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楊未央和厲蘅香悄然離開客棧朝着五臺山走去。
五臺山是禪宗聖地,不過信的不是佛祖而是達摩祖師。
地處太原以北,聞名天下。
達摩祖師曾習武於少林寺,觀摩歷代少林高僧絕學,自創達摩棍,聞名天下。
後出少林帶走抄錄的易筋經,開闢禪宗,成爲一代宗師。
少林寺的易筋經得不到,禪宗的那份卻可以得到。不過禪宗易筋經得之,也不是很容易。
要過三陣,分別是九日陣、七星陣和三才陣。
你過了三陣,也不一定能夠得到易筋經,只能夠說禪宗之人不會阻止你。
佛宗講究的是佛緣,而禪宗講究的也是一個禪緣。
所謂的緣分使然,便是與我佛有緣。
所謂的我佛,不是固定的一個,而是大德高僧,便是我佛。
達摩成道後,留下了舍利子,所以他也是大德高僧,可以稱做佛主。
佛主不是佛祖,很多人都有誤解。
楊未央突然問道:“厲姑娘也是爲了易筋經而來!”
厲蘅香點頭道:“我現在距離化境半步之遙,這一步千難萬難,無數的江湖武夫都倒在了這一步,而對我唯一有用的便是易筋經。”
“姑娘是不是從那跋高僧那裡得到的消息?”
“沒錯,那個和尚講過。易筋經是無上武學,擁有很多神奇的能力。我必須得快速進入化境,否則我的仇家找上門來,我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楊未央無奈,厲蘅香這些年殺的人太多,得罪的人也數不勝數,也不怪她迫切想要提高自己的實力。
“厲姑娘,要是你沒有滅刑部侍郎一家,也許我們還真能做朋友。”楊未央看着她,真誠的說道?
不怪楊未央發出這樣的感嘆,若是她殺的是江湖人士,那麼就算殺乾淨了又與他何干?
也許這樣說比較自私,可是楊未央內心卻是這樣想的。
他是西蜀王楊秀的獨子,屬於官方的力量,如果厲蘅香殺人後自己還出來維護她,讓天下怎樣看待西蜀,而又讓西蜀的幾百萬百姓如何看待自己。
厲蘅香轉頭淒冷的說道:“如果我說我只殺了何安在你信嗎?”
楊未央一愣,臉上滿是震驚的神色。
厲蘅香不屑道:“我就知道你們不會相信,反正姑奶奶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大魔頭,就算全部是自己殺的又如何?”
“走吧!”厲蘅香語氣平淡的說道。但是卻讓楊未央感覺和他產生了距離感,這種感覺他很不喜歡。
楊未央喊了一聲:“厲姑娘,我相信你!”
他的語氣異常堅定,因爲他相信厲蘅香,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相信,也許實在是這些天的接觸,讓他的內心有了厲蘅香的影子。
他不記得現在的李秀寧長什麼樣了,甚至那兩個羊頭辮,他也忘記她是怎麼編織的。
不是記憶模糊,是因爲她要和別人訂婚了。
他是大唐的公主,是大唐皇帝最寵愛的平陽昭公主。
而李淵給她選擇的駙馬,也是人中之龍,自己應該去打擾嗎?
他心裡始終會浮現她叫自己楊哥哥的樣子,她沒有酒窩,但是笑起來就是特別好看。
厲蘅香心裡抖動,嘴脣咬得發白,肩膀微抖。
但是在楊未央看來,怎麼是要倒大黴的感覺。
厲蘅香轉過頭平靜的問了一句:“你真的相信我?”
楊未央原本堵着的心,立刻通透,用力的點了點頭。
楊未央也在心裡唸叨:“母親,漂亮的女人也不一定會騙人。”
“厲姑娘我相信,不過能不能夠告訴我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我也好爲你洗刷冤屈。”
最讓楊未央鬆了一口氣的是隱元會不是無所不能的,不然這個組織是福還是禍就說不準了。
也讓他想到了欽天監的那個老頭,他料到了這些嗎?
天機不可泄露,是順應了發展嗎?
怪不得聖人都不可以逆天,那麼說天上的仙人不一定過得那麼舒服。
楊綾羅曾經問過學宮的大夫子:“老師,天門之後有什麼!”
大夫子回了一句:“一個生是死,死是生,生不如死,生生死死的世界。”
世人不懂,沒法懂!
這樣的回答,比道德經還要玄之又玄。
厲蘅香和楊未央找了一塊大石坐下,緩緩說道:“我當時將五還散藉着飛蟲散播入府後,等了差不多半刻鐘才進入了何安在的府邸。何安在被迷暈在了書桌旁,我便用銀針刺入他的太陽穴,我知道他活不成便離開了。”
“厲姑娘是說你是用銀針殺的何安在,並不是用刀?”
厲蘅香點頭,沉默了一會纔開口:“事後我得知何安在全家被滅門,也是震驚無比。但是我卻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就是有人想要栽贓給我。”
楊未央突然想到了一些事,當時沒有注意,現在纔是細節。
而自己找隱元會的寶陽哥購買消息的時候,他也只是說厲蘅香,而且本來一錢不值的消息,他卻堅持要了錢。
這的確符合隱元會的宗旨,寶陽哥卻將某些事情說的很隱晦,那麼隱元會在其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怪不得他會說,找到厲蘅香就知道了大部分。
當時仵作判定何安在是刀傷致命,甚至不用說也知道是刀傷致命,心口、肚子、脖子,各中一刀,都是要害部位。
既然知道是什麼致命,那麼根本不用細查,銀針那麼小,幾乎看不到的傷口完全可以被人忽視。
而厲蘅香的彎刀,江湖上的人誰不知道,隨便都可以仿製打造出來。
完全可以嫁禍給她,而且以厲蘅香的個性她也不會去解釋,那麼便成功將滅門案轉移到了這個江湖大魔頭的身上。
楊未央一開始推測是一羣人,那麼就是沒錯的。
厲蘅香是做了就做了的人,沒做你說她做的也不會反駁。
那麼,這股勢力能夠讓隱元會都忌憚,就值得讓人深思了。
至少,這股勢力,能夠在京城神不知鬼不覺的行動,就足夠讓人忌憚。
厲蘅香突然說道:“對了,我在何安在的書桌上找到一卷帛書。我進去之前,他應該在上面寫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