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裡話外的意思,其實就是我都把這麼珍貴的東西拿出來請你喝了。
你可不要太砍價啊。
聽着這話,秦壽也不揭穿。
笑了笑,輕輕端起酒杯,飲了口,讚歎道:“果然是好酒,想必能釀出此酒的人定是英俊瀟灑之人。”
蕭錯愣了愣,雖說纏夢釀是一等一的好酒,你要誇釀酒人技藝好那倒沒啥。可這酒再怎麼好,也跟相貌沒啥關係啊。
不過畢竟是肥羊,蕭錯也順着應了下,道:“不僅如此啊,那小李公子可是滿腹詩華。”
“在若水詩會上斗酒詩百篇,更是一首《明月幾時有》名動長安。”
“還有房杜兩位大人爲其親自下公堂,真乃奇人也。”
聽着吹捧,秦壽心裡是美滋滋的。
但他此次前來是爲了買賣,當即開門見山道:“蕭兄,不說這個。”
“我此次前來,正是爲了蕭家清明渠那座山。”
蕭錯笑着看秦壽,道:“這個…清明渠那座山嘛,是個好地方啊,有山有水,鬱鬱蔥蔥,是個風水寶地啊。”
秦壽眉頭挑了挑。
就那滿山硝石,種啥啥不成,還能是風水寶地。
其實蕭錯心裡也迷糊,這長安城誰不知道清明渠邊的那座山是荒山,這些年來種啥啥不成,這人買這座山幹什麼?
不會是虎吧?
但有一說一,能多坑點就絕不少坑。
蕭錯一擺手道:“不賣不賣,那麼個好地兒,少於三千兩都不賣。”
“唉,好地方,好地方啊。”
秦壽皺了皺眉,三千兩買座山,說實話不算太貴。
但,一座荒山,你要三千兩,那是不可能買的。
秦壽尋思片刻道:“五百兩,當場交割,現在就去牙行。”
對於這座山的預算,秦壽控制在五百到一千兩之間。
他不在乎能不能種地,他在乎的是一整座硝石礦。
蕭錯愣了一下,雖然砍價砍得是狠了些,但五百兩買座荒山,這人沒毛病吧。
那荒地可種不出來什麼糧食啊。
但隨即,蕭錯做出爲難的樣子,說道:“不行不行,這太便宜了,最低一千五百兩。”
秦壽道:“七百兩。”
蕭錯揺了搖頭,”太少了太少了。”
“那打擾了。”秦壽眯起眼,站起身作出欲走的樣子。
見到秦壽要走,蕭錯頓時急了,”且慢!”
“一千兩,一文錢都不能少了,不然小兄弟要走我也就不攔着了。”
“一千兩已經是很優惠了,這可是祖上留下的,一千兩我也是心疼啊!”
“這樣罷,一千兩,連着方圓三裡的地,雖說周圍都是山頭,但也挺肥沃的。”
“一併送給你了。”
說實話,一千兩,那座山加上方圓三裡的地,足有十三裡那麼大。
很便宜了。
雖說並不肥沃,可秦壽也不是用來種地的不是?
方圓十三裡,能建不少火藥工坊。
況且自己手中掌握着無數先進的技術。
在這方圓十里地,那說法可就大了去了。
秦壽心動了。
他略作思量,看着蕭錯說道:“就這樣吧,我這就回府上取錢。”
“蕭兄拿着地契,我們在牙行碰面。”
蕭錯點點頭,心中狂喜不已。
一座荒山而已,白送給別人,別個都懶得種地的地方。
如今居然賣出來一千兩的價錢。
這要是讓爹知道,那還不得誇自己是爹爹的好大兒。
在送秦壽出門時,蕭錯笑道:“跟小兄弟這樣的人合作,就是痛快。”
“對了,忘了問小兄弟尊姓大名?”
秦壽笑道:“長安縣,秦壽。”
蕭錯哈哈笑道:“李兄弟…”
嗯?
不對勁。
等等!
秦壽,這名字怎麼這麼熟悉?
臥槽?
不就是剛纔自己誇讚的那個小李公子嗎?
蕭錯的心情頓時有些難以言喻了,合着自己吹了半天,正主就坐在面前呢?
接下來倒是沒什麼了,倆人分別帶着對方需要的東西,在牙行簽了契約。
看着滿滿兩牛車的銅錢,蕭錯眼睛都直了,呼吸緊促,有一種頭暈目眩的幸福感。
一千貫,這可是俺爹多少年的俸祿啊。
—千兩買座荒山。
這是不是有'才'的人,都比較虎啊。
蕭錯心裡感慨,親切的拉着秦壽的手道:“好兄弟,以後咱們就是世交了,有空常來兄弟家裡坐坐。”
“我這人說話比較直,從不藏着掖着。”
“總之,你就是我兄弟。”
“兄長我可真是喜歡你!”
秦壽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將地契塞進懷裡。
行禮告辭之後,轉身消失在人羣中。
蕭錯看着秦壽的背影,怔怔出神,良久才笑眯眯地對着旁邊管家道:“這小李公子,果真是風度翩翩。”
“哦對了,管家,你回去查下看看還有荒山沒?”
“我要問這小李公子還買不買了。”
其實現在秦壽的心底是有些激動的。
雖然這座山正好是自己的最高預算買下的,附贈的三裡地確實意料之外。
血賺。
那塊兒地界他是根本不打算種植糧食的。
雖說前面他一直慫着,還有個混吃等死系統。
但作爲一個穿越者,他是有着自己的野心的。
掌握着這麼多先進的技術,秦壽覺得如果不造個反什麼的,似乎有點對不起自己了。
而這座山頭,堆滿火藥原材料的山頭。
徹底讓秦壽的心躁動了起來。
前世的米國是怎麼發家來着?
不就是靠軍火?
而自己現在擁有的,無論是火藥技術,還是精煉鐵銅等技術。
不都是可以製造軍火的技術?
火藥工坊,軍工坊,軍事基地…
此時已近黃昏,斜陽微灑在臉上一片金黃。
秦壽緩緩收回思緒,不行不行,越想越離譜了。
畢竟以自己現在孤家寡人的處境,有什麼技術,自己都很難保住。
秦壽拿到地契後,沒有着急去收購龍首渠處的硝石山。
畢竟那座硝石山是崔氏所有,崔氏的人是認識自己的,若是貿然行動,難免會露出什麼風聲。
於是秦壽徑直去了裴氏的府邸。
裴寂現在雖仍是宰相一職,但近些時日在朝上過的並不順。
僧人法雅被抓,陛下讓杜如晦嚴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