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五姓七族是蠢死的?”
“崔家太爺也太看得起那小子了!”
“94!94!不就是李二要打破我們對人才的壟斷麼?哪有那麼容易。”
“他要讓天下人讀書,那是好事,讀書的人多了,我們就高價賣紙筆墨,高價賣書本,不是可以賺更多麼?”
“那小子不是大量收購我們的文房四寶麼?我們就不能以其人這道還其人之身?”
“看是他錢多,還是我們錢多?”
“對,說得對!他印多少書,我們買多少,看他們拿什麼去讀書!”
“還有燈油和文房四寶!”
見到衆人義憤填膺的樣子,崔老爺子感到一陣欣慰。
他點了點頭,與衆人悄悄商議。
七族湊出黃金萬兩,準備大幹一場。
“來,爺,還吃一粒。”
長孫雪拿過牙籤,夾起一粒玉米子,嘻嘻笑着。
王寧半側着身子,摟着李文,嫵媚萬千。
“小爺,如此人倫之樂,滿足不?”
“還行,還行!”
李文應付着二女,張口吃着這帶點燒焦味的玉米粒。
心裡在想着下一步要怎麼辦。
長孫雪輕撫其發,溫存地問道:“小爺有心事?”
李文望着她那如脂般的臉蛋,眼中閃過一絲憐愛,溫情地說道:
“要不,雪兒帶着劍奴,再辛苦一下,今天回長安去?”
這一聲“雪兒”,讓長孫雪受用之至。
她甚至臉蛋微紅。
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便要準備起身。
王寧卻笑個花枝招展,這讓長孫雪更是不好意思,用袖子掩着臉,朝裡走去。
王寧笑語:“姐姐也不問問是啥事?”
“哦,不用問,小爺想說便自然會說。”
長孫雪隨口應付着,人朝裡面而去,不一會便換了行裝,拿了她的馬鞭出來。
“你回長安以後,必然有人問你實際情況,你將這裡的一切,實話實說就成。”
李文望着她那複雜的表情,安慰性地說着。
點了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去催一下王圭,書齋要儘快開張,賣書不賣紙。在收來的存書賣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你再把這個信給他。”
長孫雪三步一回頭,戀戀不捨地離開了。
王寧不解其意,可見李文那信心十足的樣子,也不忍多說多問,靜靜地依靠在其胸口。
享受着這獨有的時光。
長孫雪一到京城,便找王圭,催其開張。
王圭按李文所說,擇了黃道吉日,準備開張。
他本是能人,又有光祿大夫的閒職在身,這進出宮也方便。
見李文終於有所行動,李世民打內心的高興。
這天子一高興,那還得了?
李二起草,賜“寧軒書齋”招牌一個。
又讓太子前去剪綵,讓長孫皇后帶着衆皇子前去捧場。
並賜聖旨一道,上面寫着:“文官至此下轎,武官到此下馬。”
有李二代言,這寧軒書店想不紅火,那也不成。
王圭面對人山人海的場景,便以每本百文的價格售賣那些書籍。
這價雖然比世家所賣低五倍以上,可是時人買得起的並不多。
除了王子們捧捧場,一天也沒賣出幾本。
這小爺的店沒生意,可把長孫雪急壞了,帶着劍奴便朝東市的寧軒書店走去。
二人所到之處,每一停步,便聽到閒人議論此事。
更有許多寒門學子,三五成羣而聚,搖頭嘆氣。
“走,去寧軒書齋看看去。”
“對頭,把那書齋給他砸了,看他還充好人不!”
“原本還指望着這寧軒小侯,可眼下看來那也是一路貨色。”
“天下烏鴉一般黑,天下的老闆都一樣。”
“94!94!他們吸血的本質是不會變的。”
“說得對,這價有誰買得起?這不是在玩我們麼?”
“哎,要說其吸血,可他的書的價格,已經比原來的書店要便宜一半以上了。”
“他是想做好人,可是材料全在世家手上,他能幹什麼?”
……
這是鬧哪曲?
難道這個世界上,好人真沒好報?
長孫雪心中大惑,眉頭一蹙,信步走了過去,不解地問道:
“這一增開就是雙恩科,可不得了。
要是沒有人家寧軒小侯爺,我們有機會考功名麼?
這書籍雖然是貴了些,可是比其它的書店裡的書,那可是半價了。
難道這半價賣書之人,還該討罵?”
長孫雪不說還好,這一開口,那還得了?
周邊衆人罵聲四起,一個比一個兇。
世家的水軍,在裡面帶頭高呼。
周邊的吃瓜羣衆越聚越多,一時之間,長孫雪也分不清誰是誰。
一時之間,嘈雜的罵聲,譏諷聲,發泄聲,將她那微弱的聲音淹沒。
“大家靜一靜!”
一個聲音從嘈雜之聲中穿透而出。
長孫雪循聲望去,卻不知道是誰。
但周邊的人總算是靜了下來。
長孫雪大聲道:
“寧軒小侯爺雖然發明了更好的印刷術,能更快更好地印刷出更多的書籍來。
可眼下長安的紙張、油墨全被壞人控制着。
據我所知,他將這書半價賣出來,那已經是盡力了。
他正在想辦法解決紙張和油墨的問題。
並且,王寧的父親,已經獲得皇上的封賞,奉命南下尋求印刷材料。
我們有理由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印出來的書,會越來越便宜。”
“我操!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94!94!等他印出來便宜的書,只怕恩科都過了。”
“這是傳說中的畫餅充飢麼?”
“當我們都是傻子?老子可是讀書人,聰明得很,纔不上他的鬼子當呢。”
“小表砸,你是誰?憑啥替他說話?”
“這不是長孫大人家的千金麼?在這高價賣書,還巧言相辯,可恥!”
“難道長孫家也缺這幾個錢?大家別信她的!”
……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長孫雪擡頭望去,那開口之人多是錦衣之人。
哪是什麼貧民寒仕?
心中頓時雪亮。
可當她正想說點什麼之時,那些世家子弟當然不是吃素的。
這一點明她的身份,仇富仇官那是自古有之。
那場面哪容得了她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