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司九下馬車後,站在了楊元鼎對面,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老鄉,現在到底有多高。
她看着楊元鼎的下巴,沉默了。
檸檬樹下檸檬果,檸檬樹下一個我。
羨慕,已經說累了。
楊元鼎偏偏還不消停, 美滋滋的展示自己胳膊:“看,我現在還有肌肉!而且我跟你說,我有185吧!我現在,都還能再長長!”
“人都是有肌肉的,區別只是發達不發達。”張司九面無表情的推開他,不想多看一眼:“我年紀也不大, 也還能再長長。”
楊元鼎閉上了小嘴巴,眨巴眨巴眼睛,一臉無辜, 彷彿在說:不,我覺得你不能。
顧青舟上下打量了一番楊元鼎,又看一眼被襯托得跟個小雞仔一樣的張司九,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下去:吃十全大補丸都不見得能追上他啊!徒弟你的信心是哪裡來的?
一羣人迅速的在楊元鼎和陳斗的幫忙下安頓了下來。
張司九敬謝不敏——用大腳指頭想,也知道顧青舟肯定是去那個將軍府上了。她跟過去,純粹是蹭吃蹭喝,她可不想去。
東西歸置妥當之後,楊元鼎叫來的飯菜也剛好送來,店鋪夥計用食盒提着,一個個麻利極了。那架勢,頗有點外賣員的架勢。
財迷招銀,這輩子最大的愛好就是賺錢養家!
楊元璋去歲也中了, 如今領了禮部的差事。雖然還是個小小管事, 但畢竟是在天子腳下,也是前途無量。
招銀憨憨的問了句:“你不留着娶媳婦?都花了,以後怎麼養家?”
至於楊元峰, 也進了兵部。
楊元鼎豪氣衝雲霄:“這算什麼?二嬸可千萬別替我心疼錢,錢賺來不花,那還有什麼用!我別的沒有,就有錢!”
衆人看向張司九。
張司九揚眉:“你辦事,我難道還不放心?”
張司九捂眼睛:好想打他。
短短半個時辰不到,張司九已經知道了楊家的近況:楊元璋和楊元峰都成親了,一個娶了自己老師的女兒白氏,一個娶了東京有名的貴女李氏。
但並不是可以大力推廣的藥。
接下來就是一頓收拾。
一個是劑量必須嚴格把控,二個是過敏,三個是使用的病症。
楊元鼎屁顛屁顛跟着張司九,給張司九打下手,一面打下手一面嘮嗑。
張司九:……
這事兒張司九知道,頓時噗嗤一聲笑出聲。
不過說起實驗室,楊元鼎又好奇的問了一句:“對了,你提前讓那幾個實驗室的人過來了,你怎麼不問問我安頓在哪裡了?”
楊元鼎壓低聲音悄悄說:“我其實一點不想進工部。每天上班時間太早了,自從我大哥和二哥上了班,每日要去應卯,他們兩個的黑眼圈就沒消退下去過。”
那可是真的做到了色香味美。
全家人, 就屬於他最清閒——讀書考不中,那就當不得官。就是官家也有點無奈,催着楊元鼎趕緊上進,去考一回。這樣,就能把他放進工部。
楊元鼎哀怨的看一眼張司九,哼哼一聲:“相親三回,一回也沒成。還定啥呢?第一回,沒等我說拒絕呢,人家就把我拒了,說我文墨不通。第二回,人家直截了當告訴我,我有心上人了。第三回,上來就問我什麼時候下場科考——後頭我就不去了。去了也白費功夫。”
還是以武狀元的身份進去的。
被信任的楊元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被職場套路了,當場開心得像個二傻子,“嘿嘿”的笑出了聲來。
東京就是東京,外賣盒子全是精緻提盒送餐,餐盤也都是精美異常,好些那盤子上,一看就知道是特製的花紋,好和別人家區別開來。
土黴素有用,能抗感染, 而且已經感染的時候,還能救命。
楊氏一人住了主屋,中間那間做了堂屋,右邊那間徐氏和張小山住。
“不過,還得多謝你的土黴素。上次我二哥受傷,如果不是有土黴素,我估計他現在都涼了。”楊元鼎又說一句,然後搓了搓手手,一臉期待:“咱們去賣小藥丸吧。土黴素太好用了,我我覺得賣這個我們能發財。”
這個宅子也不分成前後院,進門正對面三間屋,外加兩邊耳房,足夠他們家住得開。
白氏溫婉大方,知書達理。而李氏則潑辣直爽,脾氣有點大。
小松小柏也是一言難盡的目光。
張司九斜睨他:“知道抗生素濫用的結果是什麼嗎?而且,你知道一個月我那實驗室到底能有多少土黴素生產出來?還想賣?我跟你說,快別想了。那點產量,根本不可能大批量賣。而且這東西,真氾濫開了,不是好事情。”
他昂首挺胸,就差拍胸脯了:“來了東京,有什麼就問我,缺什麼少什麼也問我!”
另外兩間,女孩子們一個屋子,男孩子們一個屋子。顧青舟沒跟着一起住,他洋洋得意道:“我這張臉,放在哪裡都是能吃上飯,住上屋的。九娘啊,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住侯府?”
而且擺盤也很講究,配色更不用說。
張司九連忙擺手:“讓他自己說,讓他自己說!”
而楊縣令,丁憂結束後, 直接就去了戶部,如今已是戶部的左侍郎。
所以,想得最多的,也是賺錢養家!
說起這個事情,徐氏也十分熱情的問了句:“對啊,三郎這個年歲,該訂婚了吧?定的是哪家娘子?”
徐氏看着一桌子琳琅滿目的菜,頓時咋舌:“這一大桌子菜,多費錢啊。而且做這麼好看,肯定很貴吧?”
楊元鼎樂呵呵的介紹:“這是南街的鴨子,用果木炭烤的,皮脆肉嫩,滋滋冒油。那是北街的魚羹,鮮美嫩滑,吃過的都說好。還有這個,是梨花巷裡味滿樓的炒菜,他家做炒菜最早,味道也最好最正宗。油還是買的我那油坊出的。”
徐氏表示不信:“三郎一表人才,家世也好,竟沒人看得上?”
這樣的條件,擱在哪兒,不也都是讓人追着搶着要的嗎?
張司九笑得更歡實了:“怎麼沒人看得上?出門一趟,那差點被砸死——擲果盈車,說的就是他啊!”
小松頓生好奇:“楊三哥,楊三哥,爲啥啊?”
楊元鼎撓了撓腦袋,怪不好意思——
今日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