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隱王
“這劍有什麼來歷?”無憂對兵器並不敢興趣,見哥哥高興,纔出言詢問。
男人哪有不喜愛寶劍紅粉,渴望笑傲天下的,未穿越前,李承訓便研究過古代十大名劍,他又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自然仍記得這劍的出處,稍顯賣弄地說道:“承影劍爲春秋時衛人孔周所藏,古書上載其‘味爽之交,日夕昏有之際,北面察之,淡炎焉若有物存,莫有其狀。其觸物也,竊然有聲,經物而物不見’。”
無憂沒讀過書,聽得也是糊塗,便道:“什麼意思?聽不懂。”
李承訓又解釋道:“就是說這劍不是沒有劍身,而是在昏暗之時,劍身顏色與黑色相容,不易被人看清。”
無憂見說,不無擔心地道:“哥哥,你得弄個劍鞘,別讓這無形的劍給傷着。”
李承訓揉了揉無憂亂蓬蓬的頭髮,說道:“那是當然,這劍原本肯定有鞘,想是那人逃命時,給弄丟了。”
他放下承影劍,又拿起那副金燦燦的黃色坎肩,感覺它觸體冰涼,確實柔軟細緻,雖琢磨不出它是什麼材質,又有何用途,但能肯定是個寶貝。
他突然靈機一動,從篝火中拾起一段燃火的木柴,放在在坎肩邊角燒灼。
片刻之後,他再看着坎肩被燒灼之處,沒有一絲火燒的痕跡,不由嘆道:“好東西!”他有心再拿刀劍試試,可這承影劍削鐵如泥,硬是沒敢拿來嘗試。
“丫頭,這個應該也是個寶物,你穿吧!”
“我纔不要呢!骨頭上的,噁心!”無憂連連擺手。洞裡出來的幾樣東西,她是一個沒碰。
李承訓一陣大笑,把無憂摟在懷裡。雖然他才滿十五歲,可心理年齡早已三十多歲,又經歷這許多生死與孤寂,成熟度可想而知,小無憂在他眼裡,就是個孩子。
此處爲數座山峰環繞的谷底,氣候溫潤不冷不熱,因此才能四季花開,二人又談說了一陣,漸漸睏意襲來,便躺在花叢中相擁而睡,絲毫未覺寒冷。
一連休息了幾日,李承訓便帶着無憂離開了這裡,尋着可能是少林寺的方向行去。
走之前,他把金黃馬甲穿在身上,把羊皮卷和承影劍埋藏在那神秘人的墓旁。留下羊皮卷,是因爲李承訓已經把裡面生澀的內容,硬背在了心裡,再拿着它,反倒成了日夜牽掛的負擔,而留下承影劍,那是因爲它攜帶不便又招風。
同時,李承訓也不再糾結這位高人的身份,他相信憑藉這些寶物,自然能夠探察出來。
山中不知歲月,大概又過了一個月,傲天鷹並沒有再次出現,李承訓相信傲天鷹是聰明人,不會冒着生命危險孤身到這山林腹地,他確定,已經擺脫了他的糾纏。
至於這是何處,李承訓到並不關心了,反正他也不打算馬上出山,就慢慢找出路好了。他心情好了,自然有時間琢磨起少林五形拳來。
其實他自從學會了這套拳法,就無時不刻不在揣摩,如今每日看着身旁的野獸亂走,更生出一種想法,想要觀察一下自己拳法中的那幾種動物,看它們在實際生存中是怎樣運用動作的,這也許對他領悟拳法奧妙有所幫助。
他最先觀察的是蛇,因爲叢林裡也許只有蛇是隨處可見的,只要你細心,草棵裡,山岩上,甚至山泉瀑布中都會看到各種各樣的蛇。
從進山開始,他們爲了躲避蛇蟲的騷擾,每日都會燒烤大量刺激蛇蟲的草藥,薰在衣衫上,現在爲了與蛇爲伍,李承訓不得不停止薰藥,即便身上被毒蟲咬得體無完膚,他也毫不在意,好在沒有特別厲害的毒蟲,一般草藥敷上,立刻消炎止痛
那是一條花斑大蟒,有碗口粗細,李承訓已經跟蹤了七天,細細品味着它在捕食時的靈動與兇狠,與自己拳路中的招式相互應證,確實受益匪淺,許多練拳時的制肘,竟然慢慢貫通,但他仍然感覺自己出招僵硬,不會轉寰,心知是尚未參透蛇形拳的精髓。
無奈之下,李承訓打算與蛇進行更進一步的接觸。他動手了,那蛇打不過他,想走,李承訓就又給抓回來。如此反覆數十次,那蛇便也不再試圖逃脫,真正臣服了。同時,這蛇也感知到李承訓無意害它,只是喜歡跟着它走路,琢磨它睡覺,看着它吃飯而已。漸漸地,這蛇也就死心塌地的,肯與李承訓爲伍了。
李承訓爲了進一步感知蛇的精神與肉體,便開始和它睡在一起,感受着蛇身的冰涼,體味着蛇腹的蠕動。在與蟒蛇耳鬢廝磨了一個月後,他終於領悟到:蛇形拳式應該開合得宜,剛柔相濟,以柔爲主,柔中有剛,如蛇那般,身顫曲轉,滑膩鬆軟,綿而有力,充盈靈活。
有時苦等十年也不如一招得道,頓悟的感覺真好。現在,他打起蛇形拳來,動時通體如綿,活潑順勁,靜時紋絲不動,步穩樁實,彷彿自己化成了一條蛇,滑膩的蛇。
無憂向來與李承訓是形影不離的,如今見他練武成癡,也只得由着他,但她怕蛇,便不得不離得遠遠的。
今日,她見李承訓突然眉飛色舞的抱着那蛇滾動,想是他大功告成了,便樂顛顛的跑來,“哥哥,你成功了嗎?”
李承訓滑動步伐,突然出現在無憂身旁,竟把無憂嚇了一跳,因爲她看到李承訓扭曲着身體,與蟒蛇一般,仿若無骨。
“哎呀,哥哥,樣子難看死了,還腥臭!快去洗洗!”無憂掩着鼻子跑開。
李承訓呵呵一笑,不再耍怪,心想一直與蛇形影不離,的確是腥臭難聞,便乖乖的去山澗中洗澡。可他已經洗了十數遍,每次還是被無憂推了回去,勒令重洗。
李承訓不得不再次起身,就這樣,他從日出洗到了日落,又薰了草藥,總算過關。
那蛇現在卻成了麻煩,明顯是與李承訓有了感情,捨不得走。
李承訓原本很討厭蛇,但與它相處日久,發覺其也有可愛之處,但想到無憂還是很討它,只得又用起了拳頭,趕它走。
那蛇在幾次三番捱揍之後,終於悻悻而去,想必它到底也沒明白這人怎麼回事。
夜晚,無憂終於又可以睡在李承訓懷裡了,卻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