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李輝年紀並不大,這個年紀可以說是大唐少年兒郎最好的年齡,十六歲在後世也是一個花季少年。
但很不幸,這是封建社會,是古代。
在這個時代,十六歲意味着一個人可以站出來承擔家中的責任,成爲一個男人了。
女人,到了十四歲就可以嫁人了。
男人到了二歲不娶親就已經成了大唐的剩男。
這樣的時代,讓李輝自己也猝不及防。
李文瀚抓獲盜賊,趁着程文進還在侯府之上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侯府,手裡還拎着禮物,神色變得異常恭敬。
“侯爺,下官覺得縣尊喝多了一定會迷失方向,特意來接他。”
說是接程文進,其實就是來給李輝送禮。
“你帶這東西是什麼意思?”
那是兩盒梨花酥,乃是長安陳記的良品,在長安之中頗有名氣。
可見這貨一定跑了一趟長安,從他身上已經被汗水澆透就可以看出來。
李輝也不點破,只是淡淡問道,
李文瀚也沒有尷尬,而是大大方方說道:”侯爺,今日您一席話點醒了下官,這點禮物算不上名貴,卻代表着下官敬仰之情,報答之心。”
“古人常言,朝聞道,夕可死矣,我自認爲還算聰明,但今日總算是見到了這世間第一聰明人的風采,從今以後,下官當用心在縣務之上,他日讓侯爺記住屬下的名字。”
李輝沒有答話,一旁的李七十接過了李文瀚的東西。
李文瀚臉上有些激動,大唐樂天侯接收了禮物,就是接受了自己的感激。
而突然間,李輝轉身之後又回頭說道:”接受你的禮物是看在程文進的面子上,他一個老人,做事不容易,你在他身邊好好學習,藍田的功績自然不會少。”
“你真以爲陛下在胡亂分配士子到各地?”
“陛下這是在給你們下考題,這一道考題,是以天下百姓爲題,就看你們誰解答得好。”
李文瀚皺起眉頭,眼中猛然間出現了亮光。
他從沒有想過陛下將他親自調配到藍田是這個意思。
他一直以來都認爲,自己的才華被那些朝中有關係之人擠走了,自己在朝堂的第一步就走得如此不順,那以後 ……
灰心喪氣之下,他打算就在藍田混日子了。
可殊不知,李二看人那麼準,自然將最有潛力的人送到最爲艱難的地方,只有那些紈勞子弟,不學無術之人,纔會留在長安之中,原因也很簡單:看好他們,不讓他們鬧出幺蛾子。
貞觀二年的大唐,經不起任何的折騰。
李文瀚王者李輝的背影,突然間眼眶溼潤,“我真是個蠢蛋!”
“我真是個蠢驢!”
“原來陛下是這個意思,難怪,難怪!”
這一刻,李文瀚朝着李輝的方向深鞠一躬,他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安靜地在門口等候着程文進出來。
和琛這一次送來的銀兩還是五十萬兩,現在李輝家裡的存銀至少也是二百萬兩了,這個巨大的數字讓李輝自己也感覺頭疼。
“縣尊,縣衙破舊無比,本侯打算翻修一下,縣尊意下如何?”
二百萬兩,在這個時代是真的花不完,建造侯府前前後後,總共才花了不到五十萬兩。
建造民房乃是利民工程,李輝本以爲可以大量消耗庫房之中的銀兩,但很不
幸,也只花了不到十萬兩,甚至連建造集市的銀兩也算上,也不過區區十五萬兩。
現在的錢,還是非常值錢的。
和琛打着酒嗝就走了,留下程文進醉醺醺地在侯府門口發酒瘋。
“李輝,我跟你說,我老了,但是大唐還年輕。”
“我以後死了,大唐還在!”
“呵呵呵,李輝,這裡面就有你的功勞嗝~”
一時間,李文瀚鼻子裡全都是酒後的惡臭味道。
李輝擺擺手,示意他們路上小心,自己就轉身回去。
春天的夜裡,總是有小貓在心頭撓,外面的野貓一整夜不睡,卩苗卩苗卩苗發情地呼喚着伴侶。
李輝躺在牀上,感覺身體裡面莫名其妙多了一絲躁動。
王灼灼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李輝,“李輝,我們什麼時候成親啊?”
李輝摸着王灼灼的腦袋,“快了,就看你爺爺什麼時候點頭了。”
沒有成婚的少年和少女早就住在了一起,而侯府的人也已經把王灼灼當成了主母,雖然年紀很小,但王灼灼的武力值高,侯府上下都知道一句話:可以和侯爺說笑,但千萬不要招惹主母。
王通身體越來越差了,李綱在一旁憂心忡忡。
“王老頭,你若是敢死,老子就每年清明在你墳頭跳舞!”
王通和李綱都是活了通透的人,彼此之間是莫逆之交,心思也沒有隱瞞,到了這把年紀,還想什麼呢,無非就是三兩老友,膝下子孫。
王通翻了個白眼,“呵呵,你哪隻眼睛看到我要死了,我不僅要活着,還要活得比你長。”
李綱譏諷道:”那感情好,你這樣的人,就該活得久一些,禍害留千年嘛!”
嘴上狠毒無比,其實眼神卻溫柔的很,兩個可愛的老頭鬥嘴的時候,孫思邈就已經來了。
把脈之後,孫思邈嘆息一聲,“奇怪奇怪,王老爺子身體無恙,怎麼會如此虛弱呢?”
李綱也皺眉不解,在屋子裡來回踱步,就差把整個屋子大小尺寸量的清清得清清楚楚了。
“你別亂晃了,老夫又不是真的要死了,就是覺得最近心裡面總有什麼東西隔應着……”
王通思索着,一邊說,一邊嘆氣。
李綱一愣,你這樣的老頭還有牽掛?
額,不過說起來也對,哪個老人不希望自己家的子孫越來越好呢?
王灼灼的舅舅,周畫師周範今日又過來送飯了。
“你看看,你家的女婿是真的好啊,平日裡還要作畫,還不忘給你送飯,都是你最愛吃的。”
王通一拍腦門:”我知道了!是灼灼的婚事!”
李輝如果知道王通把王灼灼和他的婚事給忘了,怕是要立馬氣的七竅冒煙。
王灼灼如果知道自己的爺爺把自己這個人都給忘了,估計會把長安的潑皮拉出來打上一百遍。
王通笑了笑,“呵呵,來,我最喜歡鴿子湯,喝完就給李輝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