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有了福慶公主作爲慰藉,可以坦然面對廢后風波。
然而孟家之人卻無法介懷,畢竟孟家的一身榮辱皆在孟皇后一身,孟家能夠安然度過這次難關,最關鍵的就是孟皇后的後位能否保住。
孟氏暗暗的心中下決定,必須不惜一切代價保住妹妹的皇后之位。
如今牡丹花會已經結束,天下第一才女李清照即將從洛陽歸來,範正即將大婚,給孟家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
開封城西,官道上一個長長的車隊從洛陽歸來,直奔開封城而去。
這次車隊正是李家車隊。
隨着牡丹花凋謝,天下矚目的牡丹花會最終落下帷幕,李恪非立即帶着李清照迴歸洛陽城,準備二人大婚之事,畢竟李清照如今已經十八了,按照民間的女子十三大婚的習俗,李清照已經晚了太久了。
“牡丹花會!”
馬車上李恪非不由心中感慨,牡丹花會給洛陽城帶來的輝煌,讓他也爲之震驚。
在牡丹花會期間,前來洛陽城觀看牡丹花會的人次高達百萬之多,這幾乎和洛陽城內的常住人口相差無幾。
也就是說,洛陽城在短時間內增加了一倍的人口,在人數上甚至超越了開封城。
如此多的人流自然帶來了洛陽城短暫的繁榮,前來洛陽參加牡丹花會的大多都是手有餘錢的旅客,車馬費,住宿費!餐費,牡丹花會的門票,買洛陽特產等等,更是讓洛陽城賺的盆滿鉢滿。
就在這不足一個月的時間,洛陽城回到了六朝古都最爲繁華的時刻,雖然時間短暫,然而卻讓洛陽上下倍感榮耀。
對於普通百姓來說,洛陽作爲六朝古都的榮耀他們已經失去了太久了,如今終於得償所願,哪怕僅僅是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也彌足珍貴。
而對洛陽官員來說,這可是耀眼的政績,日後洛陽一脈的官員皆會因爲洛陽花會而受益。
而這一切都是範正帶來的,只要洛陽城將牡丹花會一屆一屆辦下去,雖然不能趕超開封,傲視大宋諸城並不困難。
“醫城之方!”
李恪非臉色凝重。
他寫出《洛陽名園記》乃是有感於洛陽興衰和名園息息相關,而範正竟然利用人爲創造名園之興,藉助牡丹之名,讓洛陽城回到了短暫的輝煌。
至今和範正有關的城市有三個,其中開封城更不用多說,隨着醫家崛起大型醫院建立,開封城內擁有當世最先進的醫術和醫者,天下病人皆奔赴開封醫治,再加上開封城本就是帝都,這讓開封城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名不見經傳的亳州更是受益於範正變法醫家,一躍成爲大宋新晉藥都。
再加上洛陽城牡丹花會的大獲成功,一連三城的輝煌更是讓範正的醫城之方徹底揚名大宋。
“女婿如此優秀,你當初竟然還堅決反對!”王氏數落道。
李恪非不由滿臉苦笑,誰能想到當初一個愛出風頭、叛經離道的邪醫範正,竟然有如此成就。
“開封城到了!”
隨着前方一聲歡呼,李恪非掀開車簾,只見巍峨的開封城門出現在不遠處。
車隊中間馬車上,李清照掀開車簾,看着熱鬧非凡的開封城,不由一陣欣喜和羞澀。
如今她再次回到開封城,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她和範正的大婚。
果然當李家車隊的馬車踏入開封城,就看到了一個讓她魂牽夢繞的身影。
李恪非看到範正的身影,頓時眉頭一皺道:“大婚之前,男女不可見面,爾等二人不日即將大婚,還需避嫌一二。”
範正哈哈一笑道:“岳父大人就有所不知了,朝堂爲了改變天下女子盲婚盲嫁的現狀,特意以小婿和清照爲藍本,修訂了新的戶婚律,男女雙方在六禮的前五禮必須男女雙方在場,以防盲婚盲嫁,包辦婚姻。”
李恪非臉色一黑,別人可是盲婚盲嫁,你們二人那可是私定終身,早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面了。
範正攤攤手道:“岳父大人莫非忘記了,當年小婿就連納彩這一關都沒有過,這六禮可是傳統大婚禮儀,該有的流程可不能少,小婿這可是奉旨相見。”
李恪非不由一滯,此刻的他這纔想起,當初範正第一次登門,就被他趕了出來。他和李清照之事早已經天下皆知,而六禮還未完成第一項。
“妾身遵旨!”
當下李清照跳下李家車隊,和範正並肩消失在熱鬧的開封城中。
汴園!汴橋!御街!李府道中壁。
新修的上河園,汴河上游雁丘之處。
二人故地重遊,當年二人相識相知到相戀之處,皆留下二人的身影。
而將大婚之事的所有操辦,都交給範家和李家來進行,必要的時候二人才會露面一次。
終於到了六禮的第五禮——請期!
看着範正和李清照的身影再一次消失在李府大門外,範純禮和李恪非異口同聲道:“還請範兄(李兄)多多擔待!”
二人對視一眼,不由連連苦笑,頓時心中大有知己的感覺。
作爲二人的父親,範純禮和李恪非可以說感同身受,論才學、論名聲,二人皆勝過各自的父親良多。
尤其是範正,非但才學勝過二人,就連爲官之上,二人也皆受範正的恩惠,這讓二人極爲無奈。
“不知這婚期,李兄覺得應該定在何日爲好?”範純禮試探道。
李恪非沉默片刻,無奈道:“越快越好!”
範純禮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道:“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定在三日後,四月二十五,宜結婚、合婚訂婚、訂盟、祈福,乃是上佳的黃道吉日。”
“大善!”
李恪非點頭贊同道。
按理說,婚事一般都在二十八最佳,然而範家和李家乃是開封城的官宦之家,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範正和李清照堂而皇之的在婚前奉旨相見,讓範家和李家皆有些臉上掛不住,自然是越快讓二人結婚越好!
………………
“妹妹!李清照已經回到開封城,範李二人定在三日後大婚!”
隆佑宮中,姐姐孟氏一臉焦急道。
一旦範正大婚之後,新的戶婚律將會實施,那時將會是孟皇后被廢之日。
“這麼快?”孟皇后訝然道。
孟氏冷哼一聲道:“那可不是,醫黨和新黨巴不得讓姐姐早日被廢!還有什麼邪醫範正,只顧着自己幸福美滿,卻讓妹妹孤苦一生,簡直是枉爲醫者。”
任誰皆知,一旦孟皇后被廢,其後的日子註定會淒涼一生。
孟皇后搖頭道:“範太丞有懸壺濟世之宏願,天下男女皆因飽受盲婚盲嫁之苦,新戶婚律有利天下婚事,又豈能因我一人誤天下男女大婚。”
她和官家大婚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錯誤,這一點她心知肚明,官家自始至終都對其不滿,然而她身在局中,亦無反抗的餘地。
“妹妹,就是你這個軟弱的性格,纔有今日的局面!”姐姐孟氏恨鐵不成鋼道。
孟皇后並沒有辯解,伸手一揮,一個宮婦捧着一副嶄新的鳳冠霞帔出現。
“鳳冠霞帔?”孟氏不由驚呼道。
鳳冠霞帔在大宋極爲尊貴,只有皇后和公主大婚之時,纔有資格使用鳳冠霞帔。
“來人,範太丞忠心爲國,李才女爲天下典範,率先放足,組建義莊救天下百姓,今日二人大婚,特賜鳳冠霞帔一副。”孟皇后朗聲道。
她雖然不得寵,被廢的傳聞更是滿天飛,然而如今依舊是大宋皇后,賞賜李清照鳳冠霞帔的權力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