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算成功,事情也絕對不會如這般簡單如意的。”
這一點,自然毋庸置疑,毫無疑問。
這年頭無論做什麼事都講究一個名分,若是沒這個名分,人心不穩,兵權也會有些危險到那個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事情可遠遠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
不然當真以爲力量能夠壓垮一切,那古往今來謀逆,可沒有幾個人能夠成功,而且大多數的從一開始的時候,便就完全被扼殺於了萌芽之內。
這般境況同他而言,也自然沒什麼太大的區別,也就是如今的因素太過複雜,所以纔會成爲這番模樣。
不然的話,斷斷沒有這個可能。
轉身回頭,又是朝着甘霖殿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那兒唏噓感慨着。
說了一句。
“我的父皇啊,如今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
另一邊。
太子行宮,又稱之爲東宮。
長孫無忌和太子殿下,李承乾倒是在此處已然被關押了,將近七日左右。
雖然有着三餐,而且還有着固定的宮女服侍,但太子李承乾的脾氣倒是一日比一日暴躁,就好比這一刻——
砰砰砰!!!
砸落花瓶古董,乃至於各種名貴畫卷的聲音也是在這東宮之內不斷來回響起。
給這本就靜謐無比,偌大的宮殿再次帶來了些許的聲響,些的聲息。
“夠了。”
忽然間,長孫無忌一聲怒喝。
同樣也是在那兒恨鐵不成鋼了下來,微微頷首擡頭看去。
只見眼前的李承乾哪裡還有一副太子殿下的模樣,整個人幾乎跟市井街頭的混混六子,似乎完全沒什麼太大的區別。
看看如今你這番模樣,哪兒還是大唐名副其實,名正言順的太子殿下。
“若是你再這麼繼續頹廢下去,就算還有着一些機會,恐怕沒有半分的生機了。”
陡然之間。
聽到自家舅舅這話,這一刻的太子,李承乾彷彿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
一雙渾濁的雙眼更是出幾分精光,幾個步子大步上前,便是一把抓住了長孫無忌的肩膀,連忙急切開口。
“舅舅,難不成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法子嗎?你要知道整個皇宮大內都被李泰這傢伙給完全圍困在內,甚至外面的消息傳來,整個長安也都被對方給圍困了。”
“而且勤王大軍未曾前來,再加上朝中重臣,似乎也都被李泰或妥協會利誘全部都臣服了下來。”
“這般境況,我等之人當真還有迴天法術的可能嗎?”
“愚鈍,愚鈍至極。”
看着眼前的李承乾狀若瘋癲。
若非眼前此人乃是大唐的太子殿下,是他長孫無忌的親侄啊,此刻又怎麼會去理會這種廢物。
一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爲李承乾面如冠宇,文武雙全。
可如今——
遇到這等險境之時,居然一下子墮落成了這番模樣,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期。
甚至內心一個念頭不可避免的浮現,而其也是在那暗暗暗地想了起來。
“如今我長孫家當真選對了嗎?”
不過事到如今,也早就沒有了悔恨的餘地,也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一條道走到黑了,將錯就錯,僅此而已吧。
不然的話,整個長孫家可就真的是萬劫不負。
就算不會株連九族,有着長孫皇后的顏面,但整個長孫家也絕對不負之前的榮光,這一點自然毋庸置疑,毫無疑問。
“如今就算太子殿下還有我長孫家沒了法子,可陛下還在,只要陛下還在,這件事情就還有轉機。”
“更何況如今莫非太子殿下,你也對陛下沒有了半分信心嗎?”
提到李世民這三個字,這一刻李承乾這才終於恢復了生機,彷彿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一般。
整個人身子不斷顫抖,情緒別提是有多麼激動。
“對對對。”
連忙應聲。
繼續開口,在那兒自言自語,彷彿又是在安慰着自己一般。
“父皇他一定有辦法,更何況如今那李泰再怎麼膽大包天,也絕對不敢做出這等弒父來。”
“且不僅如此,到時候父皇一旦醒來,朝中衆臣也自然有人會聯絡父皇他的。”
“到時候一旦兵起,屆時這李泰,定然十死無生,死無葬身之地。”
看着眼前的李承乾終於恢復下來,長孫無忌這纔是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若非是不得已,他今世也並不想要將這些話給說出來,這些時日也是看透了眼前李承乾的爲人。
平日裡還算是有些衣冠楚楚經天緯地之才,可如今一旦遇到了真正的難事,彷彿一下子便是掉落的鳳凰卻是連野雞似乎都有些不如。
哪裡還能夠有着梟雄心性,哪裡還能夠和李世民風範有着幾分媲美。
常人都說,虎父無犬子。
可如今的這些時日,長孫無忌這個親舅舅當真......沒從太子殿下李承乾的身上看出這一點。
一時間,心頭倒是也有些悔恨的念頭,其他的想法。
畢竟——
事到如今,明眼人都能夠看得出來,這太子殿下不過只是這一場博弈之中的一個絆腳石。
真正博弈的兩位主將,一方面是魏王殿下和太上皇李淵,而另外一方面則是李世民,乃至於整個長孫家,乃至於秦王手底下的那些底蘊。
而這,纔是最爲重要的一點。
彷彿眼前的太子李承乾完完全全就成爲了一個廢物,無疑。
行宮大殿門外。
長孫衝披着袍子。
一眼看去,那厚厚的絨毛倒是將他整個人的體溫全部收歸體內,畢
竟入冬時節天氣本就嚴寒,再加上鵝毛大雪不斷而下,空氣之中也帶來溼潤,再加上東風凜冽寒風呼嘯,如今的整個長安城可不怎麼平靜呢。
“還請兩位能給我一個面子,如今讓我前去拜見我那父親還有太子殿下,也絕對不會讓二位難做的。”
作爲長孫家的長子,長孫衝自然也是有這本事,有些人脈和能量能夠進入皇宮大內,也不算稀奇。
再加上他之前本就和李泰有些關係,做出這一點,倒也算得上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