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的動員一經發出,全國響應,要不是楊暕不發徵兵令,不然很多人都想着報名參軍,從待遇上來說,楊暕的士兵領的都是足額的糧餉,而且福利待遇優厚。更重要的是楊暕的軍隊不是以前的那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軍隊,這是真正的王師,對百姓求毫無所犯的王師。
當然了,百姓響應的原因還有此次征戰是爲了國家統一,雖然國家統不統一跟拼命老百姓沒啥關係,但是至少是正義的戰爭,而且沒有向百姓要糧,這點纔是百姓支持的原因。
楊暕一聲令下,整個國家的戰爭機器開始運作起來,各地的兵馬也開始雲集洛陽,通往洛陽的官道上再次熙熙攘攘,一方面是來洛陽聚集的軍隊,一方面是從洛陽觀禮之後奔赴各地上任的官吏以及回家的百姓。
此次抽調的兵力主要有河北楊義臣大軍和河南道張須陀的大軍,歷城的大軍也全部抽調一空,估計到時洛陽的兵力會達到三十五至四十萬。
數天之後,各地的軍隊終於在洛陽城外匯集,爲了不給洛陽城中的百姓造成困擾,禁止軍隊入城,畢竟洛陽幾經戰亂,百姓們的神經已經經不起這樣的刺激。就在這幾天當中突屈通終於拿下了武威,同時將整個河西都控制住了,李淵可以無後顧之憂一心應付楊暕的進攻。李軌在看到楊暕的信之後便領悟了其中的含義,很乾脆的帶人遠逃西域。
“想不到洛陽還能有如此的繁榮,還以爲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了!”楊義臣走在洛陽的大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羣,有叫賣的,有雜耍的,最主要的是人們的臉上並沒有擔憂之色,比之大業九年猶有過之而無不及,與這一路上看到的民生凋敝相比,洛陽簡直就是人間樂土,稱之爲天堂也不爲過。戰爭是會死人的,基本上每次大動亂之後都是十室九空,不過還好這次的動亂沒那麼嚴重,不過也快達到了十室五空的地步,就算楊暕頒佈了一系列有利於民生的政策,但也不是那麼快就見效的。
楊義臣這麼一感嘆,身邊的護衛們也感同身受,他們隨楊義臣跟着楊暕徵高麗,下江南再抗突厥,也有一定的所見所聞,聽說這天下除了歷城還算得上是一方樂土之外沒有那個地方能夠讓百姓如此安穩的過活,河北雖然沒有經過軍閥混戰,但是在王薄叛亂之時也有過叛軍作亂,雖然最後被鎮壓了,但也還是引起了不小的動亂。尤其河北又是苦役之地,苛捐雜稅沉重,讓百姓苦不堪言,很多百姓早就成了難民。
“張將軍!”就在楊義臣四處張望之時,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原來張須陀也在洛陽。
“原來是清河郡公!”張須陀聽到有人叫他便回頭一看,原來是有過數面之緣的楊義臣,便走過去。
“將軍見外了,要是將軍看得起我稱呼一聲老楊也無不可,哈哈!”楊義臣雖然在勳爵上是二品郡公,但是實職卻是從三品的右衛大將軍,而觀楊義臣爲兗州刺史,乃上州刺史,官居正三品,而且兼任右衛將軍,銀青光祿大夫,這樣一來二人的官職幾乎相當,而且同屬右衛陣營,所以楊義臣纔會如此熱情。
雖然楊義臣和張須陀交情並不算深,但是現在同爲新皇臣子,更何況張須陀的本事楊義臣是知曉的,武將並不像文人那般勾心鬥角,武將基本上都是抱成團的,愛憎分明的,更何況他們倆並非是楊暕起步的原班人馬,都算得上是半路投效的,所以楊義臣纔會更加惺惺相惜。
“既然如此,那須陀就卻之不恭,稱呼一聲楊將軍了。”張須陀比楊義臣小了不少,稱楊義臣爲老楊的話有些奇怪,他可不是程咬金那貨,直接一口一個老竇老羅,那也只是限於他們年紀相仿之間的稱謂罷了。
“張將軍何時到的洛陽?怎麼未見大軍?”楊義臣問道。
“今日剛到,這不正要去面見陛下,陛下吩咐過了大軍不得擾民,所以在東門外駐紮。楊將軍是何時到的,見過陛下了嗎?”兩人一南一北率大軍前來,一個駐紮在洛陽北門外,一個駐紮在東門外,所以並未知曉。
“未曾,我也是今日到的,正要去見陛下,只不過看見洛陽如此繁華忍不住多逗留了一會,不如一同前去面見陛下,如何?”楊義臣提議道。
“正有此意!”張須陀性格剛烈耿直,不善言談,所以朋友不多,現在有個人願意交流當然求之不得。兩人攜手去見楊暕,不過楊暕正忙着出征的事宜和批閱各種文件,只是勉勵了他們幾句,讓他們管好帳下士兵便打發他們走了,畢竟到時還要有一番安排。
“看見陛下如此操勞,真乃百姓之福也!”楊義臣感嘆道,他伴在楊廣身邊不短,知道楊廣從來不曾有過爲天下如此操勞。這也難怪楊暕能夠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基本重新一統大隋。
“是啊,說起來當時也是看到陛下治理下的歷城才決心跟隨的,想不到如今也快過去兩年了。”張須陀也慶幸是當時選擇了跟隨楊暕,不然現在不是被消滅就是閒覆在家了。“不知將軍可知洛陽哪個地方的酒樓比較好,我們一道前去坐坐。”張須陀問道,他對洛陽不熟。
“以前嘛倒還有幾個地方,現在的話估計還真找不到哪裡有好一些的酒樓!”楊義臣這話說的不錯,洛陽幾經戰亂,如今的洛陽可不是以前的洛陽,他也不敢保證以前的酒樓還能否保存下去。
“既然如此,那麼就得找個熟人了。去,拿着這個到兵部走一趟,看看程咬金在不在,就說我張須陀在洛陽人生地不熟讓他給帶個路!”張須陀拿出自己的令牌,讓護衛去兵部找程咬金,李靖現在是兵馬大元帥,雖然曾經有過一些交流,但卻不敢請來帶路的,程咬金就不一樣了,怎麼說也曾經配合過攻打徐圓朗,算是老熟人了。
“看來須陀還有幾分門路,連陛下身邊的愛將都有些交情。”楊義臣說道,不向他除了能夠和裴矩這個同爲舊臣能說上幾句話以外,楊暕這一班新的文臣武將他都沒有什麼交情。
“有過幾次合作而已,其實陛下身邊這些年輕的將領都是很好相與之人,也都是很愛學習之人,將軍身經百戰的經驗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一個巨大的保障,我敢說只要將軍願意與他們交流,那麼定會讓他們所尊敬。”張須陀說的不假,楊暕這些愛將其都不是名門出身,而楊暕卻不遺餘力的去培養他們,他們也知道自己與別人的差距,所以平時都很努力去學,尤其是上一輩的老將更是他們取經的捷徑。
“哈哈,我說是哪位張將軍趕到兵部來找俺老程帶路呢,原來是老張啊,走走走,仙福樓,俺老程請客。”程咬金遠遠看見張須陀便笑了起來,雖然也算是一大員了,但是性格仍舊沒有變,直呼自己老程,就連稱呼張須陀也直呼老張,不過張須陀是知道程咬金此人的,並不在意,反而感覺頗有些親切。
“不知這位是?!”看到張須陀身邊有一位年紀五六旬的老將,一看便是那種久經沙場之人,而且還與張須陀並排而站,程咬金剛要搭上張須陀肩膀的手便停了下來。
“這位是清河郡公,右衛大將軍。”張須陀介紹到。
“可是楊義臣楊老將軍?失敬,失敬!”程咬金一改剛纔的痞性,抱拳朝着楊義臣一拱,楊義臣可是老一輩的將領,成金不得不尊敬。
“既然二位將軍一來洛陽就找到俺老程,那是我的福氣,今日就由俺老程做東請兩位將軍品嚐一下洛陽的美味。不過把裴行儼那幾個也一起叫上,人多熱鬧一些,兩位將軍沒有意見吧!”程咬金問道,雖然他看似很豪爽,但是這兩位都是可以當他父親或者爺爺輩的人了,估計到時肯定放不開不,不如多叫幾個人,一起。
“無妨,就由咬金你做主吧,客隨主便!”既然能夠多認識一些人何樂而不爲呢。
程咬金帶着張須陀和楊義臣來到洛陽最大的酒樓仙福樓,要了一間包廂,看到老闆那小心的模樣就知道程咬金這貨經常來,而且估計鬧過,不然老闆不會這麼怕他,當然了也還有張須陀和楊義臣的原因,他二人都是戎甲在身去面見楊暕,現在還沒來得及換一身便裝便跟着程咬金過來,,酒樓老闆那是何人,見過的達官貴人不少,眼光還是不錯的,一看兩人戎甲的將軍就知道是高級將領,更何況還有一個惹不起的人,不由他不小心斥候。
不一會裴行儼就過來了,同行的還有薛萬徹和薛萬均兄弟二人及王君可。
“見過楊將軍、張將軍!”四人見到張、楊二位將軍急忙行禮,這兩人在軍人的心中算是明星級別的人物,還是他們需要膜拜之人。
“不必客氣,都坐,今日咬金請客,咱們得讓他好好出一番血!”張須陀隨口招呼着,讓這幾人不必拘束。
“那敢情好,老程這廝每回都裝醉賴賬,今日非得好好宰他一頓不可!”裴行儼這麼一說其餘三人都紛紛點頭,看來程咬金還真有賴賬的癖好。
“對了,我父和李將軍說晚點會過來!”裴行儼的話讓衆人爲之震驚,平時難得和這兩位軍中大佬一起喝喝茶吃吃酒請教一番軍事上的,沒想到今日居然有如此福氣能夠聆聽到四位軍中大佬的言傳身教,讓薛家兄弟和王君可大呼意外,而張楊二人也有同感。
果然,晚點的時候李靖和裴仁基都來了,他們的到來是的氣氛達到了最高,程咬金卻在李靖面前收起了那副痞性,不過卻不影響氣氛,幾位年輕輩不斷的詢問着四位前輩,偶爾聆聽前輩在軍事上的見解教誨。
“不知陛下此次如何用兵?”看着天色有些暗了,楊義臣覺得是時候該回軍中了,不然那幫子兵痞們沒人鎮住指不定鬧出什麼亂子來,不過走之前先要問清楚此次出兵的情況。
“此次乃陛下御駕親征,我和裴將軍爲副,要對李淵和蕭銑進行最後一戰。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二位將軍是跟隨陛下征伐李淵,畢竟二位將軍的兵馬全部是北方之人,對於南方的地形不熟悉。”李靖說的其實基本上就是楊暕的打算,蕭銑撐不了多久,雖然蕭銑號稱還有二十萬大軍,但是能戰的不過十數萬,能夠與徐世績和周法興帳下的士卒相抗的就更少,所以楊義臣和張須陀這兩支人馬是用來對付李淵的。
“此次陛下是下了極大地決心,將全國十之**的兵力全部抽調過來對付李淵和蕭銑,是要畢其功於一役,統一的步伐勢不可擋。”聽得李靖此話,所有人都知道楊暕此次的決心,裴行儼幾人心中更是活絡開來了,既然是最後一戰,也就是說如果此次不得參戰的話以後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纔會有機會。
“父親,孩兒想請戰!”裴行儼終於站起來說道。其餘幾人也看着裴仁基和李靖,等着他們的回答。
“放心,你們都會有機會的,此次這麼大規模的出征,除了先帝的滅南陳和徵高麗以外從未有過,此次你們都會有上戰場的機會,所以你們要抓住,這以後將會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我們都老了!”裴仁基感嘆道,從楊暕的話語中,他分明能夠聽得出楊暕根本不滿足大隋原有的疆域,以後征戰的機會很多,但那也許與他們無緣了,老了就該讓他們年輕人去馳騁。
裴仁基的話,楊義臣更是感同身受,他已近花甲,身體每況愈下,此次要不是統一天下的最後一戰,估計他不會親率大軍前來洛陽,他已經是郡公,也算是封侯之人,已經沒必要再盯着那麼一點戰功。相比之下,羅藝和蘇定方更適合征戰,也更需要這一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