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的奔波,李元亨等三人已經來到了涇州境內,距離涇州的臨涇城還有兩三天的路程。
而臨涇城便是李藝的駐紮的地點。
但,此刻卻有一支兵馬擋住了李元亨的去路。
還沒等開路的蘇定方開口發話,從這隊人馬中緩緩走出一個將軍打扮模樣的人,‘噗通’一聲跳下了馬,小步倉惶的跑了過來,卻被蘇定方用長槍阻擋。
被阻擋的這人,看了蘇定方一眼,隨即拱着手,畢恭畢敬的鞠了一躬,道:“車駕上的那位大人,可是秦王?”
“不錯,正是秦王!”蘇定方緩緩擡起了長槍,雙眼打量着那個將軍,“你們是何人?”
“秦王,末將奉我家主之命,前來迎接秦王!”這個將軍再次深深的弓着腰,雙手抱拳往身前緩緩遞進。
“你家主是誰?”車架上的李元亨並沒有出來的意思,坐在車上輕聲道。
“開府儀同三司李藝,李將軍!”此人再次恭敬的回答。
“哦,李藝竟然知道本王要來?”李元亨爽朗的大笑了幾聲,“前面帶路!”
“諾!”這個將軍應答完畢後,便快速往回跑去。
當這個人離開之後,蘇定方驅馬來到李元亨的座駕旁,輕聲問道:“秦王,李藝這般,會不會有所圖謀啊?”
“他有沒有圖謀本王不在乎,反正本王對他有所圖謀!”李元亨輕輕的笑了幾聲,“蘇將軍,到時候你可千萬不要怯懦呀!”
“秦王,您大可放心,末將蘇定方天生一副莽勁,從來都不知道‘害怕’爲何物!”蘇定方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異樣的笑容,“不知秦王對李藝將軍,有什麼圖謀呢?”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李元亨打開了車窗,看了外面一眼,“蘇將軍,前方開路!”
“諾!”蘇定方應答完畢後,便驅馬來到車駕前方,像一個將軍般守護着車駕!
而在蘇定方之前,便是那一隊人馬,此刻他們也在前方開路!
等到車駕再次開動的時候,李元亨看了一眼外面的景色,輕輕的笑了一聲,並沒有言語。
又經過了兩天的跋涉,這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臨涇的邊緣,距離臨涇也只有一百里左右的距離。
可是到了這個地方,那重山之中竟然顯露出無數個人頭。
看到漫山遍野都站着人,蘇定方繮繩一拉,橫槍立馬,守護在車駕之前,如鷹般的雙眼環視着周圍的情況。
突然聽了下來,李元亨緩緩探出了頭,當他看到漫山遍野都是兵士後,嘴角微微上翹,從車架上走了出來。
聽到動靜的蘇定方‘唰’的一下子扭轉過頭,看到李元亨即將走出車駕,急忙開口道:“秦王,還請在車駕之中,末將一定拼死保護秦王生命安全!”
“不用了!”李元亨笑着擺了擺手,環視了重山一眼,“他們要想對我們不利,也不會等到現在。放心吧,他李藝,還不敢對本王怎麼樣!”
當李元亨說完這話的時候,在遠處的峽谷內衝出一小隊人馬,而之前帶路的那一堆人馬,此刻也正往兩旁退散,好像是爲了能夠讓開一條道路似的。
看到這種景象,蘇定方眉頭微微皺起,但雙眼仍舊打量着四周,一副緊張、生怕四周會出現什麼似的。
沒過多久,那遠處泛起的煙塵便來到了李元亨的身前,而帶隊的卻是李藝本人。
當李藝勒馬之後,竟然跳下來馬,朝着八歲的李元亨單腿跪在地上,拱着手,道:“末將李藝在此恭候多時秦王大架!”
看到李藝竟然單膝跪倒在地,蘇定方都愣住了,按道理來說,李藝現在的官職可是最高階的開府儀同三司,他怎麼需要跪拜一個秦王呢?
雖然秦王是宗親中很尊貴的封王,但是和他李藝的官階相比,就算相差一些,也不足以讓他跪拜相迎吧?
如今,他李藝這是耍什麼花招?
“李將軍,起來吧!”李元亨輕輕的笑了一聲,擡手示意讓李藝齊聲,“你可是大唐的開府儀同三司,你這樣的大官竟然對本王行使這麼大的禮,你讓本王,怎麼承受得起呢?”
“秦王,您這話讓末將甚是惶恐啊!”李藝單膝跪倒在地,緩緩將頭擡起,“秦王,末將已經在臨涇設好了宴,還請秦王移駕臨涇!”
“可以,這幾天趕路,我們也都累了,確實需要一個好地方,歇歇腳、也歇歇馬!”李元亨輕輕笑了幾聲,“還請李將軍帶路!”
“遵命!”李藝緩緩站起了身子,朝着李元亨深深的鞠了一躬,隨即便往回走。
在往回走的時候,還打量了蘇定方一眼,在經過蘇定方身旁的時候,疑惑道:“是你?”
可是他並沒有等待蘇定方回答,便跨上馬,大手一揮!
就在這時,站在山頭上的兵士‘唰’的一下子全都縮了回去,周圍的山峰也重新迴歸到了寧靜!
看到李藝這般,蘇定方眉頭緊鎖,緩緩將手中的長槍收回,並且驅馬緩緩走到馬車旁,低聲問道:“秦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沒有怎麼辦,跟着李藝,前往臨涇!”李元亨輕輕笑了幾聲,並且也往車內而去,“對了,蘇將軍,到時候你只管吃喝,就像回自己家一樣!”
“啊?”對於李元亨這一番話,蘇定方顯得異常的驚詫,大睜的雙眼望着車駕內,“秦王,李藝好像來者不善啊,如今我們加上車伕也才三個人,恐怕此番凶多吉少啊!”
“蘇將軍,不用怕!”李元亨輕輕的笑了幾聲,“再說了,誰說我們只有三個人的?你信不信,只要到了關鍵時刻,本王會有十萬雄兵!”
聽到這話,蘇定方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神情,但眨眼間後,便只是苦笑了一聲,道:“秦王,就算您不怕,您也不要編造出十萬雄兵來呀,末將又不畏懼,只是擔心秦王您罷了!”
“你還不信!”李元亨笑着搖了搖頭,“既然你不怕,那就走吧,本王這幾天也飢腸轆轆的,早就想吃一頓大餐了,希望他李藝的伙食會不錯!”
聽到這話,蘇定方擡起手,朝着李元亨拱着手,道:“遵命!”
在應答完畢後,這一次他卻並沒有走到車駕前方,而是跟隨車駕一起並肩而行!
或許這樣做,讓蘇定方心中認爲自己能夠更好的保護少年!雖然李藝和他曾經都是隱太子李建成的麾下,但李藝是何許人也?他可是連李淵都十分看重的人,而他蘇定方,僅僅只是一個從劉黑闥、竇建德那裡投降的將軍而已!
身份不一樣,待遇也就不一樣!
不過,對於李藝,蘇定方心中卻有一定的瞭解,這也是他爲什麼現在這麼擔心的原因!
此刻,在蘇定方心中,肯定無時無刻不在堤防着李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