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他話音落下,人影閃過,上官冰雲身子已經如輕煙一般從臥室中飄出去,連一點準備的動作都沒有,就已到了窗外的院子裡。
但是等他落到地上時,忽然發現段思嶽的人也已經在院子裡。一代江湖傳奇,擁有超一流高手的山嶽上人段思嶽竟然不但拳頭厲害,而且身法同樣不弱。
上官冰雲笑了,笑的很迷人,她的微笑不管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都很有吸引力。
就在她開始微笑的時候.她右手一彈,一道流光飛出,她的身子也跟着彈射而起,以左掌反切段思嶽的咽喉,而右手一彈之後,瞬間握拳猛擊上官冰雲的軟肋。
這三招都是致命的殺手,幾乎都是在同一剎那間發動的。
一個人只有在對付自己勢難兩立的強敵時,出手纔會如此狠毒。上官冰雲此時對付的敵人不就是如此,更何況上官冰雲絕不相信樓炎明和崔熙設下如此大的圈套要對付自己,到了最後時刻卻只有段思嶽一個人。段思嶽當然厲害,但是她上官冰雲是當今天下唯一一個差點殺死葉塵的人,也正是那一次她太過激動,在法場上眼看着葉塵中了絕難救活的劇毒,得意忘形,結果被葉塵發現,當場陷入白滄海和當時華夏衛府高手圍困之中,從而被活捉。
所以說,當今天下,上官冰雲雖然不是最厲害的人,但卻是最難纏的人。她甚至比崔熙和樓炎明、李明軒還要難纏。因此當胡三光和白滄海都救不回水兒的時候,葉塵毫不猶豫的將此事交給了她。
總之,上官冰雲擔心除了段思嶽之外,還有高手在四周,甚至樓炎明就在附近。所以,她要儘快擺脫段思嶽,然後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段思嶽身體已經倒了下去,卻沒有完全倒在地上。就在他背脊離地還有三寸的時候,他的身子已貼地竄出。
那道細如髮絲,硬如鋼鐵,快如閃電的流光打空了,上官冰雲的拳掌雙殺手也打空了。
可是段思嶽這一竄出也快要一頭撞在牆上。
中原客棧雖然不小,但獨立的跨院的院子並不大,後面就是一道牆,他的去勢又太急,段思嶽在江湖上以拳法出名,如今看來身法也很不錯,但從未聽說過練過油頭貫頂那一類死功夫,並且以段思嶽的身份也不可能修煉這樣的功夫,所以這一頭若是真的撞到牆上,也不是好玩的。
但是段思嶽並沒有真的撞上去。就在最後時刻,他的身體裡就好像有某種機關一樣,可以隨時發動,把他的身子突然彈了起來,並且竟然在瞬間頭腳掉了個方向,雙腳猛的在那牆上一踢,雙手握拳,猶如炮彈一般砸向上官冰雲。
上官冰雲看得很真切,段思嶽的雙手在握拳的瞬間竟然比尋常人的拳頭大了三四圈不止,並且給她的感覺不是一個人衝向她,而是整個座山籠罩了她,向她砸來。她當然不會一擊就被段思嶽擊傷擊敗,即使後者已經全力出手。但是她知道,只要接了這次之後,她在短時間內就再難擺脫段思嶽的糾纏。
上官冰雲突然做了一個讓所有此刻看着她的人大吃一驚的事情,她忽然變得面如死灰,並以最快的速度解開了她腰帶上的環扣,從腰帶裡拔出一柄銀光閃閃的軟劍。
銀光閃閃,這柄劍已毒蛇般噬向咽喉。上官冰雲自已的咽喉。
段思嶽臉色大變,暗中一直看着這一切的某個人同樣臉色一變。
上官冰雲當然知道崔熙和樓炎明費了如此大的人力、物力和代價,甚至將價值至少三百萬兩銀子的吳越王世子都拿出來充當客串小角色來對付自己,這一切當然並不是爲了殺她,而是爲了活捉她。活捉她自然是爲了對付皇帝陛下。整個天下,恐怕也只有葉塵纔會讓崔熙和樓炎明聯手,且費盡心力的對付他。
然而,如今上官冰雲要自殺,那豈不是崔熙和樓炎明的做的所有事情全部白費了。
可惜在暗中一直注視着上官冰雲的那個人比上官冰雲和段思嶽加起來都要厲害不少,這個人當然是樓炎明,他本來是想觀察一會上官冰雲的一切,以近一步找出破去上官冰雲身上黑血蠱母的辦法,但此時不得不提前動手。
只聽“嗤”的一聲響,上官冰雲的這條手臂就軟了下去。急風破空聲響起,已經有一粒佛珠打在她拿劍這條手臂的關節上。樓炎明既然已經出現,段思嶽便恭敬的向樓炎明行了禮,然後站在了一邊。
“她的那些影衛趕來了不少,你去將他們攔住,不要讓他們來到這裡。”樓炎明對段思嶽說道。後者恭敬答應一聲便飛身離去。
然後上官冰雲就聽見樓炎明問她:“你爲什麼要做這種事?爲什麼要死?”
“因爲我絕對不願意讓任何人傷害到陛下。”上官冰雲的聲音異常冷漠,她沒有問樓炎明怎麼會也在這裡的廢話,且說得話自有一種天生的理所當然。
樓炎明深深的盯着上官冰雲,說道:“如果我一定要你活下去呢?”
上官冰雲冷笑:“樓炎明,我知道你是半步先天絕世高手,只不過你要是真的以爲你能夠掌控我的生死,那你就錯了。”她厲聲說道,“比如我自己想死的這件事你就辦不到。”
她的右臂已經不能動了,可是她還有另外一隻手,這隻手裡居然也有件致命的武器。
一根三寸三分長的毒針。
她的左手握緊時,這根毒針就從他無名指上戴著的一個玉扳指戒指裡彈了出來,就像是撩人蜂的毒刺。
“樓炎明,你既然也學會了救人,那就去救別人吧,我們再見了。”
話音未落,她的手一擡起,這根毒刺就已到了她的眉心前三分處。可是到了這裡之後,她的手就再也沒法子移動半分。
因爲她的這隻手的脈門忽然被樓炎明給扣住了。是被一種極巧妙的方法扣住的。
上官冰雲吃驚地看著樓炎明,全身都已弓弦般繃緊,厲聲問:“你即使阻止得了我一時,也不可能一直阻止得了我去死。”
樓炎明神色複雜的看着上
官冰雲,突然神色變得極爲溫和,微微一笑,猶如一個父親面對自己女兒的時候,溫柔的說道:“我能夠阻止你一時,便能夠阻止你一世。”
上官冰雲愣了剎那,又冷冷的說道:“你是不是一定不讓我死?”
“是的,我絕對不讓你死。”樓炎明斬釘截鐵的說道。
上官冰雲忽然嘆了口氣,用一種非常奇怪的聲調說道:“那麼你自己大概就快要死了。”
就在她開始嘆氣的時候,就忽然有股輕煙隨着她的嘆息聲從她嘴裡噴了出來,噴在了樓炎明的臉上。
樓炎明的瞳孔立刻收縮,臉上的肌肉也開始痙攣扭曲。他看着上官冰雲,好像還想說什麼,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上官冰雲冷冷的看着他的手鬆開,冷冷的看着他倒下去,臉上全無表情。“我並沒有要你來救我,這是你自己心甘情願的。”她冷冷的說,“所以這算是你心甘情願的要被我殺了。”
………
………
尖嘯聲沖天而起,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煙花,然後與段思嶽拼命的十數名影衛便突然退走。
段思嶽愣了一下,並沒有追上去,也沒有回上官冰雲和樓炎明所在的院子,因爲在他看來上官冰雲肯定是從樓炎明手中逃不走。而他還要去看着那個至少價值三百萬兩銀子的四歲小男孩。
應天府最大的青樓春水院中最大的一個獨立小院之中,應天府城花魁唐姍姍今天謝絕了一切客人,只陪着一個男人。事實上她的這個客人並不能算是男人,因爲他只是一個四歲小男孩。
“屬下拜見尊者。”唐姍姍對着鑽窗而入的段思嶽恭敬一禮,柔柔的說道。
“那錢家的小娃娃呢?”段思嶽問道。
“尊者放心!妾身剛纔讓他吃了一些東西,然後又讓他睡了。”唐姍姍指了指旁邊的箱子,這個箱子和上官冰雲所在那個院子裡的箱子大小材質都一樣。
“咦!這裡還有一個這樣的箱子啊!”屋外突然傳來聲音。段思嶽和唐姍姍卻是臉色大變。
來人手裡卻託著一個特大號的樟木箱子,和兩人腳邊的箱子一幾乎一模一樣。並且看樣子份量還很不輕。
段思嶽一臉難以置信的看着上官冰雲,眸中滿是驚疑不定之色:“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手中箱子裡面裝着什麼東西?”
上官冰雲微微一笑,說道:“我這箱子裡面和你們身邊的箱子一樣,都裝着一個人。不過你們裡面裝着一個小孩,我的這個裡面裝着一個老禿驢而已。”
段思嶽瞳孔收縮,忍不住再次問道:“你手中箱子裡面到底是什麼人?”
“當然是你們的教主樓炎明。”
段思嶽怔了半響,突然長笑一聲,像看着瘋子一樣看着上官冰雲,說道:“你是不是說,箱子裡裝的這個人是我們教主?是不是我們的教主已經被你裝在這口箱子裡了?”
今晚上依然只有兩更,抱歉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