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同時這章給了大家三峰山之戰的答案,希望不會讓各位大大失望。
這日大雪像我預計的一樣停了。由於做了充分的準備,除了凍死了十餘名哨兵之外,金軍並沒有任何的損失。蒙軍也果然採用了“圍三厥一”的方法,放出了通往鈞州之路。
“圍三厥一,虛留生路。”是蒙軍慣用的方法,兵法有云攻城攻心,蒙軍用這種方法並不是有心放敵一條生路,而是一種攻心戰。如果四面死圍,則敵方必定背水一戰,拼力死鬥。而如果只圍三面,放出一條生路,敵方則必然心生逃意,喪失鬥志。再說,若比行軍速度,當今世上還沒有哪支部隊能比得上蒙軍的輕騎的。所以讓敵軍逃出,蒙軍在後銜尾追殺,這樣所取得的戰果卻不知要比強攻好上多少倍。
“鄭公子真乃神人也。”完顏哈達看着山下放開一面的蒙軍說道:“鄭公子不但能算出雪停的日期和蒙軍所用的方法,更不可思議的是竟能準確地算出蒙軍會讓開通往鈞州的路。這讓本帥不得不佩服公子的才智了。”
“呵呵,完顏將軍過獎了。”我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其實這也並不難猜,鈞州城防薄弱,以拖雷的精明,他必然會選擇放開這一面的。”
唉,說到這裡我不得不鄙視一下自己,人都說神槍手有兩種,一種是指哪打哪,一種是打哪指哪。而我就是屬於第二種,我完全是從以發生的歷史裡知道結果後,才做出這樣的推論的,否則就算是諸葛亮再世,也不會推算得這麼準確吧。
“鄭公子不必自謙了。”移剌蒲阿接口道:“想我忠孝軍與和裡軍也稱得上是金國精銳,帳中謀士上千,卻無一人比得上鄭公子。我移剌蒲阿也對公子佩服得緊。只是,卻不知下一步我軍該如何行動?”
“當然是下山了。”我想也不想地說道。
“下山只怕不妥。”僕散揆和忙說道:“大金與蒙古作戰已有多次這樣的戰例了,雖說我軍有了雪橇後速度可大大提高,但是蒙軍的輕騎的速度也不慢。我軍下山後,蒙軍只需銜尾追殺,只怕還沒到鈞州,我軍已死傷慘重了。就算到了鈞州,憑鈞州的破城矮牆,只怕也支撐不了多久。”
“嘿嘿。”完顏哈達輕笑一聲道:“僕散將軍所言雖是有理,但是將軍能想得到,鄭公子還會想不到嗎?我想鄭公子此時必定已是運籌在握了。還請鄭公子指點迷津。”
“呵呵。”我笑了笑道:“指點不敢,不過辦法倒是有一個,只是需要十餘名敢死之士。”
“這有何難。”完顏哈達聞言自豪地說道:“鄭公子儘管到本帥的忠孝軍裡去挑,忠孝軍內沒有怕死之人。”
三日的大雪使得地面堆上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馬蹄踏在疏鬆的新雪上,留下了一長串的蹄印。雖然馬匹在雪地上行走不容易,但是因爲大量地使用了雪橇,所以速度卻並不比平時慢。再加上金軍的士氣並沒有因爲被圍而低落,反而因爲使用了雪橇這種新鮮的玩意,士氣竟比初時更爲高漲。所以金軍十萬餘人在一個時辰後便順利地下山了。
下山後的馬拉雪橇,更是如魚得水一般。駕者拉起了尾部制動器,吆喝一聲,揚起長鞭往戰馬身上猛地一抽,戰馬一聲狂嘶,撒開四蹄飛一般地往鈞州方向跑去。與此同時,陣中還響起了聲聲號角,好像是在向山上的死士傳播着什麼信息。
拖雷不解地看着眼前這一幕,他看着遠處個個精神抖擻的金兵,駕駛着一個個奇怪的東西在雪地上飛快地奔跑着。這和他原來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拖雷以爲經過這場大雪後,金兵至少得凍死凍傷幾萬人,但是如今看來這個想法顯然錯了,而且這些金人還不知從哪弄來了這上奇怪的東西,好像行軍速度一下就提高了好多。不過這也沒關係,拖雷很快就看出了這個怪東西雖然速度快,但自己的騎兵只要全力追趕,還不至於追不上,況且這東西好像根本就不適合打仗的。
拖雷正要命令士兵追擊,山頂上突然傳來了幾聲巨響,卻好似幾百門炮一起發射一般。難道金人在山上還有埋伏?拖雷眉頭輕皺,愕然地回過頭往山上望去。但除了座下的愛駒有些燥動外,山上卻沒有任何改變。
良久,隱約地聽到了咔嚓一聲,像是某人踩斷了一根乾燥的樹枝。然後拖雷便看到雪山出現了一條裂縫,接着巨大的雪塊開始滑動,在向下滑動的過程中,雪塊迅速地獲得了速度,而且越來越大,很快就變成了一條几乎是直瀉而下的白色雪龍。
長天神啊,這是你在發怒了嗎?拖雷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但拖雷也不愧是一個在外征戰多年的將軍,他很快就冷靜下來,他知道現在只有向前還有一線生機,於是他對着身後的蒙軍大聲吼道:“蒙古的勇士們,殺呀。”說完帶頭向金兵追去,也許也可以稱作逃。
雪龍騰雲駕霧,呼嘯着聲勢凌厲地向山下衝去,所過之處一切都被它吞噬殆盡。即使是鬱鬱蔥蔥的森林遇到了雪龍,也會像理髮的推子推過我們的頭頂一樣,一掃而光。
我倒坐在雪橇之上,看着蒙古輕騎在後面狂奔,看着雪龍貪婪地吞噬着落後的騎兵。沒有慘叫聲,沒有馬嘶聲,只有雪龍隆隆的怒吼聲。
突然,一陣氣浪撲面而來,這氣浪強勁得幾乎讓我窒息,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便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雪橇沖天而起,一股大力猛地將衆人掀翻在地,頓時金軍陣營內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我緊緊地趴在地上,耳邊竟是呼嘯肆虐的風聲,口鼻內灌滿了勁風所帶來的雪粒。良久,風聲終於遠去,我劇烈地咳嗽着,將吸入肺葉的雪粉咳了出來,只不過咳出來的,全都是水了。
唉,失策,我實在沒想到雪崩產生的氣浪竟會如此強大,我們都已經跑出兩裡之外了,竟還有這麼大的破壞力。若不是因爲疏鬆的新雪很有彈性,我想只是這一摔便要讓我去了半條命了。我顫顫悠悠地站起身來,發現四周到處都是劇烈咳嗽着的金兵,而原來蒙軍所在的地方,已經是一片雪白,再也見不到一個活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