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京城的太陽特別好,楊未央卻覺得不如西蜀。
楊秀在還沒被封爲藩王的時候,就被隋文帝發配到了西蜀鎮壓邊疆,一去十三年啊!
楊未央從小在西蜀長大,偶來東都卻也沒有待多久。
畢竟這裡不是他的家,這裡有一個叫楊廣的,是整個大隋王朝的主人,也是他的親二叔,時刻在忌憚他們一家。
所以,開皇十八年的時候,楊未央的母親死在了從京都回到西蜀的路上。
雖然不是楊廣動的手,可是明眼人也能夠看出此事和他有很大的關係。
兩家的關係註定不會融洽,而君與臣之間的間隔,也無法讓他們回到從前。
今天便是他去太陰學宮的日子,但是他對這個五國都稱爲聖地的學宮真心沒有興趣。他去別人能夠教他什麼,他可是有一個被做夫子的姐姐。
他要學只學一樣,萬人敵!
在秦末年代,有着楚國項家。其嫡子爲項羽,年少時候不喜歡讀書。他的伯父便問他要學什麼,他便說要學萬人敵。
什麼是萬人敵,就算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也做不到萬人敵。所以有言,兵者詭道也,他擁有整個西蜀,擁有二十萬西蜀步卒,那麼他便是百萬也可敵。
楊未央去太陰學宮的時候,乃是低調出行。聞到京城有娘子軍,他還是相當的不適應。
不過去到太陰學宮,看着那十數米高的孔子雕像,還是不由得肅然起敬。
罷黜百家,獨尊儒術!
孔子的影響力巨大,就算是太陰學宮也受到孔子的恩澤。至於論語,已經成爲了學宮必讀的典籍。
學宮內雖然不是獨尊儒術,也有其他的學說。但是都是以儒術爲尊的。就連楊未央的大姐,楊綾羅對孔子也備受推崇。
在學院門口的時候,有楊廣派來的官員迎接。還有一個年歲過古稀的老者在那裡守候,一身儒家裝束,楊未央輕聲道:“司馬相如!”
十大夫子能夠排名前三的一位雜家大學說者,擅長論辯。意思就是能夠把死人說活,活人說死。在五國具有極大的名氣,最大的成就便是著有名書《辯論集》,受五國雜家人的推崇。司馬相如,也是大隋王朝的帝師。
顧名思義,帝師,皇帝的老師。
可以說,當今皇上也就是隋煬帝,在他的衆多弟子中,文韜武略,但也是最不成氣候的人。所以他只能夠當皇帝,其他人當不了皇帝。也間接的表明,在大隋王朝,出身早已經決定了一切。就算寒門學子想要出人頭地,大隋王朝不會是寒門學子的出路。
也就有了大業元年,無數學子出走大隋前往南唐的原因。
“司馬伕子有禮!”楊未央行禮道。
隋煬帝見了司馬相如都會以弟子的禮儀相待,何況是楊未央。自然不可能出現當不當賞的問題,那也太掉司馬相如的身價了。
“歡迎西蜀世子到學宮求學,楊夫子因爲有事,特意請老朽來接待世子,還望見諒沒有怠慢世子!”司馬相如平和的說道。
“未央愧不敢當,勞動司馬先生的大駕!”
楊未央只是有些奇怪,以司馬相如的身份,是不至於如此卑謙的。可是他偏偏這麼做了,就值得讓人深思了。
而且他說楊夫子有事,請老朽接待世子。典型的就是老薑,自己那位老姐可請不動司馬相如這尊大佛來接自己,那麼就是自己的二伯了,當朝的那位皇帝了。
果然,帝師不是白當的。司馬相如最大的理想便是以雜家身份影響五國成爲聖人。可惜這已經不是戰國時期,衆多大賢已經發現了雜家的不足,所以要雜家崛起,就憑藉司馬相如那張能夠將死人說活的嘴是不夠的。
除非能夠說活雜家先賢,只是先賢能夠出現,在這個五國爭霸的年代,也沒有機會表現出他們合縱連橫的偉大道路。
他是要藉助楊廣,然後逐步將雜家學說在大隋王朝推展開,然後推展向五國。
那時候他的成就,恐怕就算比不上孔子,也比那孔子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子大的多,亞聖是沒得跑了。
一口開金蓮,一言斷天門。長生不老,飛昇神國。
但是對他的尊敬,楊未央還是有的。畢竟他爲大隋王朝做出的貢獻,爲大隋黎民做出的貢獻,就算文帝復生,也無法去否定。
不過,想踩我楊未央,想打秀秀和老姐的臉。就算你把孔聖人說活了,我們之間也不會和氣收場的,那麼也讓我來會會你!
“世子從西蜀遠道而來,奉皇命就讀於學宮,老朽本來不該有所阻攔的。但是世子應該知曉,學宮是五國聖地。能夠來這裡讀書的人都是學富五車才俊,不知道世子學了幾車?”
楊未央輕笑,不愧是司馬相如。憑藉自己在西蜀那聲名狼藉的名聲,天天鬥雞的樂趣,問自己學了幾車書籍,完全是打自己臉。
而且,楊秀當年也是學宮有名的才子,自己卻成了草包,讓天下人怎麼看這位西蜀的王爺。而且最爲陰險的是,一旦自己說沒學過,那麼自己還好意思繼續呆在這裡嗎?自己可以不要臉,但是整個西蜀要臉,那二十萬步卒將來如何看待自己。如果說學了,司馬相如這個老東西,就更是要出狠招了。
他真沒有想到司馬相如這麼狠,一句話就將自己逼到了懸崖邊。
而在一處閣樓,楊綾羅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眼神沒有絲毫的波動。
“你不擔心你弟弟?”一位老者開口。
“老師,我相信我弟弟!”楊綾羅冷靜的開口。
能被楊綾羅稱爲老師的,自然是學宮的大夫子,孔子的子孫孔志森。
也是五國當中年紀最大的老人,活了多久已經沒人知道了。
都說東海那位活了很久,可是這個白衣白髮老者,卻曾經當過他老師,指點過他。
孔志森點頭:“你也別怪司馬,他年限已經快到了,若是不能夠在飛昇之前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那麼天門不是那麼好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