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韓公公面有難色。
“老奴今天到此,還有一事相告。”
喬師望一擺手,示意自己洗耳恭聽。
“這兩天含元殿上的事情鬧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廬陵公主、安平公主、南昌公主三人聽之後,便大鬧了掖庭宮!因此,萬貴妃鳳顏大怒。”
“喬將軍,這安平公主、南昌公主倒還好說,只是這廬陵公主可一直都是萬貴妃的掌上明珠啊,你此舉贏了倒還好說,若是輸了,三位公主說要讓你進內侍閹割乾淨,隨她們膝下爲奴爲僕。”
聽到這兒,喬師望一愣。
“韓公公,廬陵公主是萬貴妃的掌上明珠?”
“不錯!”
韓公公斬釘截鐵地回答。
按照喬師望的前身記憶,廬陵公主便是自己的結髮妻子,可按照歷史的記載,她不是生卒年不詳,母妃不詳麼。
“喬將軍!老奴該提點的都說完了,接下來你就自求多福吧,這三位公主精靈古怪,可都不是善茬,但願喬將軍能一舉滅掉突厥,從而迎娶三位公主!”
“迎娶三位公主?”
喬師望的詫異聲剛落,崔宣慶、崔恭禮二人便異口同聲地震驚道:“駙馬?”
方纔談話的時候,喬師望還曾說給他們個駙馬噹噹,轉眼間,就有三位公主要以身相許喬將軍了。
“喬將軍,三位公主可是在萬貴妃面前都打了保票了,說是隻要你替她們平定突厥還了她們的名聲,她們便願以你爲夫婿!”
話聲剛落,喬師望仿若走空了懸崖,一下子跌落萬丈深淵。
在他看來,整個天朝大唐上下的事情沒有他害怕的,哪怕是要他造反,他也是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可唯獨這唐朝駙馬是最令他頭疼的一件事情。
“呵呵……”
崔宣慶、崔恭禮見喬師望打了軟腿,並往他們這裡跌來,陡然間攀扶着他,還破天荒地樂了起來。
“好好好!!!”
這一樂,跟解恨一樣。
平頭百姓或許對成爲駙馬這一身份夢寐以求,可到他們眼裡,這駙馬可不僅僅是躋身人中龍鳳那麼簡單……
公主!金枝玉葉!這是一個多麼高貴的身份,可皇家的女婿哪有這麼好當的。
你跟她們能談三從四德嗎?
講了。
她們會聽麼。
你在她們面前能當家作主嗎?
皇家的主,誰能當。
做了她們的駙馬,就等於妥妥的中了頭彩——這就等於給李家天下送了一張賣身契一樣,想賴都賴不掉。
沒想到喬師望有這運氣,駙馬一來,還來三!更解氣的是,那三位公主還在萬貴妃那裡打了保票,這要不當駙馬,天理難容。
“喬將軍,沒必要這麼激動吧。”
說着,崔宣慶、崔恭禮一撞臉,先互相示着意,便將喬師望推起來。
“呼……”
喬師望暈暈乎乎地立定,先緩和着千愁萬緒。
“這雷劈的一點準備都沒有!”
喬師望自言自語地喃喃道。
“怎麼一來就來三,連個心理準備都沒有。”
喬師望的前身對駙馬可一點都不陌生!
據悉,在南北朝時期,有一位才高八斗的美男子何戢(ji)。由於他出生於書香世家,所以,宋孝武帝在爲愛女劉楚玉擇婿的時候,首當其衝地便鎖定了何戢。故此,宋孝武帝封劉楚玉爲山陰公主,並賜婚於劉楚玉。
劉楚玉雖然美似貂蟬,傾國傾城,可秉性上卻一點不輸春秋時期的夏姬。夏姬素有【殺三夫一君一子,亡一國兩卿】之稱,可與劉楚玉相比,她的道行可相形見絀。
須知,劉楚玉不僅是在公開的情形下給何戢帶了綠帽子,而且還帶了三十頂那麼多,這對誰,誰不感覺是晴天霹靂啊。
正所謂,皇庭內苑是非多,窈窕紅顏是禍水!
喬師望正是因爲知道這些事情,才如此懼怕,揪心扒肝。
半晌,韓公公見喬師望似乎略有焦躁。
“喬將軍,難道在突厥這件事情上真得是沒有把握。”
“這把握倒有十分,可三位公主的秉性,我可把握不準。”
韓公公一擰眉,狐疑道:“難道喬將軍對駙馬不稀罕。”
“這倒不是。只是這三位公主……”
說到這兒,韓公公好似明白了。
“原來如此,喬將軍擔心的是,三位公主嬌生慣養,又深受萬貴妃和高祖的寵愛,自然是不好掌控,而且一位公主都夠喝一壺了,一下子有三位公主,的確是無福消受。”
喬師望一聽,哭笑不得。
這都是哪跟哪啊。
我怕的是這個嗎?
見狀,韓公公心領神會,只笑了笑躬身道:“喬將軍,你休息,老奴這就該起身回宮了,這些教坊的姑娘們,老奴便給將軍留下了,聽老奴一句,不到突厥被滅,切忌走漏了風聲,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定!我送你!”
說着,喬師望一擺手,示意韓公公前面先走。
稍待,待韓公公坐上了回宮的轎子,喬師望方纔示意管家將一衆教坊裡的女子一併望環採閣領去。
“喬將軍!恭喜恭喜!!”
回至亭下,崔宣慶、崔恭禮拱手道喜。
“沒想到喬將軍會深受三位公主的喜歡,真是可喜可賀。”
喬師望點點頭。
“沒什麼可道喜的,你們也不例外,等滅了突厥,你們也逃不了駙馬的份。”
聞言,崔宣慶、崔恭禮一愣,不知所措。
咋地,滅突厥就敲定了,這不是八字還沒一撇的麼。
兩人正要擠兌遊擊將軍喬師望。
但見喬師望一轉身,揚長而去,只向他們揮了揮手,說。
“洗洗睡吧!好戲還在後頭呢,他日含元殿上自有分曉,館陶公主、真定公主我給你們預備下了,你們哥倆當上駙馬爺之日,是指日可待了。嘿嘿……你們就偷着樂吧。”
半晌,崔宣慶、崔恭禮才意識到,喬師望這是在逃避話題。
他們還沒有問到關鍵的答案呢。
定心丸呢?
這亂七八糟的教坊之女便是定心丸?
開什麼玩笑!
這檔子事若是讓陛下知曉,陛下還不龍顏大怒,咱們還不人頭落地。
“又給當猴子耍了?”
崔宣慶、崔恭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饒是對剿滅突厥胡虜更加沒底一樣。
盤下青樓、醉酒弄殿、打造棺材、截下教坊之女,這一件件一樁樁,怎麼看都跟突厥胡虜一事八竿子打不着。
明明十五日的期限即將到來,兩人只覺自己跟一個蠢材一樣,什麼都不清不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