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浮生離開了,是帶着笑意離開的。所謂的離開,自然不是死亡而是作爲一顆釘子被埋進了東都。
不一定是將來打進東都,而是西蜀需要自保,那麼需要一顆屬於皇宮的釘子。並且這顆釘子還不能太小,所以有了趙浮生。
趙浮生所圖的可大可小,但是楊未央不在乎,西蜀也不會在乎。
楊未央拿過聖旨,看着裡面所寫,覺得有些出乎意料又似在情理之中。
只能說,他就算是這座國度的主人,也擔不起這個罪名。那是拿老楊家三十年的江山做賭注,要是輸了,老祖宗都不會待見他。
楊廣不是個昏庸的君主,他算得上是一代明君。可是他也怕,畢竟每個人都怕死。
就算大內高手隱藏在暗處保護他,又有王少傑這閹人的存在,可是他依舊睡覺睡得不會安穩。
聖旨上寫了,在金湯崖的三十萬禁軍可以讓西蜀使用一段時間。等打完這場最後的戰役,便讓這三十萬人回到洛道。
楊未央並不意外,大楚傾半國之力東進,西蜀雖然屬於西方,可是大楚更西,國境甚至伸展到了極西之地。
要是西蜀一敗,大楚覺得舉國之力打到東都。那時候就算自己的伯父有神仙保佑,只怕也別妄想不會成爲亡國皇帝。
這三十萬兵馬自然不會和西蜀一條心,可是這三十萬兵馬卻不得不加入這場戰鬥。
自然,楊未央也不會相信他們。不是一條心,明面能夠聽自己的命令,他們暗地裡的動作,鬼知道!
想來,如果能夠讓西蜀步卒多死一些他們也不會在意。因爲他們自信,三十萬鐵騎足夠擋下大楚了,可惜異想天開了。
大業五年春,在苗疆發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苗疆的苗民奉爲聖殿的五毒教,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這位不速之客是自天竺而來的僧人,天竺距離這裡極其遙遠。雖然以前也有外邦的人來中原,可天竺,第一次聽聞。
天竺不是傳說之地,在中原也留有它的典籍。只怕他們永遠也想不到,將來會有一名從東土大唐而來的僧人,歷經西域諸國,取得天竺的無上法經。
來的僧人是爲了什麼,誰都不知道。不過知道五毒教的教主曲雲和那和尚打了一架,誰都沒有奈何得了誰,然後五毒教就宣佈封教三年。
至於後面的故事,楊未央也就不知道了。
楊未央與厲蘅香分離已經有四個多月了,從分離的地方到苗疆有八千里的路程,有着八部天龍迦樓羅,想來他們早就到了苗疆纔對。
楊未央手中的情報還是三個月前的,其他的消息一絲也沒有。
諜子傳不出來消息,不知道是何故。而且最讓楊未央頭疼的是南唐之事。
至於大楚,在楊秀還在世的時候,他根本不願意操過多的心。他相信自己的父親,讓春秋年間活下來都恐懼的男人。
何況他一直是西蜀的頂樑柱,只要他還在,所有的事都是小事。將來天下在誰的手裡面大一統,其實他真的不是很在意。
當然,他自有看好的人。那就是現在大唐王朝的秦王李世民,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機有心機。
最爲主要的是他對自己的老姐是真心的,楊未央看得出來。
同時也爲難,難不成自己真的要策馬下南唐。他雖然也渴望南唐風光,可是不合適,不能去,不值得去。
不是李秀寧不值得,而是自己還小,其實也不小。
這個世界,十四五歲的女子便可以嫁人了。楊未央已經十八了,按說也該有一個媳婦了,楊秀卻一直沒急過,不知道在等什麼。
楊未央自然樂見其成,所以西蜀的氛圍有些奇怪。
這一日,楊未央披上了戰甲。
一款火紅色的戰甲,妖豔到了極致。所有將士看到楊未央都不得不感嘆,王爺的兒子有一副好皮囊。
沒看過蘇可漁會成爲很多人的遺憾,但是看了世子其實一樣的。反正兩人都是美到了極致的人物,只是性別而已。
對於邊軍將士來說,女人他們更喜歡花樓裡面的。
那些女人知道如何取悅自己,釋放自己的壓力。即便一個月的俸祿只能去幾次,但是他們覺得足夠了。
他們是將士,可不是那些文人騷客。
也許有朝一日,天下不打仗了,他們也會安頓下來。討一個人人羨慕的西蜀胭脂娘,過着好日子。
有這樣想法的人很多,不過都只能夠自嘲的一笑。天下要是不打仗只怕把所有人填進去都不夠。
他們看着楊未央心想,如果世子願意當皇帝,死就死把,只是可惜了那些樓子裡面的老情人。
他們所想的老情人,也不知道是多少人的老情人。不過沒關係,有錢就可以了。
楊未央自然不知道他們的想法,在點將臺上看了諸人一眼。運足真氣開口:“大楚狼子野心,我西蜀兒郎自詡天下第一軍,無論是步卒還是水師或者是騎兵,都是無敵的。所以,這次,我希望你們也同樣是無敵。”
楊未央翻身上馬:“出發!”
楊未央騎着一匹火紅色的馬,此馬叫做赤兔,馬中赤駒,動若狡兔。
以前名將呂布騎過,以前名將關羽騎過,他們都死了。但是楊未央不會死,他現在坐擁天下最爲恐怖的軍隊。
即便他不是楊秀,但是他是楊秀的兒子。楊秀不是大宗師,他是。
他要讓所有人知道,虎父無犬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臺下的將士震驚,他們沒有想到世子的武功竟然如此強大,聲音傳遞到了每個角落。
同時心裡更多的是興奮,要打仗了西蜀步卒甲天下,可是打仗,打大仗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而金湯崖的三十萬楊廣的兵馬也進發了,他們的行動自然讓大楚的人知道了。
這麼多人,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消失。
可是,大楚騎虎難下,打也得打,不打也必須打。
楚歸雄看着自己的幾個部下,突然覺得自己老了,是年輕人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