佇立在城樓上兵衛亦是沒有看清楚,只聽到呼嘯而過的破空聲,甚至都未曾看清究竟是什麼。
只是隱約看到一枝約有半個手腕粗的箭矢,連帶着王徹義肥胖的身軀,掠向後方。
不過很顯然對方並未給到任何喘息的機會,巨大的箭矢接連而至。
哪怕是兵士匆忙舉起盾牌,也絲毫阻攔不了箭矢的攻勢。
“這到底是從何處而來的敵襲!”
“這箭矢有古怪,太過鋒銳了!”
“盾牌絲臺抵擋不住,我們還是扯推吧。”
一時間,城牆上方哀嚎遍野,自遠處激射而來的箭矢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們打得丟盔卸甲。
最爲關鍵的是,對面的弓箭手似乎不知疲倦一般,箭矢絲臺沒有停歇的意思。
而此時,就連城門外的千牛衛也驚呆了,上空的箭矢好似要將蒼穹撕裂,發出刺耳的破空聲。
王京景驚愕地向後望去,只見在他們後方大約十丈左右的地方,有這一排模樣奇怪的巨型器具,而那箭矢正是從模樣奇怪的器具中射出的。
在那器具身後,只見一衆身着甲冑的兵士,正在搬着箭矢往器具上裝載。
而那些甲冑清一色的便是唐朝軍隊的甲冑。
王京景沉默片刻,而後轉頭看向秦壽,沉聲道:“王爺,他們是何人?”
其實秦壽是不想暴露此事的,他對於雍州城的兵士是懷有一些希望的,可誰承想這羣人從骨子裡便爛透了。
既然爛透了,那便全部清算好了。
而那奇怪器具正是秦壽在系統商城裡購置的攻城強弩,足足十臺,在如今的唐朝,可以稱得上是降維打擊。
而控制着攻城強弩的,正是秦壽手下的鐵鷹衛。
面對着王京景的質疑,秦壽同樣擺出一副震驚的樣子,道:“大人,這羣人難不成是你請來的援兵嗎?”
“他們同樣穿着的是正規的甲冑啊?”
甲冑,自然是秦壽從商城中購置的。
相對於之前爲鐵鷹衛置辦的精鋼甲冑,這些唐朝甲冑的價錢不過是灑灑水。
看着秦壽的模樣,王京景揺了搖頭說道:“這些兵士的的確確是我大唐的兵±,只是他們操縱的那些器具,又是何物?”
“在下從未在任何地方見過這種威力巨大的攻城器具。”
秦壽則是嘴角抽了一下,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向王京景,說道:“不是,王大人身爲兵士都不曾見過這些器具,我一個閒職文官的王爺,又從何得知這些事?”
這話恕的王京景一時愣住了。
他看向秦壽,後者則是皺着眉苦思着,看起來他也極爲好奇此事的樣子。
王京景深呼吸口氣,穩定心神,他很想指着秦壽質疑。
比如說爲何還未開戰,王爺便對攻城勝券在握。
又比如說爲何在王爺擲出長槍後,這羣人便突然冒了出啦。
只是現在的情況,卻不容他詢問。
如今城牆上的兵士被突然襲擊的箭矢打得措手不及,按理說此時正是攻城的良機。
但是又一個難題出現在衆人面前,沒有攻城梯,又該如何攻城。
王京景自城樓收回視線,剛要詢問秦壽。
卻只見秦壽已站起身。
“王爺,你這是?”
秦壽並未回答,在箭矢激射的過程中,他飛快地跑向城門。
“王爺!”王京景頓時心中大驚,連忙指揮千牛衛跟上,”保護王爺!”
而秦壽的速度快到極致,此時已極爲接近城門,在城樓下,縱身一躍。
直到秦壽踩着巨型箭矢迅速往上時,王京景終於明白了。
那些巨型箭矢自下至上,呈現出一種梯形,而最頂端的正是設王爺當初擲出的那杆長槍!
一瞬間所有的事他都想通了,誠然,這些巨型箭矢給護城兵士造成了極大的威脅。
但是隻要他們趴下城樓,只要千牛衛他們沒有攻城梯,雍州城依舊堅不可摧。
然而現在卻是不同,溼王爺的長槍極爲接近城樓頂端,以長槍爲標記,遠處的巨型箭矢釘入城牆,形成了人爲的攻城梯!
只是,僅憑王爺一人,如何抵禦的了城牆上的衆多衛兵。
而且還有這不分敵我的巨型箭矢!
就在秦壽攀登巨型箭矢的過程中,遠處凌厲的箭矢突然拔高了高度,自城牆的頂空呼嘯而過。
一支接着一支,氣勢很足,但卻少了些殺傷力。
也就在這時,秦壽終於攀登到了龍膽亮銀槍所在的位置,只見他屈身,雙腿驟然發力,竟將那龍膽亮銀槍直接拔了出來,順勢躍上城牆。
也就在這時。
巨型箭矢停了下來。
王京景能夠聽到身後整齊的行軍聲,漸行漸遠,似乎並未有參戰的意思。
但他卻無暇顧及這些,因爲現在漫王爺已經孤身一人迎戰雍州城的護城兵衛。
“千牛衛兵士聽令,隨我一同攀登攻城梯!助源王爺一臂之力!”
王京景在宮城內待了許久,已經很久未曾上過沙場,更是很久沒有見過有這樣的少年,爲救百姓而奮不顧身。
此刻,他雙眼通紅,只能暗暗祈禱着溼王爺千萬不要出事。
而雍州的護城兵衛察覺到了事情的詭異,卻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看到先前立在城門下喊話的設王爺已持槍登上城牆。
不管如何,解決掉眼前這個少年,而後毀掉那些巨型箭矢,成爲了他們的重中之重。
秦壽在登上城門後並未直接持槍殺出去,而是守在自己的登城的地點,他要守候這唯一的登城路徑。
而此時,護城兵衛已持着長槍將秦壽團團圍住,要毀掉登城梯,只有先殺了秦壽。
秦壽冷冷看着這羣喪心病狂的兵士,寒聲道:“雍州城內,瘟疫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而你們卻因着私慾,置他們於不顧。”
“你們良心何在?”
護城兵衛並未答話,在一聲令下後,齊齊舉着長槍朝着秦壽刺來。
秦壽從來沒有想過成爲什麼英雄,或者成爲什麼救世主。
或許在他很小的時候有過這樣的念頭,但隨着年歲的增長,這些事早就被他心記了。
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一個人。
會心痛,會悲傷,會憐憫,會開心的人。
他有着七情六慾,有着喜怒哀樂。
所以他爲被欺負的妮妮憤怒,會爲茶笙而不平,更會爲雍州城數以萬計的百姓而悲傷。
所以他選擇了強行攻城,選擇不計後果的叫鐵鷹衛出現在王京景的視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