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郎問的有些急切,讓公孫策也回答的急切起來。
“當時六合的縣令是莫思公,後來因爲孩童失蹤案一直未破,這莫思公也就被貶職了,不過莫思公被貶職之後,做了宰相呂夷簡的門生,所以幾年前,在端州做了知州,至於花兄弟所說的不尋常事情,那些門卒卻是沒說的。”
聽了公孫策的話,花郎眉頭微皺,他對這個呂夷簡併無多少了解,不過從他曾經迫害過范仲淹來看,他多半是個爲了自己的利益而培植黨羽的人,而莫思公必是這衆多黨羽中的一人了。
只是這呂夷簡身爲宰相,身份尊貴,而且在大宋地位極高,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種綁架小孩子的事情,莫不是這莫思公的問題?
花郎想着,隨後望着公孫策問道:“這莫思公人品如何?”
公孫策聳聳肩,道:“聽聞這莫思公人品不錯,當初孩童失蹤的時候,他是廢寢忘食的去調查尋找的,只是那幫賊人狡猾,最後各個州縣都無結果,他也就和其他州縣的長官一樣,被貶職了。”
聽完這話,花郎有些納悶,如果莫思公沒有問題,那麼六合縣的賊人是如何將那些孩童運出的呢?
花郎覺得有必要去一堂六合。
花郎將自己的想法說完之後,包拯和公孫策都是同意的,只是天長縣事務繁忙,他們兩人是抽不開身的,最後去六合縣的,只有花郎和溫夢他們幾個,當然,溫風也跟着他們第一次出現在大衆面前。
此時已然仲春,柳枝萬千條,春風拂滿地,花郎他們幾人早上從天長縣出發,中午的時候便到了六合縣,途中經過溫風以前住的山林的時候,溫風曾經下車在裡面快速的飛奔,並且手舞足蹈的,好不暢快。
衆人見他如此,也都高興,畢竟此時的溫風,已經和人無異,如果肯下苦功夫,半年時間內便可流利的與人交流了。
而經過那片山林的時候,花郎又想到了一直困擾他的問題,溫風是如何逃脫的呢,當時他只是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如果那些賊人不放了他的話,他是絕對不可能逃跑的,難道他是被賊人放掉的?
可這又很明顯不大可能,賊人辛苦綁架的孩童,怎麼可能放掉,任其自生自滅呢?
如果溫風是在這裡被人放掉的,那麼當時他的身上有沒有什麼信物?
想到這裡,花郎不由得苦笑一下,已經十年過去了,溫風一直跟狼生活在一起,又怎麼可能有信物?
如此一路無話,一直到六合縣。
此時的六合縣很是熱鬧,可城門處的檢查卻一點不含糊,花郎他們進了城,隨便吃了一些東西之後,便按照公孫策給的地址去找十年前六合縣的門卒富六
。
當年的富六算是年輕的了,才二十多歲,如今也才三十歲正是壯年,在六合縣衙當了一名衙役,聽說很得同僚敬重,畢竟一個人在一個地方混了幾十年,若沒有一點名氣,那實在是白活了的。
他們一行人來到六合縣衙,將包拯的信函遞上,門衛稟報六合縣令,不多說便領他們幾人進了客廳,進得客廳沒多久,一稍微瘦弱的讀書摸樣的人走了進來,那人走進來之後,笑道:“早就聽聞花偵探的本事,如今得見真顏,實在是名不虛傳。”
此人便是六合縣現任縣令孫凱,在來之前,花郎等人已經打聽清楚,如今孫凱如此看重花郎,花郎也不能剝了他的面子,於是連忙起身用讀書人的禮節說道:“孫縣令過譽了,在下不過是一名小小偵探罷了。”
孫凱是通過正途科舉出身,中過進士的,他請花郎坐下之後,卻也不談案子的事情,只是問道:“聽聞花公子文采斐然,做的幾首詞作皆是上乘,只是不知花公子爲何沒去考個功名呢?”
花郎一聽此言,便知這孫凱是嫌自己沒有功名身份了,不過花郎也不介意,只是說道:“並非在下清高,實在是家父臨終前的遺訓,不敢違背罷了,我們這次前來,是和孫縣令商討十年前孩童失蹤案的。”
孫凱見花郎無心功名,多少覺得有些可惜,而可惜之餘,神態之間對於花郎所做之詞是出於他人之手的傳聞則略有微信,不過也並沒有很張揚,而聽聞花郎談及案情,於是連忙笑道:“這個包大人在信中已然說明,只不過衙役富六今天併爲來縣衙辦公,想來昨天晚上喝酒太多,醉的厲害,幾位若是不怕辛苦,我派人帶你們去找他如何?”
聽完孫凱的話之後,花郎眉頭微皺,但還是連忙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去一趟吧,勞煩孫大人了。”
孫凱淡笑,隨後派了一名衙役給花郎他們領路。
卻說離開縣衙之後,溫夢望着那名衙役問道:“你們這裡的衙役可以不來做工的嗎?”
那衙役淺笑,道:“縣令大人體恤我們,允許我們每個月有四天假期的,我們可以隨便調,當然,若是有緊急事情,則還是要每天來縣衙的。”
對於這樣的回答,溫夢無言,而花郎則不失時機的問道:“富六很喜歡喝酒?”
衙役點頭:“富大哥沒有別的愛好,就只喜歡喝酒。”
花郎哦了一聲之後,便不再言語,他們幾人走了不多時,那衙役便說道:“前面那家便是!”
花郎等人舉目去望,只見那是街道上的一處人家,前面是店鋪,後面則是庭院,是極其常見的,而那個店鋪此時並未有任何經營,花郎有些不解,一個衙役住這麼個地方,卻不經營前面的店鋪,是何道理?
那衙役好像看出了花郎的疑惑,於是解釋道:“富大哥只一人在家,空閒時候在此處賣酒,昨晚他和幾個哥們喝酒,想來還未起牀吧。”
說着,他們來到了富六的家門前,那衙役拍了幾下門,喊了幾聲富大哥,可是如此幾番之後,裡面卻並無一點回應,花郎眉頭一皺,一腳將門給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