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此話一出,頓時惹得衆人倒吸了口涼氣。
陛下這是勢必要把硝石山全部掌握在皇室手中啊。
秦壽饒有興趣地看向那位少年。
少年卻是連眼皮都沒擡一下,薄脣輕啓道:“六千二百貫。”
秦壽輕笑道:“若是如此叫價下去,怕是要遠遠超出硝石山的價值了。”
“成一樁虧本買賣了。”
此言落定。
這少年居然緩緩睜開眼眸,露出一絲笑意。
他嘴角嚙笑,凝望着秦壽道:“太子殿下的話是否有些違心了?”
“這硝石山的價值,可不僅僅限於此哦。”
說着,少年便把手放在嘴邊握成拳,而後猛地一張,與此同時口中發出”砰”的聲響。
見到此狀,秦壽身子微僵,瞳仁猛地一縮,有震驚之色自他眼底悄然而逝。
他下意識便將這動作與火藥聯繫到了一起。
但是,火藥這種東西,應在唐末才被人發現其作用。
而在貞觀年間,硝石最多也就是被拿來煉丹。
秦壽趕忙收起震驚神色,神態佯作鎮定道:“不過是製冰罷了,過了大伏天,也就一文不值了。”
“何來的價值?”
少年展顏一笑,緩緩站起身說道:“我本就是爲了見一見傳聞中文武雙全的太子殿下而來,既然殿下來了,又如此說了,那我也便不再堅持了。”
“這座硝石山在下就不爭了。”
“我於月影閣訂了一桌酒宴,還請太子殿下賞臉,前來一敘。”
最終。
硝石山的價格因爲少年的棄競,王京景以六千貫的價格購置了這座硝石山。
如此一來,李世民的小金庫可謂是花了個乾乾淨淨。
而秦壽此刻的心情並不算好,他凝視着少年緩緩離去的背影。
陷入了沉思。
午時。
秦壽終究是如約來到了月影閣。
先前少年的種種表現都讓秦壽產生了一個驚人的想法,那就是少年與自己一樣,也是一位穿越者。
否則又怎麼暗示自己硝石的其他作用。
少年的僕從早已候在月影閣的門口,在見到秦壽下車之後,緩步走上前去。
“太子殿下,請隨我來。”
古香古色。
少年手中把玩着一瓶精緻的香水,微微搖了搖頭。
便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少年挑了挑眉,說道:“請進。”
僕從微微躬身,恭敬道:“太子殿下,請。”
秦壽皺了皺眉,一臉嚴肅地走進廂房。
少年放下手中的香水,擺在桌上,輕笑道:“久聞大唐皇子李源殿下文武雙全,今日一見當真是如此。”
“莫說這文武,就說商謀也是極高的。”
這一番話,已是將自己不是大唐人的消息表露無疑。
秦壽微微眯起眼,輕聲問道:“敢問閣下是何許人?”
“想必應該不是我大唐子民吧?”
少年微微歪了歪頭,思索片刻後,突然笑道。
“算起來,我大概是吐蕃第三十三任贊普,不過我倒更傾向於吐蕃王朝立國之君這一個稱呼。”
吐蕃第三十三任贊普,吐蕃王朝立國之君。
秦壽心神劇震,這麼說來,眼前這人正是當今吐蕃的贊普--松贊干布。
按說起來,身爲吐蕃權勢頂端的存在,不會隨意出訪他國,但眼前這位卻沒有絲毫顧忌,竟微服潛入長安。
不可謂不大膽。
秦壽微微蹙眉道:“原是吐蕃贊普,只是不知閣下爲何不去見我父皇,反而要約我在此相見。”
“若是傳出去,怕是對你對我都算不上好消息。”
松贊干布卻沒有接秦壽的話,而是拿起桌面上的香水,意味深長道:“水生香調,主要含料有:睡蓮、蓮花和香草等一些水生鮮花。”
“水生調香水與天然派的古典香水相比,少了豐富複雜的層次感,但卻多出了輕盈通透的靈氣,正適合在夏天的時候用。”
這一席話,頓時叫秦壽心中的猜疑更加確信了幾分。
眼前這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松贊干布,或者說松贊干布軀殼裡的寄宿着一個來自後世的靈魂。
“哦對了。”松贊干布似是想到了什麼,輕輕將香水放下,咧嘴笑道:“我差點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這裡有一首殘詩,還想請問太子殿下能不能對的出來。”
“上半句是--奇變偶不變。”
秦壽:“……”
這特娘再明顯不過了,眼前這個混賬就是一個穿越者。
而且還偏偏穿越到了松贊干布的身上。
這特麼連小說都不會寫兩個穿越者吧?
秦壽滿頭黑線。
松贊干布一臉好奇,道:“難不成太子殿下前世是文科生?”
秦壽差點沒一口老血噴死眼前這傢伙。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是誘導公式的口訣。
哪怕是文科生也都對這口訣瞭然於胸,你在這兒賣什麼乖呢?
秦壽深呼吸了口氣,緩緩開口道:“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松贊干布想了想,說道:“大概就在剛剛平定內亂的時候吧。”
說着,松贊干布露出一絲落寞的表情,低聲道:“說起來這松贊干布還真是有夠倒黴,剛剛平定內亂還沒來得及大展宏圖就嗝屁了。”
“世事無常啊。”
秦壽冷聲道:“使節團的來臨,也是你所下令的對吧?”
松贊干布不置否認,聳了聳肩道:“當然。”
“畢竟我也想弄清楚除了我之外,還有沒有別的穿越者來到這個時代。”
“你說這不就巧了,還真讓我遇到了。”
說着,松贊干布搖頭嘆息道:“不過你們大唐人還真是不地道,贏了就贏了唄,還特孃的把我的人給扣下了。”
“要知道那桑吉戈雅好歹也是我吐蕃的聖女啊。”
“而且,若是不我假意與突厥聯合,突厥人怎會突然不自量力起來?”
“說到底,你還是得謝謝我啊。”
如此一來,吐蕃人在大唐最爲危急的時候,並未選擇趁虛而入,而是撤兵叫李薰兒能夠率兵回援一事,也就能說通了。
秦壽沒有理會他搞怪的話,詢問道:“你的系統,是什麼?”
相對於雜七雜八的,他還是比較在意這個。
若是對方的系統比自己的坑比系統強,那豈不是糟了。
“系統?”松贊干布撓了撓頭,疑惑道:“怎麼,現在系統都是穿越者的標配了嗎?”
“我可是啥都沒見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