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歌看到玉牌上的詩句,輕聲道:“唯有明君曲,偏傷遠嫁情。這句詩,我好像在什麼時候看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她也拿起一塊斷了的玉牌,手指輕輕地摩挲斷裂的地方,就是想不起來從哪裡見過。
“這玉牌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那從何而來?”
李憶安眉頭一皺,他用望氣術想看看上面殘留的氣,又什麼也看不到,說明近段時間沒有人佩戴,因爲玉會藏着佩戴者的氣,當初他曾用這種方法尋找李長歌。
他想演算一下,但又沒有足夠的線索提供演算,甚至還不知道這是誰的東西。
今天早上,玉牌無緣無故出現,但昨晚他們睡覺的時候,什麼感覺都沒有,這就顯得很詭異。
玉牌也不會突然到他們身邊,但到底是什麼人放到這裡,又沒有驚動到李憶安。
“誰有這個本事?”
李憶安心裡不斷地在想。
李長歌害怕地放下玉牌,拉緊丈夫的手,道:“夫君,會不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李憶安搖頭道:“應該不會,如果真的這樣,我們現在可能起不來了。”
如果把玉牌放下來的人,要傷害他們,有這種手段,昨晚他們就沒了。
“先收起來吧,雖然我不知道是誰送來,但一定有深意。”
李憶安輕聲安慰道:“有我在,會沒事的!”
李長歌微微點頭,輕輕往後一依,靠在自己丈夫懷中,她有些緊張的心,總算恢復正常。
今天是宇文戰回去的日子,李憶安幫夫人梳理好秀髮就出門,然後把宇文戰一直送到萬年縣城外。
“先生,到這裡即可,你們不用送了!”
宇文戰回頭說道:“妍兒,我們兄妹還欠着先生大恩,至今還未報答,你一定要好好保護夫人,不能讓夫人有任何損傷,知道嗎?”
宇文妍點頭道:“阿兄,這件事你從昨晚說到現在,已經是第二十七次了,你回去也要小心一點,那些人對我們很不好,要不是有伯父在,那裡早就沒有我們兄妹的位置了。”
宇文戰笑道:“行了,我都知道,回去一趟又不是送死,能有什麼危險?我先走了,把某些事情弄清楚,我再回來找你們。”
他背起了包袱,身邊也沒有馬匹,就這樣離開萬年縣,往大漠的方向回去。
“宇文兄的命格,被我改過,是個命硬的人。”
李憶安說道:“他回去不會出事,你就放心吧。”
聽到這麼說,宇文妍把皺着的眉頭微微鬆開,拉着小婉順的手回去。
剛走進萬年縣的時候,李憶安感覺到有人在身旁盯着自己,馬上順着那目光的來源看過去,卻空空如也。
“奇怪了!”
李憶安沉吟片刻,但沒有多想。
等到他們走遠了後,宇文盈在那轉角處走出來。
“反應還挺快!”
她冷淡地笑了笑:“我還會回來的,你們給我等着!”
說罷,宇文盈跟在宇文戰之後,回去大漠。
——
東宮。
李承乾把熱氣球和煙花都做出來,按照當初給李世民的承諾,他就得留在東宮,好好地學習治國之道。
至於安排去李憶安那裡的學習,也暫時停止,不是李世民不信任李憶安,是他不信任李承乾。
只要離開東宮,李承乾還不是放飛自我,他擔心李憶安管不着這逆子。
“殿下,你若是再心不在焉,臣只能去找陛下,讓陛下過來教導殿下。”
孔穎達看着心思都不在東宮的太子,忍不住說道:“李憶安只會誤了殿下,要不是他功勞甚多,臣一定請求陛下將他發配充軍!”
“孔師,你不要再說先生,我怕你忍不住又要暈過去。”李承乾隨口道。
“殿下,你……”
孔穎達好不容易纔從那陰影裡走出來,又聽到他提起這件事,差點連坐也坐不穩,痛心疾首道:“殿下,那李憶安害人不淺,殿下也學到那他的尖牙利齒,治國不是靠一張嘴就能治,唉!”
看到他一個搖搖欲墜的樣子,李承乾知道說錯了什麼,連忙道:“孔師不要激動,我怕你真的撐不住。”
孔穎達緩了好一會,呼吸恢復順暢,才慢慢地坐穩。
李承乾又說道:“誰說先生誤人,他還教過我很多治國的道理,和孔師你說的都差不多,甚至還要更好。先生雖然不在朝中,但他一直輔助陛下治國,從最開始的送糧賑災,再到科舉制度,以及是官營商業,這些孔師你也看得到!”
他就是不服氣,孔穎達憑什麼說先生的不好,繼續說道:“先生爲了治國所做的事情,不比孔師差多少。”
“昨天下午,我還聽陛下和傅公商議,如何整治佛門以富足大唐一事,最早就是先生所提出的,佛門藏污納垢,斂財無數,如果能把他們整治好,大唐國庫得多充盈。”
李承乾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得是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那是李憶安提出來的,隨口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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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孔穎達聽了很意外地看着他,似乎沒想到,整治佛門也和李憶安有所關聯。
最近朝廷要整治佛門,鬧得沸沸揚揚,雖然因爲使臣的事情,暫時擱置一段時間,但現在又開始了。
蕭瑀等人,依然劇烈反對。
奈何傅奕的手段很猛,絕對是有備而來,短時間之內,把長安內外各個寺廟,查了個遍,基本上都有問題,沒有乾淨的。
每一次蕭瑀和裴寂提出反對,傅奕都有足夠的證據來反駁。
佛門的事情,原本和孔穎達沒啥關係,隨便他們怎麼爭吵。
但和李憶安相關的,他就需要考慮一下。
“李憶安,是你自找的!我不會讓你繼續禍害殿下!”
孔穎達心裡想,口中卻說道:“殿下,你先休息一會,臣有事需要離開!”
說罷他走出東宮,又在想應該找誰比較好呢?
裴寂!
要說份量,裴寂作爲相公,要比蕭瑀更好一些,於是乎他找到尚書省。
“孔公,你有什麼吩咐?”
裴寂剛看到他進門,便迎着走過去。
“裴相,我是來告訴你一個秘密,但你千萬別說出去,這秘密來自於我!”
孔穎達把李承乾剛纔所說的話,完整地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