎他們才終於明白,陸鬱、柴峰和阿強他們爲何每隔幾個月都會不見人影了,原來他們在做這種生意,這種隨時都有可能被殺頭卻很是賺錢的生意。
這個消息很振奮人心,發現了這點,就等於是搗毀了西夏的一個窩點,只是,這個事情跟柴峰的被殺有關係嗎。
如果柴峰的被殺跟這個有關係,那麼會是什麼關係呢,陸鬱他們覺得柴峰很危險,所以殺人滅口。
柴峰的確是個危險的人,他把曹秦的女兒從青樓贖了出來,如果這事被陸鬱他們知道了,他們會怎麼想,知道他們跟西夏做生意的人多了起來,他們就會因此而擔心,爲了自己的安全,他們只有殺人。
殺了柴峰,有可能連芸芸、碧瑤等人都要殺了。
雖然已經到了深夜,可花郎還是叫醒陰無錯,然後兩人跟隨那個衙役去了陸鬱的府上。
他們來到陸鬱府上的時候,陸鬱的府邸已經被衙役給包圍了,童卓是早到了的,只不過他顯得很困,不時的打着哈欠,見到花郎之後,也沒什麼精神,對此花郎很能理解,其實他也是很困的。
因爲陸鬱跟西夏做生意的事情已經證實了,所以並沒有什麼好問的,他們只簡單的瞭解了一些,原來,西夏國糧草奇缺,所以派人來臨西城跟陸鬱做生意,他們之前已經做過幾次,這次因爲情況緊急,所以保護措施沒有做好,以至於最終被擒。
陸鬱對此並沒有任何反駁的意思,當場被抓,反駁也是無用,甚至惹怒了童卓,只有被用刑的後果。
這樣問完之後,花郎這纔開始詢問有關柴峰的事情。
“幾天前柴峰被人毒殺在夕月樓,你可知道。”
“知道。”
“可是你下的手。”
聽到這句話,陸鬱突然擡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