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人生中第一次,秦壽心裡沒底啊。
早早地五更天就睡不着,爬起來洗了個澡,又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自認爲最有排場的衣服。
可以說這次是秦壽打扮的最認真的一次了。
秦壽出門去租了輛馬車,畢竟是去提親,不能再牽着牛,那太丟面子了。
只是一切準備就緒,秦壽卻犯了難,這聘禮都該準備些什麼呢?
正在這時,王柳二人來了,看到秦壽精心打扮的樣子,不由得有些好奇。
“公子這是去做什麼啊?”
秦壽略作猶豫,開口道:“今日我想去跟房姑娘提親,只是不知道都要準備些什麼。”
這話一說出口,王柳先是一愣,隨機喜出望外道:“公子終於要跟房姑娘提親了?”
秦壽有些詫異,點了點頭。
可誰知那陳毅卻苦着臉從兜裡摸出十文錢遞給王柳。
秦壽滿頭黑線,合着這倆傢伙還因爲自己這事打賭了?
王柳笑眯眯地收起銅錢,對秦壽說道:“公子這事簡單。”
“你可拉倒吧?”陳毅笑罵道:“你老光棍一條,知道個P、”
王柳不服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了?”
秦壽:“……”
雖然道理是這麼個理兒,但聽着怎麼這麼彆扭呢?
“行了行了,你快說說都要準備什麼?”
王柳也不賣關子,說道:“一般來說,聘禮固定爲九種:合歡、嘉阿禾、阿膠、九子蒲、朱葦、雙石、棉絮、長命縷、乾漆。”
“不過,這只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的聘禮,至於那些富貴人家,就不太清楚了。”
聽完王柳的話,秦壽也犯了難,他總感覺這聘禮是有些簡單,甚至說廉價了些。
在前世看的電視劇裡,動輒黃金白銀的下聘禮,就連稍微有點地位的人家都得白銀百兩什麼的。
秦壽也想這麼奢侈,畢竟房姑娘是名門望族,你提着一堆這東西,這不是給人落笑柄嘛?
秦壽自己是無所謂,關鍵是他不想讓房姑娘受這委屈。
正躊躇不知怎麼辦的時候,老李來了。
嘿,你說巧了不是。
秦壽正愁找不着人坑錢呢。
這就有肥羊送上門了。
而此時的李世民也是一肚子委屈,昨日心血來潮去了趟李淵那兒。
結果別說經驗了,還被李淵明嘲暗諷了好一通,最後還是氣呼呼地從殿裡出來。
不過總歸還是要給秦壽一個住處的,總住在西市也不像那回事兒。
於是一下了早朝,趁着魏徵那老傢伙不注意,便領着長孫皇后偷偷跑出來了。
一見到老李,秦壽就動起了崔氏那座山的注意。
畢竟硝石含量在長安附近的山頭排第二,最起碼不能落在崔氏手中。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一進門,秦壽立馬就迎上去了。
“哎呀,老李孫姨娘呀,這麼久不見,甚是想念啊!”
秦壽這次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歡迎,絕無半點虛言。
而李世民則是心底猛地一顫,被秦壽這熱情的態度給弄得,渾身有點不自在。
總感覺有點大事不妙的意味。
長孫皇后掩着嘴笑道:“今個兒遇到什麼事兒了?這麼高興?”
秦壽笑眯眯地把兩人迎入正堂,讓王柳把千金醉端了一罈上來。
要說平時,李世民是巴不得嚐嚐這千金醉。
之前秦壽送給李世民的那幾罈子早就被喝完了,最近又被政務纏身,就一直沒得空來。
說起這個,李世民就有些幽怨,我不來,你還不知道讓孫姨娘給我捎帶些回去?
只是現在,李世民被秦壽這反常給整的頭皮發麻。
眼看着秦壽倒了滿滿一碗,李世民心中的忐忑到了頂點,慌忙說道:“哎哎哎,這大清晨的,就不喝酒了。”
秦壽滿不在乎的說道:“沒事沒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好久沒見了,咱們多喝點。”
李世民頓時臉有些苦色了,完了完了,這小子絕對肚子裡有壞水。
長孫皇后看着這爺倆兒,其樂融融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一想到再過不久設兒就要進宮陪自己了,心中更是歡喜。
也跟着說道:“孩子,給姨娘也倒上點。”
“今個兒姨娘高興,咱們一起喝點。”
此話一出,叫其他兩人齊齊一愣,秦壽隨即反應過來,給孫姨娘也拿了個碗倒上。
秦壽今天的目的很明確,就是把老李灌醉,然後忽悠他買下自己手中裴氏的那座山頭。
要不就忽悠老李加盟自己的千金醉。
反正今天不從老李嘴裡摳出聘禮錢,今天老李就別想走出這個門。
那秦壽直接端起一碗酒說道:“我先敬你一碗,你隨意。”
作爲長輩,李世民自然不甘示弱,跟着就是一碗。
而長孫皇后自然是看出秦壽想給李世民下套的念頭,所以說自己也要喝酒,就是要堵了李世民的後路。
李世民是哭笑不得,看來這娘倆兒是合計好了,今天是非要坑自己一把了。
不過他倒是不擔心,畢竟自己好歹也是號稱千杯不醉的人兒。
就秦壽這酒量,他還不信灌不倒他了。
還沒放下碗,誰知長孫皇后就舉起碗,說道:“夫君,我也敬你一碗。”
“不過我酒量小,我隨意,你幹了。”
李世民:“……”
什麼啊,怎麼還有這說法?
秦壽也被逗得直笑,幾人推杯換盞,不一會兒就有些微醺了。
也就在這時,秦壽輕咳了聲,剛要開口。
李世民反而搶先說話了。
“小李,我跟你說件事。”
“我之前不是說有個失散多年的兒子嗎?”
“最近找到了。”
這話一出,秦壽人都傻了。
臥槽?
這麼勁爆的嗎?
怪不得老李最近也不來了。
敢情是找到自己兒子了?
轉念一想,秦壽又有些疑惑了。
不對啊,孫姨娘昨天才來,怎麼沒說這檔子事呢?
朱雀大街,月影閣。
不論晝夜,月影閣內的熱鬧是很少會退卻的。
即便是晌午,依舊人聲鼎沸,絲竹琴瑟聲悅耳。
但今日不知爲何,月影閣停業了。
柳如煙的妝閣。
案牘前。
一名面帶猩紅面具的中年男子,正在聚精會神地作畫。
而柳如煙臉色十分複雜。
看着面前這位被面具遮了容顏的男人,身子不自覺有些顫抖。
不寒而慄。
正是此刻她內心最貼切的寫照。
柳如煙小心翼翼地沏了杯茶,動作極爲輕盈地將放在桌邊。
案牘上的畫中,一大一小兩隻雀兒栩栩如生,似乎是在對峙。
不知過了多久,男子纔將畫筆放下,捏起茶杯。
男子饒有興趣地把玩着茶杯,緩緩開口道:“爲什麼沒有殺他?”
柳如煙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