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景站出來後,朝柳味的船上望了一眼,而後又忍不住問道:“你們真是好沒道理,我景谷島上的人也沒有招惹過你們朝廷,你們幹嘛要來剿滅我們?”
柳味淺淺一笑,道:“因爲爾等經常攔路搶劫,讓我大宋百姓遭到了不少損失,本官身爲興王府的知府大人,是有這個責任保護我大宋百姓財產和生命安全的。{首發}”
聽到柳味說出這話,張景不由得愣了一愣,他之前是南漢人,南唐的官員是怎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像柳味這樣的官,他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既然已經入了海盜這一行,就算他對柳味的所作所爲很敬佩,他們到底還是敵人,是敵人就不能心慈手軟。
“這倒是個理由,只不過我們既然是海盜,不攔路搶劫又如何養活自己呢?”
這倒也說的不錯。
不過柳味卻搖搖頭:“在這個世上,人只要生有雙手,就能夠養活自己,想要生存下去的辦法有很多,你們又爲何要做出這等最令人不恥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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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味說完,張景一時無語,不過很快又冷冷一笑:“不管你怎麼說,我們就是強盜,你想怎麼樣吧?”
“給你們兩條路,一是歸順朝廷,以後再不作搶劫之事,二是被我們給滅掉。”
柳味的話很冷,張景聽完微微一愣:“你們能滅了我們?”
柳味嘴角抽動了一下,然後揮了揮手,就在柳味揮手之後,船上的弓箭手突然衝了上來,他們將箭搭上,不過卻是火箭。
“聽聞景谷島上的景緻不錯,還種有莊家,不知這些火箭射去之後,島上會成爲什麼樣子,大火蔓延下,你們誰能活命?”
說到這裡,柳味又露出一絲淺笑:“就算燒不死你們,可這麼美麗的小島就這麼毀了,你們可心疼,你們又如何安身立命?”
張景一驚,衆人一驚,他們發現柳味說的一點沒錯,如果真有一場大火襲來,整個小島都會成爲一片火海,其他小島可能多石頭,倒還不怕火箭,可他們的小島上卻是多樹木和莊稼的,再有,他們的小島高出海面一丈,發生了大火,就是取水也不容易。
衆人心頭微涼,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因此將目光投向張景。
張景凝着雙眉,心中卻也是慌了神,他做海盜這麼多年,只搶劫財物,從來沒有殺過那些過往漁民,爲的還不上良心能夠安穩一些?可今天柳味卻要找他的麻煩,這可讓他怎麼辦?
這樣思慮許久後,張景突然哈哈笑道:“柳大人倒真是個夠絕之人,既然如此,不知柳大人可願上岸來與在下交涉一下?”
那些海盜聽到張景這話,以爲張景已是有了對策,不由得大是心安。
而這邊的諸葛匹聽到張景這話之後,神色頓時微微一變:“大人,這張景看似毫無心機,但他能從一個殺豬匠混到海盜頭目,其才智還是有的,他要大人上岸去,必定有陰謀,大人不可不防啊。”
諸葛匹說完,展青也立馬開口:“不可上當,若真要談,讓他下來。”
大牛見諸葛匹和展青二人這般膽小怕事,有些不忿:“大人,怕他個鳥人做甚,上去就上去。”
諸葛匹瞪了一眼大牛:“你說的什麼混賬話,跟海盜交涉是和何等危險的事情,你怎能讓大人冒險?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付得起責任?”
大牛剛纔也就圖個一時之痛快,如今聽到諸葛匹這話,那裡還敢再多言其他,頓時低頭不語。
可這個時候的柳味卻淺淺一笑:“上去也無妨,諸葛先生,備船。”
“大人……”
諸葛匹有些着急,可柳味卻似意已決。
“拋船!”
諸葛匹一點辦法沒有,只能命人拋船。
船隻入水之後,柳味飛身躍上小船向景谷島劃去,景谷島上的海盜見柳味竟然真的敢來,不由得大是敬佩柳味的膽識,不過他們在敬佩的時候,卻也生出一股不屑來,他們柳味也不過如此嘛,稍微一騙就給騙來了,外界傳言他如何如何聰明,也不過如此。
在柳味向景谷島劃去的時候,張景卻是一句話也沒說的,甚至連神色都平靜的緊。
柳味來到景谷島岸邊,有海盜放下了繩梯,柳味順着繩梯登上島後,朝着張景淺淺一笑:“本官來了,不知你想跟本官談些什麼呢?”
張景望着柳味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說道:“柳大人倒真是好膽識,難道就不怕我突然反悔突然對你動手?”
柳味笑了笑:“怕,當然怕,只不過本官也不是太過怕死之人,只要你願意讓你的這些弟兄跟着本官陪葬,本官倒也一點不介意。”
聽到柳味這話,張景微微一愣,柳味話中意思再明白不過,那便是隻要他張景敢動手,柳味的人必定立馬放火燒了整個景谷島,而他島上的這些弟兄只怕難有幸免。
這是一場賭博和取捨,賭的就是張景願不願意犧牲自己和自己那些兄弟的性命。
張景有點猶豫,不過很快又笑道:“好,好,柳大人果真非同凡人,我張景服了,我景谷島上的海盜願意歸附朝廷,只不知柳大人準備如何安排我們?”
“只要爾等肯改過自新,興王府永遠有你們的一席之地,就算你們想一直留在島上也是可以,只不過以後不準再做搶劫之事。”
“好,柳大人是爽快人。”
柳味笑了笑:“除此之外,還要你們再幫本官做一件事情。”
張景微微一愣:“什麼事情?”
柳味讓張景附耳過來,在他耳邊低語了一番,而後問道:“可同意?”
對此張景並沒有猶豫:“大人肯給我們這些弟兄機會,這點事算什麼,我們同意。”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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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味只憑三言片語便收服了景谷島上的海盜,這讓諸葛匹等人簡直覺得難以相信。
海盜,那裡是容易說服的,在諸葛匹看來,只有武力才能夠讓海盜心服。
可柳味卻只靠一張嘴就收服了那些海盜。
因此,當柳味再次回到大船上的時候,諸葛匹有些不解的問道:“大人,這……這怎麼可能,那張景怎麼會歸附大人的?”
柳味笑了笑:“因爲本官找到了他的軟肋。”
“軟肋?”
“沒錯,其實每個人都有軟肋,而張景的軟肋就是他太重情義,而且他很惜命,因此只要本官威脅他說燒燬他整個景谷島,他立馬就降服了。”
說到這裡,柳味又淺淺一笑:“其實像張景這樣的人並不多見,如果他稍微自私一點,我們只怕就真的要來一場硬仗了。”
諸葛匹似懂非懂,軟肋他清楚,可他不清楚的是柳味怎麼就知道張景有軟肋?
“大人,您是怎麼看出來張景重情義的?”
“很簡單,因爲景谷島上有莊稼,試問有海盜種莊稼的嗎?這個世上來錢最快的就是搶劫,他們如果一味搶劫的話,所搶的錢可比莊稼所獲得的要多的多,可他們還是種了莊稼,這便說明張景對自己的那些屬下是很放任的,而且他的那些屬下是懷念家鄉的土地的。”
“就這些?”
“再有就是諸葛先生命人打探來的消息,張景雖是強盜,但卻從來不曾傷過人性命,這便足以說明他還有良知,一個人但凡還有良知,便極易說服。”
兩人這樣說完,諸葛匹對柳味已是敬佩至極,只是他還有點疑惑。
“大人跟那張景說了些什麼,他們不隨我們出海,如果反悔了怎麼辦?”
“本官讓他在必要的時候帶人前往金花島幫忙剿滅金花島的海盜,他同意了,至於反悔,我們倒不必害怕,他應該清楚反悔的下場。而且在他們不來之前,我們不會真的對金花島上的海盜動手的,因此他們也不用想着坐收漁翁之利亦或者坐山觀虎鬥。”
聽到柳味這話,諸葛匹知道柳味是把一切的情況都想清楚了的,因此更爲放心。
“大人,如今收服了景谷島上的海盜,接下來就是三洋島,三洋島極大,且附近多暗礁,三洋島上的海盜有三十多個,皆是窮兇極惡之徒,我們要想收服他們,怕不容易。”
諸葛匹說完,望向柳味,柳味眉頭微凝之後,又慢慢舒開:“我們既然要收服這片海域的海盜,只憑口舌是不行的,因爲不是所有的海盜都像張景那樣還有良知還重情義,因此很多時候,我們少不得要用武力去征服,既然三洋島上的海盜窮兇極惡,那我們就要比他們更加窮兇極惡才行。”
說到這裡,柳味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問道:“何時能到三洋島?”
“不出意外的話,明天就能夠到達三洋島。”
諸葛匹說完想了一下,然後又開口道:“大人,要不要屬下給您說一下三洋島上那些海盜的情況,也許您能從中找出他們的軟肋也不一定。”
“諸葛先生好意,不過本官只想知道一點,他們是否都窮兇極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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