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一入口,他就像被人照着天靈蓋打了一棍子似的,一下子就從椅子上竄了起來,蹲在地上狂吐不止。
“臥槽,這不是藥,這是屎,你他媽的敢給我吃屎。”一邊吐還一邊罵。
尉遲寶林勃然大怒,叫囂道:“小子,我帶人來看病。你不但看不好病,還讓病人吃屎,我現在就砸了你的狗窩,再帶你去見官。”
“誒,誒,誒。”蕭浩然推開他,“我怎麼沒有看好他的病啊?”
“你看好個屁。”
“他是什麼病?”
“味覺全無,品不出味道。”
“他現在都知道吃的是屎了,不就證明我已經給他看好了嗎?”
對啊,這話沒毛病啊!
尉遲寶林楞住了。
蕭浩然一句話說的他啞口無言。
“小子,你給我等着。”
尉遲寶林踢了一腳仍狂吐不止的大漢,“走吧,趕緊的。”
酒館內終於清淨了。
“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蕭浩然把腿翹到桌子上,仰面躺着,用書蓋着臉,悠然的曬着太陽。
“起來,起來,看病,看病。”熟悉的聲音又在他的耳畔響起。
蕭浩然把書拿掉,一看還是剛纔那兩位。
“又怎麼了,味覺不是已經治好了嗎?”蕭浩然問。
“味覺是好了,可他因爲吃了屎,整個人都傻了,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你把他給弄傻的,你得給他治!”尉遲寶林再次把大漢摁在椅子上。
“行!”
蕭浩然捏着大漢的臉問:“什麼都忘了?”
大漢點了點頭:“什麼都忘了,我現在連我爹是男的女的都忘了。”
“哎呀,這可真是病的不輕。”蕭浩然爲難的連連搖頭。
這一看就是故意裝的,還他爹是男的女的都忘了,我可去你媽的吧!
但這種情況,也不好弄,不管你怎麼處理,他只來一句“忘了”,到頭來不還是治不好?
“治不了就送官。”眼見蕭浩然爲難,尉遲寶林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說我治不了嗎?”蕭浩然嘆了口氣,無奈的道,“病情這麼嚴重,得用重藥了。”
“只要能治好,什麼藥都可以。”尉遲寶林道。
“那就好。”蕭浩然轉身又喊小青,“小青啊,把剛纔的那罐子藥再拿來吧。”
話音剛落,大漢一下子就竄起來了:“那是屎,你他媽還想騙我吃屎。”
“誒,這不是什麼都想起來了嗎。”
尉遲寶林這個氣啊,我帶你這個東西來這裡是羞辱蕭浩然的,沒想到你這麼不配合。
他大步上前,揪住大漢的脖子,足有兩百多斤的大漢被他如提小雞仔般的捉了起來。
到了門外,尉遲寶林一把將他扔在地上,還踹了一腳,“你這個廢物,我讓你幹什麼來了?”
大漢捂着肚子,也不敢喊疼,一臉委屈的說:“誰知道這小子這麼壞啊,我也想配合公子。可,可,可屎的味道太難吃了,我做不到啊。”
尉遲寶林又跺了他一腳,氣的在外邊不住的轉圈。
若是就這麼走了,傳揚出去,他的面子往哪放啊。不行,一定得討回點顏面,才能出了這口惡氣。
他把大漢又從地上薅了起來,伏在他耳畔小聲耳語一番。
大漢看着他:“這樣行嗎?”
“不行也得行,難道我們就這麼走了,你的屎不就白吃了嗎?”尉遲寶林怒氣衝衝的道。
大漢重重的點了點頭,跟着他又進了院子。
蕭浩然以爲他們走了,誰知道他們這麼鍥而不捨,又回來了。
他坐在椅子上,問道:“你們有完沒完啊?是藥的劑量不夠,還是品出滋味欲罷不能了?”
被他這麼一嘲笑,大漢的臉紅的像猴屁股。
尉遲寶林把大漢摁在他對面的椅子上:“我們本來是要走的,可因爲他剛吃了你的藥,一出門雙眼就失明瞭,所以又回來了。”
蕭浩然故作驚訝的問道:“怎麼會呢。”
他把手放到大漢的眼前來回晃了幾下:“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大漢一番白眼:“什麼都看不見了,可能是中毒了,你看怎麼辦吧?”
蕭浩然又裝模作樣的號了號脈,雙手一攤無奈道:“看脈象,是絕症啊。”
“我不推脫責任,可能是我剛纔把藥的劑量下的猛了,所以他纔會這樣。”
“是在下無能,你們說怎麼辦吧。”
這小子居然認輸了,尉遲寶林高興的哈哈大笑。他偷偷的向大漢點了點頭以表讚許,之後仍裝出一臉鎮定的道:“庸醫,庸醫!能把好人給治壞了,看我不把你的狗窩拆了,再送你去見官!”
大漢也急忙附和道:“對,對,對,見官!”
蕭浩然委屈的道:“別啊,有什麼事好商量,我賠錢不行嗎?”
“不行。”尉遲寶林一口拒絕,他缺錢嗎,他缺的是這口惡氣。
大漢卻猶豫了,下意識的問道:“你能賠我多少錢?”
他祖祖輩輩在尉遲府中當差,公子可以不差錢,可自己不行啊。
再說了,自己可真的吃了屎了,如果不賠點錢的話,自己不是白吃了嗎?公子是出了口惡氣,但對自己來說,於事無補啊。
尉遲寶林瞪了他一眼,從牙縫擠出一句話:“我們是來看病的,不是來訛錢的。”
大漢低下頭,聲若蚊蠅,“小人眼睛都瞎了,以後的生活誰管?他如果能賠錢的話,我一家老小也算能過的好一點。”
不等尉遲寶林說話,他忙問蕭浩然道:“你能賠我多少錢?”
蕭浩然把手伸到大漢眼前,伸出四根手指頭,“我賠你五十兩銀子,怎麼樣?”
大漢噗呲笑了,轉頭對尉遲寶林道:“公子,這傢伙不識數,這明明是四根手指頭,他卻說是五,哈哈……”
他再次用自己的行動完美的詮釋了那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尉遲寶林氣的直跺腳,指着他的腦袋大罵:“你是豬嗎,你腦子裡都是水嗎?”
蕭浩然則不管他,笑嘻嘻的對大漢打趣道:“你看的見啊?好得很,不治自愈了啊!”
話音剛落,大漢這纔回過味來。可事已至此,想再狡辯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他低着頭,不敢看尉遲寶林的臉:“公,公子,我……”
尉遲寶林都快被他氣死了,朝他頭上就是幾巴掌:“蠢貨,蠢到家了!”
蕭浩然哈哈笑道:“既然眼睛已經看好了,我們就算算賬吧。”
“頭兩次會診,你吃了我的寶貝妙藥,共是兩貫錢。這次的會診因爲沒有用藥,我就不收你們的錢了。看二送一,回饋大酬賓。”
他把手往尉遲寶林面前一伸:“公子,診金一共是兩貫錢,您給結了吧。”
尉遲寶林被他氣的七竅生煙,來這裡本想羞辱他。誰知白白的被他糟踐一番,到最後還得給他錢。
這可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小子,算你狠。”
尉遲寶林憤憤的一錠銀子扔在地上,轉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