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名小班頭帶着人玩命的往大理寺趕得時候,大理寺內早已聚集了不少人,大理寺寺卿錢恆面色陰沉的坐在大堂首座,大堂中間擺放着兩具屍體,大理寺其餘各級官員基本上來齊了,人人面色凝重的看着放在地上的兩具屍體,一名五十餘歲的仵作正細細的查看着兩具屍體。
眼看仵作面色越來越凝重,站在他身邊的新任大理寺左少卿徐威之急聲說道:“可曾發現什麼端倪?”
仵作站起身拱手說道:“啓稟諸位大人,這兩具屍體透着古怪,還請小的用刀一試。”
“用刀?這是何故啊?”大理寺右少卿雷生奇怪問道。
“回大人的話,這二位兄弟的傷都在頭部,景班頭應該是最先遇襲,被擊中位置爲左太陽穴,而這位兄弟則是眉心遭到重擊,導致死亡,但是讓小的想不明白的就是這二人頭部遭到重擊,卻沒有傷到外膚,而且二人面部發紅,雙眼充血,這分明是內部出血所致,小的用刀割開一個口子一試便知。”仵作說完看着坐在主位的錢恆。
“就照你說的辦。”錢恆站起來大步來到兩具屍體面前,看着仵作操作。
仵作從自己的小包中掏出一把小刀,輕輕地在景頭兒的額頭上割開了一道小口子,只見暗紅色的鮮血立刻從口子中泊泊流出,仵作又在另一具屍體一試,果然一個樣,在場的都是此道中人,見到此景都感到很奇怪。
雷生奇道:“這二人乃是卯初遇害,到現在已經有3個時辰,血液早該凝固,爲何還能流出?”
一名站在最下面的班頭走出來說道:“大人,殺人者應該是綠林中人,小的推測,這應該是一門極其歹毒的內家功夫,從內斷絕人的生機,致人死亡,這種功夫只有那些江湖草莽纔會去修習。”
錢恆嘆了一口氣,揮揮手說道:“擡下去吧。”
等人將兩具屍體擡下去後,錢恆又問道:“失蹤的那名兄弟可曾找到?”
一名班頭站出來恭聲說道:“回大人的話,兄弟們正在找,但是還沒有找到。”
“我知道了。”錢恆點點頭,嘆道:“看來也是凶多吉少。”
“大人,一個月前抓住的那些逆賊明日是否開刀問斬,若是繼續羈押在我大理寺的死牢中,恐怕夜長夢多啊。”徐威之走出來說道。
“徐大人說的沒錯,大人,下官大膽猜測,殺人者很有可能就是那些逆賊的同夥,應該是來刺探消息,被景班頭他們撞上,對方爲了不暴露行蹤,只能痛下殺手殺死景班頭他們。”雷生說道。
“哎,殺不殺那些逆賊老夫也做不了主,沒有陛下的旨意,不能動啊。”錢恆其實也很鬱悶,現在大蜀已經是三大世家了,周家徹底完了,連原來的少卿周少成也被髮配到偏僻的州府當一個小縣令,在這大蜀的朝堂上再也沒有周家的人了,而錢家也因爲那次水晶行宮刺殺事件私下豢養私兵,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陛下已經對錢家越來越不信任,現在大蜀可以說是王家一家獨大了。
錢恆這邊感嘆還沒發完,外面一個當值的班頭跑進來說道:“啓稟大人,李班頭回來了,他說有十萬火急的大事要稟報。”
“什麼大事?讓他進來吧。”錢恆回到座位上坐好。
不一會兒,那名從大慈寺趕回來的李班頭跌跌撞撞的跑上了大廳,連頭上的官帽掉了都顧不上撿,不等錢恆和其他上官呵斥,李班頭就先扔出了一個**直接將大理寺的諸位大佬炸懵了。
“秦王殿下去大慈寺上香,被逆賊綁走,隨行14名大內侍衛全被被賊人打傷,兩名供奉一死一殘廢,現在秦王殿下下落不明!”
聽完李班頭的話,錢恆只覺得天旋地轉,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體一晃,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
“快!備轎!老夫要進宮!”錢恆站起來就往外跑,往前跑了兩步又想起來什麼,回過身子對兩位少卿說道:“還請二位大人立刻派出所有人手尋找秦王殿下的下落,記住,不許聲張,只能暗中進行,特別是一些無人居住或人煙較少的巷子,一定要細細搜查!”
今日沒有開朝會,孟旭難得能好好休息一日,從早上起來之後,孟旭就和花蕊夫人膩在御花園,這才甜甜蜜蜜的用完午膳,就看見自己的貼身內侍賈汪急匆匆的向着自己這邊跑來。
“賈汪!你看看你成何體統!”孟旭臉色一沉,輕聲呵斥道。
“陛下。。。。。。大理寺卿錢恆求見!”賈汪跪在地上微喘着說道。
“朕今天說過,不理政事,朕要陪愛妃好好休息一天。”孟旭揮揮手,讓賈汪離開。
“我的萬歲爺啊,出大事了!”賈汪看見花蕊夫人在一旁,也不好說,只是跪在那裡不離開,口中一個勁兒的說出大事了,孟旭“呼”的站起來喝道:“好了!你這煩人的老狗,朕去見見錢恆,行了吧。”說完又轉過頭對花蕊夫人說道:“朕去一下,請愛妃稍等片刻。”
花蕊夫人急忙站起來連稱“不敢”。
跟着賈汪出了御花園,就看見錢恆在御花園門口跪着,孟旭一臉不爽的說道:“錢愛卿啊,有何事啊?”
“陛下!秦王殿下出事了!”錢恆一咬牙,將李班頭的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聽完錢恆的話,孟旭眼睛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陛下!”
“陛下!”
“來人!快點來人!”賈汪嚇得也是面無人色,急聲高呼。
不一會兒,一名太醫院的當值太醫就被拉了過來,顧不上喘口氣,老頭子急匆匆的又是把脈又是按人中,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孟旭“哇!”的吐出一大口濃痰,才悠悠轉醒。
“傳朕的旨意,全城戒嚴,關閉所有城門,叫王通來見朕。”孟旭有氣無力的說道。
沒一會兒功夫,成都府所有城門全部關閉,大批大批的官軍出現在了街頭,嚇得城中百姓紛紛跑回家中緊鎖家門,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
建章殿位於勤政殿的後面,屬於皇帝的私人辦公室,此時孟旭躺在榻上,他的面前站滿了大臣,自從周家完蛋之後,錢家也被孟旭所不喜,王家家主王昭遠利用這次機會,暗暗揣測聖意,上了幾道摺子,很合孟旭心意,已然是孟旭面前的紅人了,官也做到了樞密使,加同平章事,朝堂之上已然是他王昭遠的天下。
“諸位愛卿,可有什麼主意,儘管說來。”孟旭靠在棉榻上,臉色有些蒼白。
“啓稟陛下,賊人如此猖狂,必然要嚴懲,臣懇請陛下,勾絕那十多名逆賊,已達到震懾其餘賊人的作用。”錢廣第一個出來高聲說道。
“臣等附議。”
“臣附議。”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錢家再不行了,在這朝堂之上還是有那一畝二分地的,王昭遠冷笑了一下,站出來說道:“陛下,微臣覺得還是讓張供奉親口說說今早發生的事情,再做定論也不遲。”
孟旭點點頭,說道:“讓張越那個廢物上殿。”
不一會兒,張越在兩個小黃門的攙扶下慢慢走上了殿。
“罪臣張越,拜見吾皇!”張越臉色蒼白,那隻被“不殺”打傷的胳膊已經被截去,斷臂包裹着繃帶,隱隱有鮮血浸出,看見張越這個慘樣,在場的大臣都吸了一口涼氣,看見張越這個樣,孟旭的氣也消了大半,孟旭沉聲說道:“張越,你把今早的事情在詳細說一遍。”
張越點點頭,很仔細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錢廣聽完後,立刻站出來說道:“陛下,臣敢確定,那個年輕人就是當日大鬧水晶行宮的賊人--唐飛!”
孟旭沒有接錢廣的話,而是對着王昭遠說道:“王愛卿,雪真那丫頭也在現場,她回去之後爲何沒有給你說?”
“啓稟陛下,這個微臣也不知道,要不微臣立刻派人把她叫過來問一下?”王昭遠在心中狠狠地咒罵着王雪真這個給自己添亂的侄女,臉上做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算了,叫她來也無用,看來這個唐飛是想用秦王換他那些同夥啊,諸位愛卿可有注意?”孟旭問道。
“陛下,臣有一計。”王昭遠急忙說道。
“哦,計將安出。”孟旭似乎來了點精神,在一名宮女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王昭遠低聲說道:“陛下,既然逆賊要明日午時三刻放了他的同夥,那麼我們明日就在神武大道開刀問斬,到時在大道周圍佈下重兵,到時候逆賊必然會帶着秦王殿下出現,到時在見機行事,主動權還不是在我們手中。”
“王大人,若是賊人以秦王殿下性命要挾,換得他的同夥,又以殿下性命相挾,讓我們送他們出城,那時我們怎麼辦?”錢廣大聲反對道。
“錢大人,本官話不是沒說完麼?再將他們押赴刑場之前,喂以****,到時候以解藥相逼,不怕他們到時候不就範。”王昭遠森然笑道。
“這。。。。。。”錢廣沒話說了,這個辦法雖然有失磊落,但是確實很好用,也很保險,孟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去!宣南宮供奉上殿。”
一名小黃門急忙轉身離去,向着殿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