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蘇異,拜見裴大人!”
看着面前的裴炎,蘇異心中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怠慢,畢竟之前雖說口若懸河,打探朝堂之上的局勢,不過那也只不過是自己的意淫而已。
真正要說起來,黑水幫那樣的一個江湖幫派,就足以讓他無能爲力了,更別說此時在他面前的這個人更是當朝宰相,權利比起狄仁傑還要大的裴炎了。
在蘇異面對裴炎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的時候,這裴炎也是同樣地在觀察着面前的蘇異。
根據他的瞭解,蘇異雖說身份普通,不過他應該結交了一些權勢之人才是,之前在秋月閣中和越王世子爭風吃醋,就是他那朋友指使。
可就算是權勢再高之人,和他裴炎相比起來,自然也是不值一提,所以對於這蘇異,裴炎一開口也是直接切入了主題。
“你便是蘇異?和那越王世子在秋月閣爭風吃醋的蘇異?”
聽着這裴炎一開口詢問的事情,竟然和越王世子有關,蘇異心中當即就是一涼,想着對方難不成是來爲越王世子出頭的?
僅僅只是一句看似簡單的詢問,蘇異的內心也開始陷入了遲疑之中,回想着該如何回答是好。
或許是看出來了面前蘇異的擔憂,裴炎隨即也是搖了搖頭,又繼續補充了一句。
“你不用如此擔心,此番本官來到你這茶館,是爲了看我大唐士子展露才華,方纔之所以會有這樣一句詢問,也正好是因爲這件事情被上報到了我中書省呢。”
“你若是覺得難以回答,大可閉口不談,我大唐官吏向來秉公守法,你若是清白都時候一定不會讓你平白無故蒙受冤屈。”
聽着裴炎如此話語,蘇異心中也是略微放鬆了一些,不過他還是連忙做出了回答。
“回稟裴大人,草民不過只是一介書生,若是提前知曉越王世子的身份,又怎敢和他爭風吃醋,說起來如今草民也是極爲後悔,任誰平白無故被扣上了一個誅殺越王世子身邊護衛的罪名,恐怕也都難以安寢了啊!”
聽着面前蘇異的話語,裴炎也並不感到意外就是了,隨即語氣也是緩和了一些,繼續開口詢問了起來。
“這麼說你和這件事情無關?可越王世子身份尊貴,他又爲何會平白無故冤枉於你呢?依我看肯定是有一些人胡言亂語,故意在其中挑撥離間呢!”
蘇異並不清楚爲何越王世子會污衊自己殺了他的護衛,不過他卻明白這件事情給了上官昭和許景對越王世子發起進攻的機會。
所以聰明的他聽到這裴炎開口,聲稱這其中是另外有人在挑撥離間,也明白這裴炎是打算給這件案子下個定論,讓越王世子李衝抽身其中了。
一想到這裡,儘管此時的蘇異雖說話語恭敬,不過也還是連忙做出了回答。
“裴大人明鑑,草民和越王世子當時在秋月閣之中也是隔着牆壁交談,而且也僅僅只是有爭風吃醋這一層關係,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交集。”
“草民不清楚爲何會平白無故被捲入其中,更加不明白這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不敢妄下定論。”
這樣一番話語說出,直接把他蘇異和越王世子李衝的事情給徹底分開,不論他李衝是被冤枉還是的確有侍衛被殺,他蘇異不過一介草民,對於這些事情並不知曉,也不敢妄下定論。
對於這樣的回答,裴炎自然是不滿意的,所以真正聽到了這樣的話語之後,他的臉上隨即也是露出了幾分不悅,當即又開口提醒了起來。
“蘇異,你要明白越王世子身份尊貴,他若是說你和這件事情有關,哪怕沒有任何證據,官府依舊可以把你先行抓捕調查。”
“你若是和這件事情有所牽連,到時九族自然難保,就算你當真清白,對於這件事情一概不知,或許日後可以被平反,不過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
“古人云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本官念你有些才華,倘若能夠從越王世子的事情之中抽身出來,到時或許還可對你進行提攜一二。”
“從你的詩句之中,本官看得出來你的理想和報復,你應該不僅僅只是偏安一隅滿足現狀之人吧?”
如此一番話語說出,不得不說誘惑極爲巨大,蘇異聽完之後頓時就明白了裴炎的意思。
這裴炎竟是打算和自己做一樁交易,自己不讓越王世子牽扯其中,而他到時候也許諾自己可以被提拔入朝爲官。
這樣的一番交易,對於普通人來說,那也是極爲誘惑致命的存在,不過對於蘇異來說卻也是不以爲然。
他且不說他身懷後世文人才子的知識精華,論文章絕對不會遜色當朝一人。
僅僅只是憑藉着對於歷史的瞭解,利用上帝視角看待眼前的局勢,就足以讓他成爲一個料事如神一般的存在了。
哪怕他科舉無法中第,憑藉着上官昭的家族,到時候自己也能夠通過拜謁的方式入朝爲官,倘若能夠牽線搭橋到上官婉兒的身上,最後得到女帝武則天的賞識,那可是貴不可言,所以對於這裴炎的誘惑,蘇異倒也並不心動就是了。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還是因爲面前這裴炎或許是因爲年紀太大,和蘇異並非是同齡之人,總讓蘇異有一種對方是在謀劃陷害自己的感覺。
雖說他的這種感覺不一定是真,不過蘇異還是願意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所以此時也是拱手做出了回答。
“裴大人能夠賞識草民,這是草民八輩子都修不來的福分,不過草民如今身陷囹圄,也不知能否脫身,想要從其中抽身而出,只怕也沒有那麼簡單了。”
看着面前的蘇異,裴炎的心中也是有了幾分慍色,毫無疑問憑藉着蘇異之前展露出來的才華,他應該是聽懂了自己的意思。
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卻還是什麼都不明白,結果只有可能是他對自己的話語故作不知,一想到這裡他也明白自己無法再繼續勸說蘇異,最終也不再開口,哪怕是一句威脅的話語都沒有說出。
看他的這個樣子,似乎對於這件事情並未放在心上一般,而蘇異見狀也像是得到了解脫一般,連忙退到一旁小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