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爺,東市和西市的情報網絡已經成型了。”
齊平彙報的時候波瀾不驚,但內心起伏還是不小的。
黑市之中,多有售賣消息之人,這些人以各種各樣的消息作爲生意,金錢的交易伴隨着的就是血腥,黑市中一條消息通道,往往需要幾年甚至數十年進行打造。
如今齊平在東市和西市的消息網絡初具模型,但問題也不小,畢竟齊平能控制的地方還是級別太低,在某種意義上講,這些消息都只是一些普通人之間隱晦的消息,並不屬於真正的上層信息。
齊平現如今最頭疼的也是這一塊。
李輝倒是沒有太多的感覺,淡淡點頭,緩緩靠在椅子上,微微側目,“齊平先生覺得,如果黑市和我們競爭,我們勝算幾成?”
齊平愣住了,侯爺這個問題並不簡單。
黑市就像是長安之中的一顆詭異的黑色桃花,在整個長安鶯歌燕舞,粉墨登場之中,扮演一種不光彩的角色,各種場面上見不得光的事情,在黑市之中都可以買到。
“侯爺,咱們和整個黑市比起來,似乎還是有些差距的。”
李輝點點頭,“那如果黑市沒有了呢?”
齊平從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黑市怎麼可能沒有呢?
黑市的存在可以說是歷史久遠,李始皇之時就有了,那時候李都咸陽,黑市就存在着,方式極多,充滿了各種各樣的暗地裡的交易,比如丹藥,比如民冋的藥方,比如毒藥。
到了漢朝之時,長安寓意爲長治久安,帶着大漢王朝的意志,成了政治中心,文化中心,經濟中心。
那時候的黑市,就已經開始蓬勃發展了。
在漢朝之時,黑市之中,你可以買到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只要你找到合適的人,你可以買別人的項上人頭。
找到了合適的人,你可以買任何女人,任何男人。
曾有傳聞,漢朝之時,黑市之中有貴婦看上哪家年輕男子,求之不得,在黑市之中開價。
南北朝之時,長安更加紛亂,黑市大行其道,規模空前。
隋朝之時,長安改名爲大興城,這樣的城池之中,在隋朝興盛之時,黑市幾乎要被剷除。
但楊廣在位期間,黑市再度出現,那時候,不良人也聲勢正高,這樣的情況之下,黑市和不良人互相勾結,竟然很快就形成了一條產業鏈。
如今大唐雖然已經安定,經過了武德年間的發展,黑市已經銷聲匿跡,但始終是存在的。
這樣的黑市,幾百年都不倒,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候被連根拔起呢?
齊平搖搖頭,“侯爺,很難,很難,難於上青天。”
李輝冷冷一笑,“黑市這種東西,存在即合理,齊平先生不要想那麼多,至少我們在黑市之中,還有一席之地。”
“之後如果在消息買賣上有衝突,先讓着。”
齊平會心點頭,“是!”
他已經明白了李輝的意思,這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李輝其實非常清楚,黑市這種東西存在的原因就是因爲皇權這一顆太陽照不到所有地方,天子腳下,眼皮之下,竟然還有黑市,更何況整個大唐了。
如今想要徹底剷除黑市,那得先讓天下百姓富裕起來,到時候黑市之中的交易就不再光彩,也會不復存在。
“還有,目前的情報儘量以商業情報爲主,給和琛提供便利。”
“可以慢慢培養自己的人,給他們提供一些訓練,讓他們出現在大唐任何需要的地方。”
齊平用力點頭,“是,侯爺!”
李輝起身,齊平離開之後,他腦海之中突然蹦出一個想法。
要不要搞個學校?
算了,現在的李輝還是低調一些吧,學校這種事情必須要從長計議,畢竟如果一個後世規模和教學方式的學校出現在唐朝,對這個時代的衝擊是巨大的,對於李二的皇權衝擊也是巨大的,到時候麻煩多,一身騷。
但人才是真的很急需,最起碼單單靠着目前搞什麼產業培養什麼人才的套路,大唐真正成爲世界霸主的日在還遠着呢。
“罷了罷了,先種地吧,李二封我侯爵,不就是讓我好好種地嘛!”
李輝淡淡一笑,自言自語,嘴裡的一根菸已經燃到了盡頭。
深夜的長安,說書人又出現了,長安城裡狎妓的人比起聽說書的人要少太多。
畢竟狎妓是需要本錢的,而說書的話,幾文錢足矣。
說書先生一場接一場,報紙上的西遊故事成了他們最好的靈感來源。
其中涉及到大唐皇帝的部分,他們更是充滿了想象力,輕描淡寫,語氣急轉,卻時不時緩慢下來,給所有聽衆留足了想象空間。
“那東海之上,孫悟空……”
李輝搞出來這個故事之後,整個大唐的男人們陷入了狂熱之中,孫悟空就像是一個戰鬥的英雄一般,在唐朝這種崇尚武力的人們心中,那就是最牛逼的存在。
和琛現在就在教坊司之中,今夜教坊司雖然廣告效果極好,但教坊司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消費得起的地方,於是乎,教坊司正中間歌舞環節結束之後,一個老頭子顫顫巍巍拿着驚堂木緩緩走了上去。
啪!
一聲脆響傳來,驚堂木重重落在案上,剎那間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這種情況出現在教坊司,絕對是不可多見。
平日裡教坊司一到夜裡,各種喧譁之聲幾乎可以傳到街道的盡頭,如果不是西遊故事的魅力,估計這種情況永遠也不會出現。
果然,天下的男人們都喜歡西遊故事,果然天下的男人們都不管西遊故事裡的美貌妖精,不管美女畫皮,只想看猴!
和琛極爲開心,教坊司的當家的是個年近四十的女人,說她年紀大了吧,她臉上似乎並沒有任何歲月的痕跡,看起來和一般二十七八的少女沒有任何兩樣。
但如果說她依舊年輕,她身上傳來的各種各樣淪落風塵的味道,時不時就會展現出來,這種傲嬌地讓人無法拒絕的魅力,似乎在昭示一件事,教坊司這個地方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