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這恐怕是暮春時節的最後一場雨了。
這場雨下的並不是很大,隨風入細雨,堤岸邊柳絲亂飛。
花郎和溫夢幾人撐着油紙傘在湖邊漫步,不過他們並不是專門來欣賞下雨時的湖光景色的,他們本是要去參加沈三石和朱媚兩人的成親儀式的,只是拜堂要等到黃昏的時候,而去了只爲吃一頓飯,則顯得太過無趣。
所以,一大早,他們就撐着傘出來了,在這春風細雨中漫步,於他們也是種享受,而他們決定,中午的時候在城裡隨便找家客棧吃一頓,然後再遊玩幾個時辰後再去沈府。
在花郎他們幾人在雨中游玩的時候,天長縣的街道上卻是熱鬧非凡的,雖然下着細雨,可不少喜歡看熱鬧的百姓還是爭先恐後的跟在新郎官的馬後面跑,就好像是他們娶親似的。
沈府上下更是熱鬧,而且忙碌。
沈三石的父親沈萬是一個長相有些肥胖的男人,他在指揮家丁做着做哪,待一切快佈置好的時候,門外突然一陣鞭炮聲,接着便是媒婆的大喊聲。
在媒婆喊完之後,吹鑼打鼓的聲音便再次響起了,然後新郎牽着新娘的手來到了沈府,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儀式和活動之後,一對新人進入了大堂。
拜過天地,新娘被府裡的丫鬟領着進了沈三石的房間,而沈三石則在外邊陪酒,這個時候,花郎溫夢他們幾人已經來好一會了,他們見沈三石那麼高興,也都提他高興,畢竟成親這事,恐怕是人一輩子最值得高興的時刻了。
天幕降臨,賓客漸漸散去,最後連鬧洞房的也都走了,府裡的下人在打掃賓客留下的殘羹,幾名丫鬟則在廚房不停的清洗着。
而這個時候,沈三石和朱媚兩人則在自己的房間裡做着春宵一刻值千金的事情。
事情,似乎就這樣完美結局了,不管日後沈三石和朱媚兩人的關係是親是疏,和花郎他們卻是一點關係沒有的了。
只是,事情並沒有這樣結束,就在沈三石和朱媚兩人成親後的第二天,花郎他們還在昏沉睡覺的時候,他們的偵探社被人狠狠的敲着,花郎迷濛着睡眼打開了門,發現是公孫策,花郎揉了揉眼睛,用慵懶的語調笑着問道:“原來是公孫先生,公孫先生起的好早。”
花郎說的慵懶,可公孫策卻是一臉的急切,道:“趕快洗臉,出大事了,有人被殺了!”
一聽有人被殺,花郎猛然一震,睡意全無,於是連忙叫醒其他人,洗過臉之後,急匆匆的跟着公孫策離開了偵探社。
在路上,花郎向公孫策問道:“誰死了?”
公孫策忍不住長嘆一聲,道:“沈府的沈三石和他的新婚妻子朱媚,唉,真是讓人惋惜啊,大喜的日子,竟然出現這種事情
。”
聽了公孫策的話,花郎和溫夢等人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們都被公孫策的話給鎮住了,沈三萬和朱媚死了,這也讓人太難以置信了吧,他們兩人怎麼會死呢,昨天晚上不還是好好的嗎,他們昨天才成親啊,花郎和溫夢等人都是見過的。
公孫策見花郎他們都停了下來,有些不解,問道:“怎麼不走了,快點走吧,包大人還在沈府等着呢!”
大家再次向沈府奔去,不過這次,花郎將沈三萬請他們去調查跟蹤他的人,已經他們成親的事情全部告訴了公孫策,公孫策聽完之後,也是驚訝,道:“真想不到,他們兩人的故事竟然如此的複雜。”
這個時候,花郎問道:“是誰發現的屍體?可查明死因?”
公孫策答道:“是府裡的丫鬟,她一大早去給兩位新人送水洗臉,可是卻發現新人的房門虛掩,推開之後,就發現他們兩人死在了牀上,丫鬟大驚,連忙喊人,然後沈府的管家就來衙門報了案。”
如今,事情已經清楚了一些,而花郎他們,也已經來到了沈府。
此時的沈府再沒有昨天的熱鬧和喜慶,昨天剛掛上的紅布和喜字還沒有來得及撕下,不過大門處,已經掛上了一條白布,起的稍微早些的百姓站在沈府門前議論紛紛,他們不明白,爲何昨天還是喜慶的沈府,今天就突然掛上了白布呢?
擠過看熱鬧的人羣,花郎他們進入了沈府,這個時候,一名衙役直接領他們去了沈三石和朱媚兩人的新房,進得新房,包拯迎了上來,道:“案發現場我已經查看過,沈三石的身上中了兩刀,一刀胸膛,一刀小腹,這兩刀刺的都很深,不過胸膛處出現較多,應該是致命傷,而朱媚,則只是小腹處中了一刀,經過我仔細的勘察,朱媚的手握着那柄刀,她應該是自殺,所以這件命案可能是這樣的,朱媚殺了沈三石,然後自殺身亡。”
包拯說的合情合理,而一旁的衙役聽完之後,也覺得甚好,若真是如此,他們就省事多了,不用麻煩着去抓兇手了。
只是,在聽了包拯的話之後,花郎和公孫策等人都覺得說不通,沈三石和朱媚兩人昨天剛成親,那麼朱媚又什麼理由要殺了自己的夫君,然後再自殺呢,這種在新婚的晚上殺人之後再自殺的事情,恐怕說出來誰都不會信吧!
花郎來到牀前望了一眼兩人,這兩個人花郎昨天還見,而且歡喜異常,可現在,他們兩人卻死了,而且還被認爲是妻子殺死了丈夫。
花郎看了一下沈三石身上的傷口,的確是刀傷,而且那刀此時在朱媚的腹部,血早已經染紅了那把刀,刀柄處的手顯得蒼白,望之讓人心驚。
不過仔細看過之後,花郎很快發現了疑點,此時朱媚仰面躺在牀上,她的手背是向上的,花郎發現這個之後,緊蹙的眉頭這才微微放鬆,然後望着包拯說道:“包兄,恐怕你的推測出現了問題,這朱媚並不是自殺,而是被人用刀刺進小腹而亡的。”
聽花郎這麼說,包拯有些不服氣,因爲他看的清楚,朱媚分明就是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