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楊小七拖着不情不願卻又不敢吭聲的韓六郎離開後,前廳裡的氣氛便好了起來。
沒了攪屎棍,就連空氣都甜香了許多。
楊勳笑眯眯的在韓三娘身側的椅子上坐下,笑眯眯的盯着韓三娘有些微紅的側臉,笑的春心蕩漾。
佘賽花覺得簡直沒眼看了。
這臭小子,難道就不能避諱一點?
韓家老六都離開了,剩下韓三娘一個女眷,他一個大男人還不離開待在這裡做什麼?
莫不是還想要做些什麼?
這可不成!
佘賽花眼睛一瞪,滿是警惕的剛要開口,卻被楊勳先行開口打斷她將要說的話。
“爹、娘,你們不是還有事情沒做麼?”
“尤其是爹,我方纔好像看到楊忠大哥拿着什麼東西,急匆匆的去了外院書房的方向,好似是去找爹的。”
“您老人家不去看看有什麼事情麼?”
“還有娘,剛纔我來的時候,八妹九妹被服侍她們的下人抱着離開,說要找您,您若不快點去,萬一兩個丫頭找不到您哭起來怎麼辦?”
楊繼業還好,他心眼子本就沒那麼多,聽兒子這麼一說,登時坐不住了,交代了一聲便離開了。
唯有佘賽花,微眯着眼瞅着楊勳。
這混蛋小子,把爹孃支開想要幹什麼?
人韓三娘一個小娘子,與他一個男子孤男寡女待在一處,若是傳揚出去,還做不做人了?
這要是讓韓家夫妻倆知道,還不得打上門來,說自家有意壞了人家閨女的名聲?
楊勳頂着自家老孃如利刃般的眼神巍然不動。
臉皮厚吃個夠,這句話乃千古名言至理。
想要娶媳婦兒,臉皮不厚怎麼能行?
莫說今個兒在這的是自家爹孃,便是韓三娘他爹孃他也不怕!
“娘您這麼瞅着兒子做什麼?”楊勳衝自家便宜娘揚了揚眉毛,使了個眼色:“您趕緊去看看八妹九妹吧。”
“這倆小丫頭平日裡看着乖巧,若是脾氣上來了哭起來,那些丫鬟婆子可哄不住。”
佘賽花真想啐這不要臉皮的兒子一臉。
這爲了韓家三娘,真是什麼都不顧了!
八姐九妹那麼乖巧,會因爲找不到自己就哭?
別說找不到自己,就是在演武場上磕了碰了,倆丫頭都不待哭一嗓子紅眼睛的!
說這話也不嫌喪良心!
這話要是被那倆丫頭聽見了,指定得傷心死!
尤其是男未婚女未嫁,就這麼孤男寡女待在一處,好說他不好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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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這混小子越是想攆她走,她便越是警惕,越是不能走。
萬一這傢伙真弄出點什麼事來,讓韓家夫妻倆打上門來,說三兒欺負了人家閨女,她這老臉可就丟盡了。
佘賽花拿定了主意,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道:“沒事。”
“若是小八小九哭了,丫鬟婆子自然會來尋我。”
“倒是你,你爹既然已將韓六郎交給了你,那你便要好好的教導他。”
“現下小七帶他去了練武場,你不跟過去看看麼?”
自家便宜娘這麼不給面子,一點都不知道給兒子製造機會不說,竟還阻攔,讓楊勳有些無奈。
先前不是還說讓他拿下韓三孃的麼?
怎麼不過幾日就變了卦?
真是女人心海底針,太善變了!
不過他好容易跟心愛的小姑娘見了一面,若是就這麼走了,鬼知道下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不要緊,有小七在,教導韓六綽綽有餘了。”
“娘啊,您不去廚房看看麼?”
“今日裡家中有客人在,您做爲女主人,不得好好招待一番?”
這話氣的佘賽花差點沒把手中的茶盞給丟到這個不肖子頭上去!
還好好招待一番?
怎麼說她也是長輩,就算要招待,那也是與韓家三娘同輩的人來招待。
這個混賬小子,這還沒娶了媳婦兒呢,就打算忘了她這個娘,這要是韓三娘過了門,那還了得?
瞅見自家便宜娘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大有下一刻便要出手揍人的意思,楊勳乖巧的閉上了嘴。
哦豁,完蛋。
急着想跟韓三娘單獨相處,倒是忘了現在不必在前世,禮儀規矩繁重了。
恐怕這會兒便宜娘正想着怎麼揍自己呢……
失策了。
佘賽花皮笑肉不笑的盯着自家的不肖子,道:“放心,我已派人去叫你大嫂二嫂過來招待韓家三娘了,不會怠慢了她。”
“倒是你,男女授受不親,待在這裡恐怕會有損女兒家清譽,還是趕緊走吧。”
“等一會兒廚房準備好了宴席,你與幾個兄弟去陪男客,至於三娘,有爲娘與你嫂嫂們在,不必擔心。”
混賬臭小子,這媳婦兒還沒過門呢,就準備把老孃扔過牆?
美不死你!
老孃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你能玩得過老孃?
不把老孃哄好了,看你混賬小子還想娶媳婦兒?
呸!
想得倒美!
一番話聽得楊勳愈發懊惱,方纔怎麼就一時上頭,忘了自古婆媳皆天敵了。
不過看樣子,便宜娘沒跟她未來媳婦兒成天敵,到有點跟自己這個兒子成天敵的意思了。
真是頭痛啊!
想要娶媳婦兒,在這個年代可繞不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這要是把便宜娘得罪狠了,到時候給自己稍稍下點絆子,這媳婦兒就娶得艱難了。
楊勳嘿嘿一笑,滿臉討好的道:“哎呀,兒子這傷了腦子,記憶也不行了,竟是將兩位嫂嫂都給忘記了。”
“原本想着讓娘您多歇息歇息,免得太過勞累了,不過既然有兩位嫂嫂在,兒子便也放心了。”
“娘您是咱楊家的一把手,什麼事情經了您的手,都會妥妥當當的,兒子自然再放心不過。”
“那娘您歇着,孩兒這就去練武場,好好教導韓六。”
說罷,楊勳給佘賽花施了禮,又看了韓三娘好幾眼,這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待他離開後,佘賽花這才憋不住笑,‘噗嗤’笑出了聲:“這臭小子!”
就連韓三娘,也是紅着臉用袖子遮住臉不出聲的笑。
若說前幾日楊三郎去她家中之時還不確定,眼下卻是已經確定了。
三哥他,果真也是對自己有意的。
知道了這點,她心中的甜意悄悄的漫上心頭,就連嘴裡都好似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好似就連脣邊的笑,也被染得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