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嶽瞅了一眼,慢條斯理的說:“你的衣服當然是我給你換的呀,這有什麼奇怪的。”
“什麼,你替我換的衣服?”吳月娘怔了一下,趴在牀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在古代男女授受不親,這傢伙雖說救了自己,但替自己換了溼衣服,等於把自己全身摸了一遍。
還是黃花閨女的吳月娘感受到天大的屈辱,趴在牀上哭的梨花帶雨。
“你別哭了,反正該看的我都看了,不過我可沒摸啊。”
“登徒子!流氓!無賴――”
吳月娘爬起來,掄起粉拳就砸過去。
齊嶽一把捏住她的拳頭,將她逼到牆角,形成了一個壁咚的姿勢。
四目相對,空氣在這一刻凝固了。
吳月娘像一頭咆哮的老虎,恨不得下一刻就吞了齊嶽。
齊嶽則雲淡風輕,一臉得意的笑。
“你笑什麼?”
“我笑你剛纔落水的樣子真好看,我真不該救你。”
“可是你――你怎麼能替我換衣服?”吳月娘恨不得拿刀殺了這無賴,一個女兒家的清白就毀在了這傢伙手上啊。
“我不替你換衣服,你會感冒、發燒、得肺炎,在你們宋朝得了肺炎可是致命的。”
別看古代一大羣御醫,就是皇上得了肺炎都束手無策。
齊嶽可不想自己老婆這麼早就掛掉啊!
吳月娘不說話,盯着自己的腳,臉頰通紅的問:“你打算――打算怎麼對我?”
“什麼怎麼對你?”
你都做了這種事,應該負責啊。
吳月娘心裡更氣,她一個女孩子不可能主動開口吧。
“哈哈--”
齊嶽突然大笑了幾聲,道:“月娘,你真的想多了。”
說着,他轉身道:“娘子,你出來吧。”
一道人影嫋嫋而來,金蓮今天穿了一件繡花錦緞,身形愈發婀娜多姿。
齊嶽不屑的看了吳月娘一眼,拂袖而去。
這個眼神讓吳月娘倍感受傷,加上美豔絕倫的金蓮讓她更加不舒服。
“你是齊都頭的娘子?”
“嗯!”
金蓮點了下頭,道:“不過,我只能算是侍妾。”
“什麼意思?”
“我出身卑微,而官人素有大志,心雄萬夫,我不敢奢望成爲他的正房。”
吳月娘一聽,怔住了。
這麼美麗的娘子,居然自願當侍妾,那正房是誰?
這傢伙讓他娘子出面,不會是來遊說自己吧。
吳月娘芳心亂成了一團,心裡一點準備都沒有。
“吳小姐,這衣服可還合身?”金蓮問。
好端端的,你問我衣服幹什麼?
吳月娘想起了什麼:“這衣服是你替我換的?”
“正是!”
沉默了一陣,吳月娘銀牙緊咬,說了一句:“這個天殺的齊嶽,他居然敢騙我。”
“吳小姐,我家官人喜歡開玩笑,你不要介意。”金蓮溫婉的說。
面對如此溫柔的娘子,吳月娘發不出火來,她道了聲“謝謝”,衝出門找齊嶽去了。
後院,齊嶽正在教解珍解寶踢球,李瓶兒在一邊看着。
見到吳月娘,她眉頭一皺道:“你是什麼人啊?”
又是一位美嬌娘,這齊嶽還真是好豔福。
一個潑皮無賴,居然有兩位大美女作陪,吳月娘心裡泛酸,冷着臉問:“你又是誰?”
“我是齊都頭的丫頭,你爲什麼闖進我們家?”
吳月娘沒有理睬李瓶兒,直接走過去道:“你爲什麼騙我?”
“吳小姐,我只是跟你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我早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無賴!
你知道你的玩笑對人家打擊多大嗎?
一句我都忘了,就可以輕鬆的推卸責任嗎。
吳月娘撿起一塊石頭,就要砸過去。
齊嶽不躲不閃,指着自己的腦袋道:“你砸啊,砸死你的救命恩人!”
對啊,這傢伙畢竟救了自己,怎麼可以恩將仇報。
吳月娘扔掉石頭,道:“你跟我回東輝球社。”
“我爲什麼要回去?”
“你不是球社的教練嗎,那一羣球員還等着你訓練呢。”
“哈哈-――”
齊嶽大笑了一陣,道:“吳小姐,作爲你們球社的教練,請問你一個月給我開多少工錢啊?”
“十兩銀子!”吳月娘理直氣壯的說。
這個工錢在球員中算是高價了,不過對於齊嶽來講,這點小錢塞牙縫都不夠。
“不去!”
齊嶽板着臉道:“第一,錢太少,第二,你們吳家的態度不好,就像地主老財周扒皮對待長工一樣。第三,我不缺銀子!”
“你――”
“解珍解寶,送吳小姐出門。”
“好的,齊都頭!”
話音剛落,兩柄鋼叉刺了過來。
吳月娘只覺得身子一輕,好像騰雲駕霧一般飛過院牆,站在了門外。
解珍解寶的力量使得恰到好處,她一點都沒受傷。
不過以這種方式出門,和掃地出門沒什麼分別,吳大小姐血淋淋的傷口又多了一道傷疤。
死齊嶽,臭齊嶽,你居然這樣對打本小姐!
哼!
看我怎麼收拾你!
吳月娘氣呼呼的往家裡走,在路上迎面碰見西門慶策馬而來。
西門慶鮮衣怒馬,一路奔馳。
不過一看到吳月娘,他就將繮繩給勒住了。
吳月娘正在氣頭上,壓根不理會西門慶,自顧自的朝前走。
西門慶跳下馬,涎皮賴臉的追上去:“吳小姐,你家那麼遠,不如我送你?”
“謝大官人好意,我不需要。”
“吳小姐,我和令尊也是朋友,怎麼也得盡一下心意。”
朋友?
這惡人說的好聽,我們吳家永遠都不會和財狼做朋友。
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上,吳月娘還是有判斷裡的。西門慶搶男霸女,無惡不作,她早有耳聞。
不想和這惡人廢話,吳月娘徑自離開了。
西門慶目送她的背影消失,良久吐出一句話:“得意什麼,早晚你要成爲老子的人。”
吳月娘回到家,坐在房間裡生悶氣。
沒過多久,吳千戶心急火燎的來找她:“月娘,你去哪裡了,沒事吧?”
“我就是心煩,隨處走走。”
“不要心煩了,幫爹爹參謀一件事情。”吳千戶說着,將一張告示遞了過去。
“挑戰書?”吳月娘看到陽谷球社的落款,眉毛一挑道。
“這西門慶輸了球不死心,把這挑戰書貼的滿大街都是,要是我們不應戰,後果嚴重啊。”吳千戶無可奈何的說。
這挑戰書上面寫着“如果吳家不應戰,則視作自動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