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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利用風雪的掩護渡過黃河後,他們以讓人不可思議的急速行進擺脫了宋軍的追擊,一天一夜再加又半個白天走完了鄭州到開封的一百六十里路,以非常驚人的速度創造了奇蹟。
但讓完顏宗弼非常失望的是,他所領的大軍抵達開封城外時候,並沒看到開封城頭上出現慌亂,他看到的是城頭上宋軍整齊的軍容,還有嚴陣以待的態勢,他試探性的一次攻擊也馬上被宋軍擊退了。
“宋軍已經事先偵知了我軍的行蹤,做好了準備!”看到此情況後,完顏宗弼馬上將此情況報告給了後面趕過來的完顏宗翰,並建議待所有大軍都抵達開封城下,做好了準備後,再發動攻城戰役。
完顏宗翰收到情報後,也知道在開封城頭上守軍做好準備的情況下,想趁亂髮動攻擊是沒可能實現的事了,也就答應了完顏宗弼的所請,並命令麾下人馬再次加快行進速度,同時派人聯絡完顏杲。
接到完顏宗翰的命令後,完顏宗弼也馬上開始了攻城的準備工作。四處派出軍士,砍伐樹木,蒐集糧食,做好攻城的準備。在做這些攻城準備的同時,完顏宗弼也故伎重演,想以“和談”迷惑宋軍,馬上派出了一個陣容龐大的使團,列了很多苛刻的條件,準備入城和談。
對於金人來說,如今情況下攻城有一個條件對他們是非常有利的,那就是開封城外寬達十丈多的護城河已經完全冰封了,攻城的話不需要淌過這麼寬的河流,可以直接衝過護城河,將登城的雲梯架到城下,其他攻城器具想接近城下也比天氣暖和時候方便多了。這讓完顏宗弼信心滿滿,他覺得只要雲梯架到開封城頭,城頭上的守軍依然會如上次攻打開封一樣,迅速潰敗,或者不戰而逃的。
即使沒這麼順利,但只要大量的大金軍士登上城頭,城頭上守軍就會不支的。
不過讓完顏宗弼感到沮喪的事馬上到來,宋人依然拒絕和談,不放他派出的使團進城,利用箭矢將準備去談判的那些人射退了。城頭上的守軍還射下來一封信,信是開封城的最高城防長官王晨寫的,王晨在信中告訴完顏宗弼,只要金軍敢攻城,開封城下將是所有金人的墳墓,十幾萬金軍將有去無回。上次伏擊完顏宗弼的人馬,沒將其部全殲是完顏宗弼的幸運,這次絕沒這樣的幸運了。
王晨的強硬與奚落讓完顏宗弼暴怒,他對着開封城發誓,一定要將開封攻破,並血洗此城。
完顏宗翰的主力人馬也在天近傍晚時候抵達開封城外,在與完顏宗弼的人馬會合後,他們移駐到開封城東南方向,在離開封城五里的地方紮營,並連夜做攻城的準備。
開封城的城門中,除了正南的南薰門外,其他城門都有三重的甕城,因此從理論上來說,相對而言南薰門是最容易攻破的。這次完顏宗翰打算親自率軍攻打南薰門,令完顏宗弼攻打右側的宣化門,韓慶和攻打安上門,萬戶特木也率兩個萬戶攻打東面的朝陽門和金輝門作策應。
主攻方向是南薰門,從這些攻進城的話,裡面就是直達皇宮的朱雀大街,可以直搗皇宮了。
完顏宗翰準備讓完顏杲部攻打開封城東的金輝門,還有城北的景陽門、永泰門、通天門。城西的那些城門只是佈署少量人馬佯攻,不讓宋軍在關鍵時刻抽調兵力,也不讓宋人通過這些城門外逃。
每次攻打開封,金人總是在城外佈署一定數量的機動人馬,目的就是應付準備外逃的宋人。
開封城外是一馬平川之地,僅憑兩條腿是無論如何都跑不過金軍騎兵的,即使騎馬,也沒辦法逃脫金人的追擊的。金軍第二次攻打開封時候,曾有守軍想逃跑,不過他們在逃出開封城後不久,就被金軍的騎兵消滅了。這次完顏宗弼依然做了這樣的佈置,防止小皇帝或者其他重要人物逃走。
天很快就黑了,金人在城外五里地方紮營,爲了防止宋軍偷襲,他們做好了各種防禦的準備,並不斷派出小隊人馬,在城下騷擾,還讓那些漢軍以污穢的語言罵人,想讓城頭上的宋軍恐慌。
但城頭上的守軍在王晨的嚴令下,不理會金人的騷擾,只要他們接近城下,就用箭把他們趕走。
金人沒辦法連夜攻城,這是王晨能確定的事,他讓大部人馬在天黑後休息,只留一部分在城頭上守衛,並且一個時辰輪換一班。天寒地凍的晚上,呆在屋外可是吃不消的。爲了鼓舞士氣,王晨也親自帶人巡查各城門的守衛,噓寒問暖,給將士們鼓勵。並讓人準備了熱氣騰騰的湯,還有充足的飯食,及足夠生火的炭。王晨期望能以這些提振將士們的士氣,讓他們不至於在戰事開始時候就人心惶惶。
金軍完顏杲部也在半夜時分抵達開封城外。
完顏杲部人馬抵達後,在開封城東北方向八里地紮營,他也馬上派一部分軍士,連夜製造攻城器具,準備天亮後就對開封城展開攻擊。
聽了城外一夜的伐木聲還有叮叮噹噹,又接到派到城外的探子的報告,王晨確定金人會馬上就攻城了,大戰很快就會打響!
一個晚上在平靜中度過,金人只是派出人馬騷擾,及派軍士連夜砍伐木頭,製作攻城工具,並沒有其他大的動作。王晨也沒派出人馬出城偷襲,他知道這是徒勞的,金人已經做足了防備,天氣又極端寒冷,他要是派出人馬襲營,必定會損失慘重的。金人第二次攻到開封城下的時候,大將姚平仲不顧种師道等人的反對,率軍襲營,結果中了金人的伏擊,損失慘重,姚平仲棄軍逃跑,至今不知所蹤。前事不忘,後師之師,王晨纔不會做這些徒勞無功的事。他已經在多個城門外佈置好了機關,城頭上也架設了許多被稱爲“沒良心炮”的飛雷炮,就等金人主動來攻了。
只要金人敢攻城,那他們付出的代價必定會是非常慘重的。
第二天是個大晴天。大雪後初晴,空氣格外的清新,能見度超級好。在一輪紅日從地平線上升起後,王晨就率着虞允文、張憲及一羣親衛,還有一些朝中官員,站在南薰門的城頭上指揮作戰。
他在督促檢查了南薰門城頭上的防守情況後,馬上上到城門樓,用望遠鏡四處查看情況。
上一次金人攻城是從南薰門方向攻的,沒有甕城的南薰門也會是這次攻城的主攻方向,因此他要親自坐鎮指揮,等着金人來攻。
完顏杲率軍抵達開封城下,紮好營後,也馬上與完顏宗翰一道召集麾下的將領商議了後續安排,最終他們做出的決定就是,一早就開始攻城,爭取給城內的宋軍以更大的威壓,避免各地的宋軍勤王之師抵達後,他們疲於應付。再過不到一個月就是漢人的年節了,如果在這個時候猛攻開封,那對宋軍的心裡壓力會非常大。
要是在以後的日子裡,他們每天都安排人在城下喊話,表示只要宋人願意和談,他們會放棄進攻;只要宋人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會退兵的,他們相信這些措施對守軍士氣的打擊是不可估量的。
一大早,金人派來喊話的使者就跑到了南薰門下,表示金人一直是願意和談的,只是宋人一直拒絕和談,並不願意兌現以前的承諾,大金國纔派軍征伐的。只要宋人願意和談,願意兌現以前的承諾,大金國就會退兵。原本完顏宗翰派來喊話的使者還想指責一番李綱、宗澤等人背信棄義,置趙佶和趙桓兩位皇帝及其他被俘的大宋宗室死活於不顧,一意與大金軍抗爭,要大宋的軍民起來反對現在的小皇帝趙諶,還有李綱、宗澤、王晨等人。但這些話還沒來得及寒,就被王晨下令以箭射回去了。
王晨令嗓門大的軍士以他製作的鐵皮喇叭對着金人大喊,指責金人的豺狼本性,說宋人與金狗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大宋決不和金人和談,一定要將金狗全部消滅,踏平金國爲止,勸那些跟隨金狗作亂的漢人、契丹人迷途知返,重歸大宋,大宋一定不會計較他們以往的行爲的。不然,以後大宋軍隊是不會饒恕他們的罪行的,必將他們全部殲滅爲止。
王晨製作的鐵皮喇叭可以將聲音傳出去很遠,金人慢慢推進的陣營中可以聽到,望遠鏡裡,看到金人在那裡暴怒,王晨沒心沒肺地笑了。
在喊話落了下風,王晨表現的沒有一點妥協,完全拒絕和談,親自指揮攻擊的完顏宗翰惱羞成怒,馬上下令開始攻城。女真萬戶胡沙虎率一千餘女真人,加漢軍及契丹、渤海等各類僕從軍共一萬五千人,擡着各種攻城器具,潮水一樣向南薰門方向涌來。
而是南薰門方向開始攻擊的同時,其他幾個城門方向的金軍也幾乎開始了攻擊。
金軍首次攻城的規模就很大,他們是想不惜代價攻破開封城,免得被各地趕來的宋軍內外夾擊。
看着望遠鏡中呈散兵隊列攻擊而來的金軍,王晨非常沉着,只是嚴令軍士不得輕舉妄動,等他命令再攻擊。很快望遠鏡中金人的鼻子眼睛都清晰可見了,眉毛都可以看清了。
在望遠鏡的標尺指向三百米的距離後,王晨果斷地下達了射擊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