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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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晨率軍撤到大名府時候,知道危險已經徹底解除的趙構也率軍抵達了這裡。

大名府在後世的河北省邯鄲市大名縣,宋朝建立後,這裡成爲宋朝的陪都,稱爲“北京大名府”。大名府是河朔重鎮、北門鎖匙,是河北兩路的最大城市,河北東路首府所在地。張所得朝廷委派離開開封主持兩河路事務之初,就是在大名府主事的。後來隨着形勢的變化,張所離開了大名府,前往冀州。金人第三次南侵開始後,張所在冀州主持事務,親自指揮抗金力量襲擾金軍。

金人北撤的時候,張所也親自率軍襲擾金軍,取得了一定的戰果,在王晨下令主力人馬停止追擊金軍後,張所也率軍南下回到了大名府。

在十二月二十七日的時候,呂好問和韓世忠也率軍抵達了大名府。

一時間,大名府成爲大宋軍隊雲集最多的地方,大名府附近集聚的軍隊達到了三十幾萬。

看到這麼多軍隊駐紮在大名府內外,王晨很自然地感慨了一句:要是金軍未北撤的時候有這麼多軍隊集結在大名府一帶,那完顏宗翰和完顏杲要安然北撤,決沒這麼容易,至少要付出他們不能承受的代價纔可以。因爲有這樣的想法,所以王晨在看到劉光世和張俊、韓世忠的時候,有忍不住的怒意。

完顏宗翰部在清豐大敗而逃的時候,要是張俊和劉光世部能主動截擊,那此戰的最終結果肯定不一樣。抵達大名府後,王晨就着手準備好好收拾一下這兩將。

但趙構隨後的抵抗,讓王晨的計劃又變得困難起來。他雖然隨身帶着小皇帝趙諶的手詔。可以在必須時候便宜行事,指揮附近所有的人馬,但他在地位與權勢上還是完全不能和趙構相比。

趙構成了大名府最有威望的人,所有事都要以他爲尊。王晨也是知道這一點。但他依然想責罰張俊和劉光世。他在趙構抵達大名府後,第一時間向趙構表示了要重處劉光世、張俊、韓世忠的想法。

對於處置韓世忠。趙構沒有一點意見,他也希望重處扔下他不管的劉光世和張俊,但又想到了已經送往開封的替這兩人的求情奏本,他有點抹不下臉面。還在王晨面前替他們打掩護,說好話。

“康王殿下,如今是非常時刻,我大宋朝綱正在恢復,軍中秩序也必須要整治,劉光世、張俊一再不顧朝廷及康王你這位兵馬大元帥的命令,面對金人時候不戰而逃。必須給予重處!”王晨說着拿出了寫給小皇帝趙諶及宰相李綱的奏本,呈給趙構看,再道:“康王殿下,卑職已經準備上奏朝廷。要求給予劉光世和張俊以重處,相信陛下和李相公是不會反對的。也希望康王殿下能支持卑職的決定,以嚴厲的手段重處不尊號令,擁兵自重不敢迎敵的將領!”

趙構看了看王晨呈給他的奏章,這一看不要緊,他馬上被嚇了一跳。王晨在奏本中要求處死劉光世和張俊,以儆效尤。

“王殿帥,如今還是戰時,處斬如此高職務的領軍大將,恐怕不妥當吧?要是導致兵變,那如何是好?”趙構有點迫於王晨神情上給他的壓力,不敢公然表示反對,但也沒表示支持。

“兵變的事康王殿下不要擔心,此事卑職已經有所安排!”王晨口氣淡淡地說道:“其實康王殿下也是知道,劉光世、張俊兩將所犯的事,無論哪一條都足夠他們砍頭了:擁兵自重,有謀逆的企圖;不聽上官號令;遇敵畏戰不前,不戰而逃;公然搶劫百姓,還數次如此。所以劉光世和張俊必須死。要是犯下如此多重罪的人依然不加以懲處,那大宋王師的名聲何在?威望何在?朝廷還期望能得到百姓的支持嗎?民心會迅速被他們敗壞的!”

王晨的話讓趙構無語,他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而這時候王晨再次痛斥起劉光世和張俊來:“康王殿下,這次你率這兩將出戰,想將金軍全殲於黃河南岸,卑職聞此後非常欣喜,認爲完全可以將金軍圍殲在大名府到開德府之間,但沒想到劉光世和張俊會置康王殿下你不顧,留下你孤軍作戰,不戰而逃。如果康王殿下你應對不及時,沒有馬上後撤回開德府的話,那現在殿下你就不可能坐在這裡,與卑職論事,很可能被金人俘虜後羞辱的無地自容,甚至失了性命都有可能。對如此忘恩負義的小人,康王殿下不應該替他們求情,而應該嚴肅追究他們的罪行,不然天下人都會認爲康王殿下好欺侮,連劉光世和張俊這樣置你生死不顧的人也禮待!”

“你別說了!”趙構痛苦地抱住了頭,王晨的兩次提醒讓他想到了自己的妻妾兒子在金人手裡受到的待遇,他無論如何都不敢去想自己落到金人手裡會是什麼樣的。想到這些,心裡生出無比的仇恨,對張俊和劉光世這兩將的痛恨也越來越強烈。“王殿帥,你要如何處置這兩將,本王不阻攔!”

“多謝康王殿下支持!”趙構不再反對他殺張俊和劉光世,王晨鬆了口氣,他心裡也生出很殘忍的心態來,那就是無論如何都要將張俊和劉光世這兩將殺了,殺他們的目的當然是爲了正軍紀,也是爲了警告那些不聽號令的將領,這就是他們的榜樣,讓他們自己掂量以後怎麼做。

趙構也慢慢平靜下來,擡起頭看着王晨,小聲問道:“王殿帥,你爲何不殺韓世忠?”

“康王殿下,韓世忠雖然在金軍攻來時候逃跑,但他是在抵抗以後逃跑的,並且他沒有在逃跑時候搶劫百姓,隨後他也遵從了朝廷的號令,歸於呂好問的統領之下,在這次卑職下令各地的人馬一併追殲金人時候,他積極響應,並沒有抗命不尊,因此卑職覺得他應該受到重處,但罪不至死!”這是王晨拿出來說服人的理由,但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理由沒說,那就是在原來的歷史上,韓世忠的名聲還是挺不錯的,他在與金人作戰中雖然時常有逃跑的行爲,但也打了不少漂亮的勝仗。這是一位名傳千年的抗金名將,被後人標爲民族英雄的人物,他當然要給機會,不能一刀殺了。

相信大環境改變後,韓世忠的品行也會有改變,王晨是想借助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在給予其重責後,再慢慢將這個將領改造過來。

趙構到底年輕,又沒經歷太多的事,自己親人遭遇到的慘痛經歷讓他飽受打擊,想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王晨所說的話他覺得的些道理,想不到要去駁斥,反正這些事又不太關乎他。幾次戰役下來,他也非常疲憊,想好好休息一下,王晨即使想什麼事都做主,那就讓王晨做主去吧。

當下也就不理會王晨怎麼說,擺擺手示意道:“王殿帥,本王這段時間累了,不想再處什麼事,軍中的事務就由你做主吧,反正你揣着陛下的手詔,可以便宜行事,相信事兒都由你做主,也沒有人不服的。你要如何處理這些將領,只要朝廷同意了,那本王也沒意見。”

趙構不發表意見,王晨也不再擔心,他也完全豁出去,在與趙構商議好後,也馬上就去秘密佈置了,準備抓捕劉光世和張俊。

在決定抓捕張俊和劉光世之前,王晨單獨召見了韓世忠。

韓世忠今年三十八歲,身體並不是很高,大概在一米七十多點左右,但很健壯,一身武藝應該挺不錯。多年的征戰讓他臉上寫滿了滄桑,再又因爲上次不戰而逃的事讓他心裡擔着負擔,深怕受到朝廷重責。在被王晨這們小他十幾歲的青年統帥召見的時候,他心裡可是忐忑不安的,表現的與年齡完全不相稱。王晨卻是一臉的從容,他在召見韓世忠後,馬上屏退了左右,單獨留下韓世忠。

“韓將軍,今日召你來,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想與你單獨商量的!”

“王殿帥有什麼事你儘管吩咐吧,卑職一定聽從!”王晨可以說是現在大宋軍隊中武將的第一人,無論是從戰功上論,還是職位上講都是如此,而且這個年輕的統帥表現出來的威嚴讓韓世忠非常覺得有壓力,無所適從的感覺,只能機械地應命。

“韓將軍,你在金人南攻時候,率軍不戰而逃,犯下了重罪,朝廷是準備重責你,相信你自己也是知道這一點的!面對外敵入侵時候,不戰而逃,這是作爲一名軍人的恥辱,看到百姓們慘遭金人殺戮、強暴、搶掠的時候,任何一個有血性的軍人都是忍無可忍的!”

“王殿帥,卑職知道自己……犯下了重罪,甘願聽候朝廷的一切處置!”

看到失了方寸,有點慌亂但依然有僥倖心理的韓世忠,王晨靜靜地瞪了一會後,這才繼續以平淡的聲音說道:“劉光世、張俊數次不戰而逃,不聽從上官的號令,並且在逃跑途中殺戮、搶劫百姓,比金人更殘忍,如此奸惡之徒,朝廷是不會讓他們繼續呆在軍中的,必須要給予他們嚴懲!”

王晨的話讓韓世忠心裡跳了一跳,迷茫地看着王晨。

“本帥決定讓你率軍擒拿張俊和劉光世,不知你是否願意執行命令?”

王晨非常低的話語在韓世忠耳中聽着卻尤如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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