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陰。【首發】
正午之前,狼頭嶺、棲霞泊和青黃山的三股賊匪率七千大軍齊聚興王府城下。
而就在三股賊匪齊聚興王府城下後,他們迅速分成三撥,每一撥各圍一處城門。
燕赤的三千人馬圍的是東城門,他的人馬比之前多了一倍,因此看起來很是浩浩蕩蕩。
燕赤圍住東城門後,便向城中的人喊道:“我三路大軍已將興王府城包圍,爾等若是識相,快快開城投降。”
燕赤的話喊完,城樓上這才慢慢出現一人,當燕赤看到那人的時候,不由得吃了一驚,因爲那個人赫然是柳味。
當然,倒不是燕赤沒有料想過會遇到柳味,他只是有些不想碰到柳味罷了。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柳味跟他棲霞泊、青黃山上的人都打過,因此會將對付他們的事情交給自己的屬下,而自己坐鎮西城門凌浩的圍攻。
可柳味卻出現在了東城門。
當柳味出現之後,城內百姓已是士氣如虹,而柳味則嘴角帶着一絲笑意,望着城下的燕赤道:“你們今天真的要攻城?”
柳味問的很淡,以至於他問出這句話後,燕赤父子二人不由得又是一愣,他們兵馬都帶來了,不攻城難道是來過家家的嗎?
“少廢話,我們自然是攻城的,快快開城投降。”
聽到燕赤這樣說,柳味有些無奈的聳聳肩:“來人,對於棲霞泊的敵人,要狠狠的打。”
柳味說完這句話後,城樓之上頓時出現兩排弓箭手,這些弓箭手出現之後,先由第一排的人向下掃射,一排射完,再有第二排的人掃射,一時間箭影如雨。
燕赤見柳味突然就對他們發動了攻擊,不由得又是大吃一驚,不過此時的他吃驚歸吃驚,卻也並不是很着急,不管柳味站在什麼地方,只要他們三路人馬有一路衝進了城,那麼那些城中侍衛以及百姓便只能如同螻蟻般的讓他們屠殺。
更何況,他們還有彭九這個內應呢。
攻城一觸即發,天氣更顯陰沉,吹來的風中有一股燥熱。
柳味站在城樓之上,對旁邊的李大牛道:“你不是一直想殺死燕萊嗎?今天再給你一次機會,一定要殺了他,今天本官要的不是驚走他們,而是燕萊的屍體。”
李大牛早已經憋不住了,聽到柳味這話,再不遲疑,拉弓搭箭,嗖的一下便把利箭射了出去,這次李大牛射的十分突然,而城下的燕萊又在指揮屬下衝殺,以至於利箭射來之時,才猛然驚覺。
可等他驚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李大牛的利箭穿透了燕萊的胸膛,血流了一地,燕萊的眼睛瞪的出血,他到死都不相信自己就這樣死了。
“萊兒……”
燕萊赫然倒下,燕赤翻身下馬衝了過去,在他的眼神中帶着一股說不出的憤怒。
燕赤保住自己兒子的屍體,見自己兒子的眼睛雖死卻不能瞑目,心頭更是一痛。
“來人,衝進城去,只要誰能衝進去,城內的財寶女人隨便拿,誰能提我兒子報仇,我封他爲二當家。”
燕赤憤怒了,絕對的憤怒,而他給出的條件也極具誘惑。
柳味站在城樓上仍舊淡然,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另外兩個城門處的情況怎麼樣了?”
“回大人話,那雷雄的兵馬少,不足爲懼,而那凌浩的兵馬雖多,但攻城並不激烈,看他的樣子似乎只是做做樣子。”
諸葛匹將另外兩處城門的情況通稟了一遍,柳味聽完後點點頭:“看來他們三股強盜比我們想象中的還要不合,這凌浩更是心機頗重,他是利用我們幫他除去異己啊!”
諸葛匹微微凝眉:“除去異己,不太可能吧?他們應該不會笨到禍起蕭牆吧?”
“如果要跟朝廷作對,他們自然不會笨到禍起蕭牆,可他們皆是自私的人,他們想要的不過是興王府城的錢財和女人,他們無心跟大宋作對,因爲他們知道他們根本不是大宋的對手,如此一來,你說他們還會心合嗎?”
柳味說完露出一絲淺笑,諸葛匹則已是恍悟:“只是屬下不知,既然他們不合,大人爲何單單讓人對燕赤的人下狠手,對雷雄和凌浩卻只是能阻止他們進城?”
柳味笑了笑:“諸葛先生試想,如果我們獨獨對燕赤下狠手,而且還殺了他的兒子,等他們退回去之後,會怎麼想?”
“會怎麼想?”諸葛匹有些不解:“難道不應該恨我們嗎?”
柳味搖搖頭:“他一直都恨我們,只是今天之後,他不僅會恨我們,還會恨雷雄和凌浩,爲何我們對他燕赤下狠手可卻沒有對雷雄、凌浩下狠手?他一定能從這件事情當中想出些什麼來的,而就算他想不到,本官也會想辦法讓他想到的。”
諸葛匹並不笨,聽到柳味這話之後,頓時明白過來,燕赤的兒子死了,可凌浩、雷雄卻損失很少,他要麼會認爲凌浩被他們大宋給招安了,要麼就是突然明白凌浩和雷雄不過藉着這次攻城的機會來損耗他棲霞泊的實力罷了。
整個攻城過程中,只有他棲霞泊的人在奮勇衝殺,其他的人不過是做個樣子。
到那個時候,以燕赤的脾氣,自然是要跟他們打一場的。
諸葛匹明白之後,對柳味更是崇拜:“還是大人這個計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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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門。
一場雨如期而至。
凌浩站在煙雨之中,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淺笑:“東城門那邊打的很慘烈?”
吳堪點點頭:“只能說棲霞泊的人很慘烈,因爲城樓上的柳味一直都掌握着主動權。”
凌浩又笑了笑:“這柳味果真不同常人,竟然將燕赤玩弄於股掌之間,不過也好,我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說到這裡,凌浩伸手接了幾滴雨,道:“時間也差不多了,要我們的人退吧。”
吳堪略一沉思,道:“其實在退的時候,我們不妨再做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讓燕赤和雷雄大戰一場。”
凌浩摸了摸下巴,而後滿意的點點頭:“好,那就派人通知雷雄,要他先撤離,只要雷雄先走,他的內應有沒有出現,燕赤必定將怒氣撒到他身上,到時候我們只需要坐收漁翁之利就行了。”
吳堪點點頭,只是又有些疑惑:“那彭九應該知道不當內應的下場,可今天他好像並沒有出現?”
“他既然沒有出現,顯然是被柳味給察覺到了什麼,不過這不是我們該管的。”
南城門。
雷雄的一千多兵馬一直在攻打南城門,他發起的攻勢很猛烈,只是城上的人似乎並沒有與之拼殺的意思,他們只是想阻止他們進城。
一開始雷雄覺得是敵人太少的緣故,可後來他發現事情並非如此,南城門上的百姓有不少,他們只要不停的往下扔石頭都能砸得他們半死,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當然,雷雄可不會認爲這些百姓突然對他們這些強盜存了善意。
事情一定是有古怪的,而就在雷雄疑惑的時候,一名小廝跑來通知他們撤退,雷雄見那小廝是凌浩的人,想到今天這種奇怪的情況,心中也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也不做懷疑,立馬命人撤退。
雨勢漸大,雷雄的兵馬離開興王府城大概十里地後,與燕赤的隊伍碰了頭,燕赤損兵折將嚴重,只剩了兩千餘人,兩撥人馬碰頭之後,雷雄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殺了雷雄,替我兒子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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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燕赤看到雷雄的人並沒有折損多少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他棲霞泊的人在那裡拼殺,可雷雄的人卻幾乎沒有什麼折損的逃走了,再想到雷雄的內應一直沒有動手,他就更是懷疑了。
加上因爲失去兒子的傷心,燕赤將所有憤怒突然全部撒在了雷雄身上。
廝殺瞬間爆發,在這場夏雨之中,血腥的味道瞬間四散開來,令人聞之慾嘔。
雷雄傻眼了,他根本就不明白燕赤爲何突然對自己動手,他的兒子死了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他覺得這都是藉口,這是他燕赤打了敗仗又不想什麼都得不到,於是便想吞掉他青黃山上的人馬。
可他青黃山的人馬是好吞掉的?
雷雄也被激怒了,之前他一直都對燕赤有所忍耐,可現在的他不想再忍了。
“殺,他奶奶的冤枉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雷雄的人馬雖少,可也少不了多少,雙方實力可謂旗鼓相當,這一仗打的很重。
而就在雷雄的兵馬跟燕赤的兵馬交戰在一起的時候,興王府城中,柳味撐傘走在前面,諸葛匹跟在後面,兩人這樣邊往回走邊交談。
“彭九的人出手了?”
“回大人話,您預料的不錯,彭九果真出手了。”
柳味笑着點了點頭,當他懷疑城中有人跟強盜勾結的時候他便派人密切監視着城中的五大家族,昨天更是發現彭九跟雷雄的人有所接觸。
“秦軍的人可有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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