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天最大,風雨雷電,俱是天恩。
天底下皇帝最大,得罪了皇帝的事情,誰也不會去做。
李輝心裡面已經開始琢磨如何讓楊焚名正言順死掉的方法了。
李輝不是莽夫,當街殺人這種事情,他是不會做出來的,即便是要做,也得各種喬裝,讓任何人都不能看出來那個殺人的人是誰,最好是看起來像別人。
李二盯着李輝,若有所思。
程咬金和徐世績也看着李輝,他們兩人也意識到了一些不太符合常理的地方。
都是老江湖了,不論是朝堂還是行走在人世間,他們任何一個的經歷和閱歷都足足是李輝的幾倍。
有的還是生死之間領悟到的,李輝撅着什麼屁股,他們就知道長安城之中可能要出現什麼樣的一陣屁,這一陣屁聲還可能不小。
李二哈哈一笑,“算了算了,咱們幾人都是長輩,欺負一個半大小子說不過去,哈哈哈,來,再喝一杯。”
李二自己打了個哈哈,直接把事情糊弄過去了,這個臺階李二給李輝了,但很明顯,李二那個眼神似乎在說:加油,你最好把討厭朕的皇親國戚殺光!
李二酒量最近見長,高度酒喝習慣了之後,李二天天就惦記這一口。
“李輝,你上次鍊鐵搞出來的東西,朕很喜歡,就是你那工匠不行啊,打出來歪了幾個刺。”
程咬金和徐世績也盯着李輝,他們兩個一個是軍中大佬,一個是朝堂巨鱷。
“小子,是不是你故意的啊。”
李二胡子又翹起來了。
李輝一臉無語,你好歹也是一國之君啊,怎麼一天天到我家裡跟強盜一樣。
罷了,歷史上哪個皇帝不是強盜?
哪個皇帝不是搶別人的座位來着?
“陛下,那也不算是故意的,面的尖刺上面,有幾個沒有規律的很正常,你想想,那沒有規律的威力大還是有規律的威力大呢?”
李輝說出了關鍵點,這東西問題不在於上面的手藝和設計,而在於到底好不好用。
拋開了現實問題去談論原理,都是扯淡。
這玩意兒就是用來打仗的,李二現在很想給黑甲軍全部配上這些利器。
“哼,小子,朕找了一頭豬試了試,嘖嘖,血流不止,直到那頭豬流乾最後一滴血,這還是沒有拔出來。”
“那匕首朕也試過了,御書房的柱子上現在還有幾個洞呢。”
李二說的稀鬆平常,聽得一旁的程咬金和徐世績倒吸涼氣。
李輝當然沒有什麼感覺了,這些土包子如果見識過後世的真正鍛造鋼鐵打造的兵器,估計會嚇哭。
但嘴上還得給出一個迴應,“那是陛下龍威的緣故。”
“屁的龍威,你倒是說說,所謂的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李輝不想回答了,這東西一說起來就沒有一個頭,再說了,龍這種東西,不應該你皇帝最清楚嗎?
我一個後世的靈魂別說見過龍了,連古人對於龍的描述都看不懂。
李二喝了不少酒,還有一個時辰上朝的時候,他搖搖晃晃,帶着程咬金和徐世績離開了,那一份沾滿了油污還有淡淡血跡的奏摺就放在了李輝這裡。
用李二的話說就是,這份功勞,來自於李輝。
李輝一開始並不接受,但在李二龍爪之威下,不得不屈服。
李靖深入突厥,是一件好事,但如果頡利可汗沒有被軟禁在長安呢?
如果頡利可汗沒有被軟禁,李靖也不會遇到正在火急火燎趕往豳州的突利可汗,也不會用不到五萬大軍就在草原上把突利可汗生擒活捉。
如果頡利可汗沒有被擒獲,大搖大擺回到突厥,那麼李靖的這一行爲,帶來的結果將會是讓大唐再度陷入戰亂之中。
突厥人是不講道理的,他們已經很多年沒有講過道理了。
突厥人就像是地痞流氓。他們小時候還是個聽話的孩子,但長大以後,他發現聽話的孩子並沒有什麼好果子吃,反倒是一天到晚鬧騰得不行的那些孩子,有更多的肉,更多的糖果和零嘴。
於是,突厥這個從小就乖乖的孩子變得囂張跋扈起來,趁着中原王朝這個家長把其他孩子修理得差不多的空檔,突厥發展了起來。
他們發現,越是不講道理,越是武力強橫,就越是能得到好處。
尤其是當他們發現中原人這些家長家裡內憂外患,顧不上他的時候,每一次他只要提出要求,家長被逼無奈就會滿足。
這也是爲什麼武德年間,李二面對突厥,咬牙切齒,心裡面恨意滿滿,卻依舊和突厥稱兄道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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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地痞流氓是不講道理的,李二一開始無奈之下只能道歉,受傷的不光是李二,是李二下面的百姓。
隱忍,低調,等待機會是那時候李二的策略。
李輝在和李二吃飯的過程中說出了那句話,這句話本應該從魏徵嘴裡說出,現在成了李輝的專屬: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保護百姓,帝王吃點虧,受點委屈又如何?
但李二受夠了這種委屈,只想看着突厥亡國。
正好遇到了渭水上李輝的手段顯神威,還有李靖突襲草原的戰果。
這一次的軍功,李靖膽大心細極爲重要,立下了汗馬功勞。
但一切都要從十幾個突厥人在李輝家裡田地撒野說起,一切都要從李輝站在山崗上,用五個燒紅的大鐵球貫穿了突厥大營開始。
送走了李二,李輝躺在牀上沉沉睡去。
長安的東市是個奇妙的地方,有錢人不會來這裡,來這裡的有錢人都是商人,賺的還是普通百姓的錢,窮人的錢。
沒錢的人對東市趨之若鷲,畢竟能比東市還便宜的地方,沒有了。
長安大唐的經濟中心,文化中心,政治中心,這樣的地方,寸土寸金,物價也不低。
尋常的百姓沒有厚實的家底,自然就在東市尋找適合自己生活的東西。
和琛今日坐在和掌櫃的店裡,臉上很是無語。
“爹,你就給我個機會嘛!我跟你說,這紙張絕對可以改變整個大唐。你就在後面啥都不用做,用你經商多年的信譽保證一下就行。”
和掌櫃並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紙張的重要性。
但先前楊焚過來一次之後,他就對和琛的安危充滿了擔憂。
“你可以先造紙,但暫時不能售賣,最起碼危險的人和事離開之前,你不能隨意售賣。這種東西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我的兒子,只要活着,就比大多數人強,你呢,只要混吃等死就行了。”
聽聽,這叫什麼話,和琛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