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閉着雙眼地玉道香眉頭卻是皺了起來,似乎遇到了什麼古怪的情況。
葉塵此時卻沒有什麼感覺,只覺着渾身暖洋洋的,十分舒服,一股清晰的真氣流在自己的腰後散後,迅疾傳遍全身,就像是在洗木桶浴又像是在曬春日裡的太陽,整個人的精神極爲放鬆,竟似快要睡着了。
忽然聽着身後玉道香輕噫了一聲,葉塵想也未想,眼簾未睜,打着呵欠問道:“怎麼了?”
玉道香平伏了一下微微喘息地胸脯,望着葉塵的眼神卻變得怪異了起來:“還記得去年夏天,我們在永樂邊城剛認識時,在那荒廟中發生在你身上的異變嗎?”
葉塵聞言一怔,說道:“當然記得,只是當時我被冰火兩重天折磨的神志有些不清,具體發生了什麼還真不知道。”
玉道香此時臉上洋溢有喜色,說道:“你的身體特殊,這部太一真經正常人修煉不了,但你卻是可以的。”
玉道香先是千里下江南,後來恰逢葉塵在一線峰差點被聖堂炸山活埋,大怒之下,追殺聖堂那位與大長老玉楓關係最爲親密的七長老馮浩南足足近一個月,兩人交手數十次,最後玉道香將馮浩南重傷,正準備擊殺時,聖堂大批高手趕來,一番擊戰之後,玉道香受輕傷被迫退走,馮浩南僥倖活了下來。
所以,玉道香這些天其實極爲疲憊,弄清楚葉塵可以修煉太一真經,治好丹田的隱患之後,她心神一鬆,躺在牀上很快就沉入了黑甜夢鄉之中。
而葉塵迫不及待的直接開始了修煉太一真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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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舫詩會在葉塵匆匆離場之後,又進行了一個多時辰,直到後半夜才結束。
此時馬車行駛在熱鬧稍稍漸褪的街道上,速度依舊很慢,街道上歡鬧的人羣擁擠依舊,火光從馬車外映進來,劉瑾瑜想起今晚上那首‘秦淮夜泊’,心中甚是滿意,本來以他的身份地位參加柳舫詩會還是有些掉價。只是今晚上能親身駕臨,卻是有原因的。
當然,表面上只是因爲他礙不過柳家的面子。但實際上卻是另有主因。
吳越國已經沒有了,但被吳越國王室一直掌控的吳越錢莊依然還在吳越王錢志尹手中。不管是因爲江南錢莊與吳越錢莊一直以來的競爭關係,還是擔心吳越錢莊會被大宋所用。聖堂都不能讓吳越錢莊繼續存在下去了。
所以,近日聖堂準備對吳越錢莊及背後的幾個商行動手。而這個動手卻不是動以武力,是要以聖堂手中的江南錢莊和江南商行通守商業手段,或吞併,或擠垮吳越錢莊。
吳越錢莊及背後的幾大商行雖然比起江南錢莊和江南商行還有一定差距,但勢力、財力也是非同小可,甚至相比尋常商人來說都是巨無霸一般的存在。若想將其吃掉,並不是那麼容易辦到的事
情。而做爲江南錢莊真正的主事人之一,這件事情將會全權由劉瑾瑜負責。
這些天在打探到吳越錢莊和其身後幾大商行的大量情報的基礎上,劉瑾瑜經過深思熟慮,召集心腹幕僚,最後制定了一個極爲周密的計劃。這個計劃可行性很強,但卻需要大量的流動資金。即使以聖堂的富可敵國短時間內也拿不出這麼多真金白銀。
本來若是以往,他大可暗中調動南唐國庫銀子,可是自從彌勒教主樓炎明漸漸控制朝堂之後,國主李煜在樓炎明的指示下,給戶部派了不少頗爲利害的新人過來。他知道,是樓炎明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這個時候他卻是絕對不能動庫銀的。
所以,萬了能夠萬無一失的吃下吳越錢莊,他需要向柳家這樣的鉅富豪商調動大量的現銀。而這纔是他今晚破例來參加柳舫詩會的真正原因。實事上,他剛纔與柳家家主柳越澤上岸分開時,兩人已經談好了這件事情,柳家答應拿出十五萬兩銀子。並且也願意柳家出面向吳越錢莊借貸十萬兩銀子。同時,柳越澤也答應了劉瑾瑜,會奔走各大商家,以拉投資、囤積貨物的名義,給他聚集不少於百萬兩的銀子。
不過,今晚上在柳舫詩會上能有《秦淮夜泊》這樣上品詩詞的出現,拋去今晚上的正事之外,也算是大爲不虛此行了。至於寫《秦淮夜泊》的那名書生,以他如今的地位,見一面自然是好,不見卻也不算什麼。單憑一首好詩只能吸引他的一些注意力,但還不至於讓他去特意關注。
同一時間,另一條街上,同樣坐在馬車中向柳園趕去的柳家家主柳越澤又看了一眼手中宣紙上那首《秦淮夜泊》,想到這首詩在明日傳開之後,定會讓柳舫詩會聲勢大漲,他不由心情大好。
世人皆言商人逐利,地位一向處於社會的底層,即使如他們柳家這般富甲天下的商人大世家,雖然有錢也能解決不少問題,將地位提高一些,但是各種歧視仍然存在,每年大災小災,他們出錢出力,往往還得不了一個善名。
他們柳家甚至耗費了大錢建了學堂,就是想讓自家出一批文人,哪怕砸錢,至少也能進入士人之流。但這方面一直效果不佳,柳家最高也只出了柳宗陽這一個舉人。若是放在如陳家這樣一些中等商人世家,一個舉人分量已經足夠了。但以柳家這樣頂尖大豪商,也只能說聊勝於無。
但柳家每年花了大力氣、大價錢操.弄的這柳舫詩會,眼下卻有了一定的成果,算是幫着他們柳家半隻腳踏入士人的階層了,只是另外半隻腳也想上去仍然有一段距離,如今柳舫詩會一經別人提起,在一些真正大儒才子眼中就首先想到恐怕依然是暴發戶的氣息。但若他們柳舫詩會有一首極佳的詩詞出品,給他們柳舫詩會,乃至柳家所帶來的好處,卻是尋常人難以想像到的。
至於今晚上答應劉瑾瑜的那些事情,雖然
牽扯的銀子即使以他們柳家也是掏空了現銀,並且還要他們柳家在中間擔保借貸和聚銀。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將自家身家大半全部押在劉瑾瑜身上。但是他卻並不擔心,因爲劉瑾瑜是以南唐朝廷要對付吳越錢莊的名義請他們柳家幫忙的。在江南地界上以南唐一國之力對付一個失去國家支撐的吳越錢莊,他不認爲會有什麼問題。甚至柳越澤將此事看成了柳家能夠真正步入南唐高層的機會,實事上,劉瑾瑜也答應了他在事後會給柳宗陽謀個從六品的實缺位置。
再次確定答應劉瑾瑜的事情沒有什麼問題之後,柳越澤便將此事暫時拋之腦後。想了想,他揭開車窗簾,對旁邊騎馬跟着的一名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說道:“現在便去通知我們柳家麾下十七家青樓,讓裡面姑娘傳唱這首秦淮夜伯,然後明天天一亮,便安排人將今晚上詩會上出現的秦淮夜伯及劉公的評語在金陵大肆宣傳。還有,明日讓宗陽去陳府拜訪那陳青,讓他試試陳青的深淺,若這首詩真是那陳青自己所做,便高俸聘請陳青做遠兒他們的客卿老師。”
管家神色並不意外,恭敬稱是,然後離去。這種事情柳家不是第一次做,管家一直負責此事,也算是輕車熟路,只不過今晚上這首秦淮夜泊的水準顯然要比以往那些好詩還要高上好幾個層次。
金陵城中每天晚上都會有諸多新出爐的詩詞在城中傳來傳去,秦淮夜泊自是上佳之作,但真要引起轟動或得到冠絕今夜的美名,暫時還是不可能的。柳舫詩會那邊劉瑾瑜的那些評語還未傳出來,普通人眼中,頂尖的詩詞大抵都是相差無幾,在一般人看來,這詩固然好,但與金陵成名的那些才子所做詩詞比起來,或許也只是相仿,或者因爲這些才子以往已經擁有的名氣,而陳家那位身世悲苦的秀才之前毫無名氣,從而致使他們會將這秦淮夜泊看得稍差一點也說不定,也只有那些真正才學淵博之人,才能清晰察覺出這首詞作的雋永深遠與返璞歸真,感受到明顯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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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時分,白色的霧氣又瀰漫了金陵城,明媚的陽光正從霧氣上方升騰起來,噴薄出壯麗的晨曦。
修煉了一晚上太一真經的葉塵覺得神清氣爽,若是讓當今江湖武林中人知道葉塵一晚上真氣恢復了多少,定會大吃一驚。葉塵真氣修煉速度遠快於常人,一方面自是太一真經本身乃是當今天下最爲頂尖的內功心法,另一方面自然是他體質特殊的原因。至於具體原因,葉塵自己其實都說不清楚。
早餐時間,葉塵、玉道香、喻清妍坐在一起喝肉粥的過程裡,玉道香檢查了葉塵體內真氣之後,剛開始也是吃了一驚,但緊接着想通了一些事情,反而覺得理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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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