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鍵的是,在百濟的時候,黑齒常就聽說過一句話,當時能和蓋蘇文相比的人,除了大唐的皇帝,就是那大唐樂天侯。
不知道這句話是怎麼傳到百濟的,但黑齒常知道,樂天侯這三個字就是智慧的代表。
一路上他憋了很多話要問,只是不敢開口。
李輝家中,蓋蘇文已經完成了腿部恢復訓練的最後一道工序,從今以後,他就不是腐子了。
“侯爺,我腿傷好了。”
李輝擡起頭,“不錯不錯,好好休養。”
黑齒常看着蓋蘇文,臉色就開始變了。
人高馬大,如同一尊戰神一般的黑齒常,畢竟還只是一個幼年的黑齒常而已,在他的記憶裡面,蓋蘇文就是一個恐怖的名字。
蓋蘇文的畫像在百濟,已經三國合併之後的高麗到處都是。
黑齒常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怎麼回事?這蓋蘇文大將軍竟然削了頭髮,爲什麼會在樂天侯府。
“對了痛子,這是高麗來的黑齒常。”
蓋蘇文被李輝灌輸了很多對高麗的敵意,一聽是高麗來的人,立馬就面露冷冽。
“侯爺,我知道了,這小子交給我了。”
李輝一聽這聲音不對,“我可不是讓你去審問他,就是讓你帶他,熟悉一下侯府的環境。”
“這傢伙被那高建文高建武滅了家國,以後復仇的時候,你們可以一起並肩作戰。”
聽到這裡,蓋蘇文臉上的神色才緩和了一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個道理是沒有錯的。
“哈哈,原來如此!”剎那間,蓋蘇文露出的爽朗的笑容,讓黑齒常腿腳發軟。
侯爺啊侯爺,您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怎麼能把蓋蘇文這樣的將軍招攬在麾下?
還是說,眼前這個人,只是和蓋蘇文有些相像而已?
黑齒常記得蓋蘇文的特徵,年輕,俊朗,左耳後方有一淺黑色的痣。
蓋蘇文如今剪着短髮,看到李輝行禮的時候,那黑色的痣自然就露了出來,英俊的臉上佈滿了英氣。
剎那間,黑齒常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這個人就是高麗戰神,那個統一三國,戰無不勝的存在?
那個讓無數國王和將軍沉默的勇者?
黑齒常嘴脣不住地顫抖着,“以後就麻煩您了。”
這個行禮,充滿了敬重。
李輝點點頭,“腐子,你先去忙,我跟他聊聊。”
書房裡,黑齒常長長吐了一口氣,“侯爺,您是個有才華的人,有能力的人,是個偉大的人,但黑齒常很想知道,您是怎麼讓蓋蘇文將軍……”
李輝擺擺手,“我就知道你認出了他,想來他在高麗是極爲有名的,你們不認識他是不可能的。”
“這蓋蘇文將軍呢,失去了記憶,按照我的推測呢,是跟高建文和高建武發生了衝突,被追殺,一路逃到了大唐。”
黑齒常陰沉着臉,他想起了不久之前,蓋蘇文大將軍謀反的消息,那時候的黑齒常以蓋蘇文爲偶像,突然有一天,軍中到處都在說,蓋蘇文謀反,被陛下追殺,不知所蹤。
“這”
他的心神遭受了一些衝擊,李輝看他始終驚魂未定的樣子,嘆息一聲,“你不用想那麼多,蓋蘇文已經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在侯府,他就是一個外號叫腐子的人。”
“你們都是被高麗王高建文毒害的,不管是高建文還是高建武,都不拿你們當人,回來的路上,已經有人傳書給我,進入長安的時候,你一路拉車,如同牛馬奴隸,可見他們並沒有把你當人看。”
“蓋蘇文也一樣,高建文和高建武從沒有把他當人看,英雄,在權力和巨大的利益面前,就是工具。”
李輝這番話說出來,本就機敏好學的黑齒常,一時間就陷入了沉思。
“侯爺,那我以後也不用黑齒常這個名字了,我就叫老黑。”
收服黑齒常是一個意外,李輝也沒有想到能在長安的大街上遇到這貨,當然這個歷史上給了李二不少幫助的傢伙,如今在自己這裡也不算差,這個黑齒常還只是一個剛剛有了英雄雛形的傢伙,和尉遲恭,李瓊那些人比起來,還尚未成型,或許在侯府之中加以磨練,很快這傢伙就會成長起來。
齊平回來的時候,帶着幾車銀子,這一次李輝的庫房裡面算是滿滿當當了。
“侯爺,齊平已經全數清點完畢,沒有任何疏漏,請侯爺查閱!”
李輝擺擺手,“這二百多萬兩銀子怕是不需要查驗了,如果查驗,我還不得累死。”
“這一次參與的親兵還有家臣,都打賞一下。”
“是,侯爺!”
齊平身後,站着一個讓奇怪的男人。
這個男人,他往那兒一站,你就能感覺到他的身上的一股氣。
這一股氣和齊平的狀態極爲類似,沉穩,低調,樸實無華。
但那一雙眼睛裡面時不時又會鋒芒畢露,閃耀着貧窮和環境無法壓制的智慧。
“侯爺,這一位我跟您提起過,劉仁軌。”
劉仁軌也不是什麼清高之人,只是有自己的堅守而已。
如果只是點頭之交,他不介意多認識一些朝中重量級人物。
眼前的這個樂天侯李輝,言談舉止之中無時無刻不透露着一種生人勿近的拒絕,儘管年紀輕輕,那一股子壓迫感讓劉仁軌有些不舒服。
“劉仁軌見過侯爺。”
李輝點點頭,“我聽齊平提起過你。”
劉仁軌一愣,聽人提起過你,輕描淡寫,讓劉仁軌自己也開始嘀咕了。
這樂天侯不會是不開心吧?
齊平瘋狂地使眼色,劉仁軌立馬走上前去,“侯爺,今日之事,還多謝侯爺,不然陳倉縣上上下下百姓怕是春日播種的錢都沒有了。”
齊平此時也嘆息一聲,“侯爺,您不知道,這陳倉縣就是一個窮苦之地,和藍田之前相比,都差了好幾層意思,劉仁軌在陳倉兢兢業業,如今爲了一千兩,捨棄自己的名聲,也算是一個不錯的父母官了。”
李輝笑了笑,“好,劉仁軌,今日也算是見過了,念在你心思在百姓的份上,以後有困難,可以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