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陰市井笑韓信，漢朝公卿忌賈生。
－－－－－－－－－－－－－－－－－－－－－李白《行路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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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想到來巴蜀的第一天就被人認了出來，我對自己的這次裝扮還是比較有信心的，帶着面具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我改變了造型，我走的是復古路線。
所謂復古就是興起舊日的時尚元素，這在藝術圈裡是很常見的現象，在時尚界時不時的就流行起以前的潮流，反正就是一些人沒事做翻來覆去的瞎折騰着玩，那些能玩出花樣玩出風格的就是成功者。
我的復古是相對於十八年前來說，雖然都是大隋朝，不過人們的穿衣打扮，肢體動作都有了明顯的不同。
在開皇二十年人們的穿着大體是寬鬆的，佩戴的飾物以浮誇的風格爲主，即使是兵器也是裝飾性的居多，老百姓和官員世族的衣着有明顯的階層之分，人們見面打招呼的語氣是輕鬆而自然的，那種懶洋洋的情緒瀰漫在空氣裡。
而在大業十四年人們的穿着以緊身的衣服爲主，其中最流行的是武士服，無論男女一身勁服顯得蓬勃而有朝氣，兵器也以實用性的爲主，老百姓也可以穿一些色彩華麗的衣服，官府對於衣服顏色的管理明顯失控，緊張的氣氛在人羣中傳播，即使是沒有被戰火波及的巴蜀也不復往日的悠然自得。
這就是盛世和亂世的區別！
我此刻穿着寬鬆的袍子，很隨意的挽着髮髻，神態閒適，按照未來的說法像是個搞藝術的。
不過被眼前這人認出來我並不驚訝，因爲他不僅能看出魯妙子的面具，而且知道我在十八年前的打扮，更何況他有很敏銳的觀察力，對於吃他們這行飯的人來說找尋別人的特點已經成爲了本能反應，他就是被我拋棄在十八年前的雷九指。
我這次來巴蜀是抱着少惹麻煩的心態來的，最好是明天去幽林小築，後天就回嶺南，我實在是不願意摻和進這些是是非非中去，不過對於雷九指嘛，應該沒有什麼麻煩吧！
“咱們找個僻靜的地方敘話。”我低聲說道。
在雷九指的引領下，我們來到離南市不遠的一處民宅中，看得出他混的不怎麼樣，因爲這裡居住的都是勞苦大衆，雷九指在這裡很受歡迎，迎面和他打招呼的人不少，他也微笑着一一回應，想不通一個職業賭徒把羣衆關係搞得那麼好乾什麼。
“師叔，這裡就是我的居所了。”雷九指推開一處宅院，介紹道。
讓我詫異的是宅院裡還很熱鬧，幾個少年正在裡面玩鬧，他們玩的遊戲就是賭場裡的那些遊戲，這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教學場所。
“師傅！”那幾個少年站起身恭敬的說道。
“這些都是我帶的弟子。”雷九指解釋道，“他們都是附近人家的孩子，如今生活不易，跟着我學門吃飯的手藝。”
“你這些年都在做這些事？”我疑問道。
按照我的猜想這些年他應該苦練賭術，伺機找巴陵幫的人報仇爲是，沒想到他竟然躲起來給下一代傳播賭博文化，當然這在古代社會是沒有法律束縛的，可賭博這個事情還是少沾惹爲好。
“師叔，咱們裡面說。”雷九指隨意吩咐了那些學徒，領着我們來到裡面的房間，有個少女端着茶盞進來，好奇的打量着我。
“自從師叔離開獨尊堡後我就在江湖上混日子，思索着如何能夠報仇，當賭術有所成就之後我去找巴陵幫的香貴挑戰，他就是斬斷我手指的人，結果就是他根本不用出手，他的那些手下又把我打了一頓。”雷九指嘆息道，“於是我知道要想鬥得過他我就要有自己的勢力，光憑着賭術是不成的。”
“你就靠外邊的那些少年？”我遲疑道。
雖說巴陵幫在江淮軍的兵鋒下岌岌可危，他們的幫主蕭銑也有意投誠，他曾派他的妹妹蕭環到江淮軍中談論結盟的事情，不過白老大並沒有答應，這隻能怪巴陵幫以往的名聲太差了些，可香家父子不比巴陵幫，他們的門路很廣，若是我沒記錯的話，他們和身在**的魔帥趙德言也有聯繫。
“這些是我近來剛收的，這些年來我陸續收了近百名弟子，他們都被我派出去探聽消息去了。”這時候雷九指壓低聲音問道，“師叔，江湖上的傳言可是真的？”
“什麼傳言？”我好奇的問道。
“據說聖門的邪帝在洛陽顯身，他身邊跟着一個叫阿雪的姑娘。”雷九指朝阿雪看去，而阿雪正好奇的擺弄着幾個造型奇特的骰子。
“你說的這個啊，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我無所謂的說道，“慈航靜齋說的都是真的，她就是慈航靜齋的師妃暄。”
“可十八年前在您身邊不是還有位阿雪姑娘麼？”雷九指疑惑道。
“呃，這個啊，這是我個人的習慣，只要是慈航靜齋的人我都習慣叫她阿雪。”我隨口應付道。
這個雷九指好奇心還挺強，我也懶得和他解釋那麼多，否則他又要崇拜我了，我現在以低調爲主。
“還是師叔強啊！”雷九指一臉崇拜的說道。
“你也別在這瞎折騰了，去江淮軍找一個叫小鶴兒的姑娘，她是你的師妹，是魯妙子親手教出來的賭術天才，和香家也有深仇大恨，你們一起聯《《》》！”我給他指了一條明路。
“那真是太好了，有江淮軍做後盾巴陵幫就不足爲懼了。”雷九指一臉興奮，隨即有些憂慮，“據我掌握的情報香家如今已經靠上了李閥，和太子李建成關係密切，就怕是他躲進長安，那就不好辦了。”
“事情總要慢慢來，你先去聯絡小鶴兒吧！”我敷衍道。
說起這些我也有些頭疼，在大隋末年的這個亂世裡無論如何都繞不開李閥，自從李淵稱帝以後，李閥就沒有停止過擴張的步伐，李家三兄弟都是軍事上的人才，在北方它目前最大的對手就是竇建德了。
在江南地界除了江淮軍和少帥軍外，成氣候的就是巴陵幫的蕭銑和鄱陽幫的林士弘，佔據餘杭的沈法興只能算是小嘍?。即使江南能夠儘快的統一再加上宋閥的支持，能否戰勝李閥還是未知之數。
這些問題還是留給那些梟雄們考慮吧，在回去的途中我揉着太陽穴把這些都甩在腦後。
進到獨尊堡，來到房門外，裡面亮着燈火，推開房門，就看到兩個長相酷似的女子並肩而立，兩個人都是一身盛裝，顯得嬌豔動人，不過從神態上很容易區分的開，一個剛強倔強，一個溫婉柔美。
“這麼晚你跑哪去了？讓我們等那麼久。”其中一個女子斥責道，“大姐，他就是我帶給你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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