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長安城,突利可汗一行人,僞裝成的車馬行,依舊沒有半點鬆懈。
因爲誰也不知道,這長安城近郊,有多少不知名勢力的眼線。
盤踞朔方的樑師都,作爲頡利可汗的走狗,自然要防範。
頡利可汗自身,也從未放棄過派遣密探來滲透長安。
可惜兩國交惡,突厥人不可能得到做官的機會,也時刻被人防範。
還有那些所謂的遣唐使,在隋朝時期,就從各國派遣,學習中原文化。
尤以島國扶桑爲首,這些人都在等待突厥汗國與大唐,兩個龐然大物分出勝負。
突利可汗也是賭上了全部的身家性命,站在了大唐這一方。
“張公子,男兒就該騎乘戰馬,馳騁在草原之上。”
突利可汗嘲諷道:“你怎麼跟個娘們一樣,坐在馬車裡?豈不是讓人笑話!”
說罷,突利可汗隨行的漢子,都爆發出笑聲。
草原上的牧民,無論男女都擅長騎馬。
坐馬車?那是殘廢行爲,哪怕馬車再舒服,男人們也會選擇騎馬!
古蘭德大怒,就要當場發飆,卻被張玄攔住。
三兩句話而已,又不能讓他掉塊肉,何必逞口舌之利?
“禿老闆,還是說說此行的路線吧!”
張玄笑看突利可汗,對方的年紀與皇帝相仿,不過頭上的濃密程度卻相差甚遠。
尤其是爲了掩人耳目,這廝只能褪去胡服,改穿中原服侍。
哪怕戴上帽子,依舊不能阻擋他的禿。
張玄也明白了,何爲“禿”利可汗!
當着禿子面,被說禿,突利可汗自然有些惱怒。
誰知張玄還要殺人誅心。
“唉!馬術可以後天練習,可禿嘛……嘖嘖嘖,無藥可治!”
“你……”
【系統提示:宿主成功觸怒突利可汗,獎勵作死值80點!】
剛花費了大量作死值的張玄,自然不肯放過作死機會。
阿史那銳風生怕自家可汗動怒,趕緊岔開話題:“我等此行,先出京羲道,沿河東道,進入河北道,再從幽州進入突厥,將此行的貨物交給僱主。”
張玄點頭,突利可汗的勢力範圍,在黑城附近,毗鄰奚和契丹部落。
這兩部落,雖然常年被頡利可汗吊打,但對其可謂是忠心耿耿。
爲了以防萬一,衆人只能從幽州邊境進入突厥。
突利可汗規劃路線許久,纔有了這次長安之行。
阿史那銳風看出了張玄的不安,寬慰道:“公子放心,我等可保證這一路上萬無一失!”
衆人寒暄幾句,張玄便以疲勞爲由,躲在了馬車中。
閒來無事,翻翻李靖給的《六軍鏡》,再結合《李衛公問對》,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何巖與宋靜謹慎非常,他兩可不是來旅遊,而是要揪出突厥人之中的內奸!
難怪今年伊始,草原上對樑師都的壓榨都少了許多,原來是後院起火!
若是能找出內奸,定能獲得樑皇賞賜,搞不好還會被頡利可汗欣賞。
“你注意到後面的牛車沒?”
宋靜出言提醒道:“那車伕,動作僵硬,好多次都差點翻車!”
何巖點頭稱道:“那三人一狗,看起來就沒什麼威脅,不必驚慌!”
後面的牛車,自然是蕭靜彤和李沁,李麗質一行。
小黑則被三女抱在懷中取暖,一時間達到了狗生巔峰。
牛車的速度自然不快,但每次都能找到張玄,自然是託了小黑的功勞。
“喂!(#`O′)小哥!”
李麗質忍了很久,嬌嗔道:“你真的會趕車嗎!牛自己走,都比你趕得好!”
兩人當真是一碰到,就火藥味十足。
蕭靜彤同樣出身高貴,哪裡趕過牛車?
不甘示弱道:“我這是隨緣趕車!你愛坐不坐!”
“你!”
李麗質氣得哼唧道:“要是讓我好朋友遇到你,肯定罵哭你!”
“哦?那你的好朋友是誰呢?”
“哼!說了嚇你一跳!宋國公之女,大唐第一才女,蕭靜彤!”
李麗質雙手掐腰,蕭家小姐心中一喜,沒想到這個損友,這般看重自己!
“雖然她不如我姊姊美,也沒有我姊姊大!可她吵架厲害呀!”
“小姐,我一時分不清,你跟她是不是朋友!”
小黑聽着脣槍舌劍,來回拉扯,狗耳朵本能屏蔽了二人。
難怪主人說一個女人,約等於三百隻鴨子!
一路之上,衆人都有客棧便落腳,倒也過的舒服。
只是出了京羲道,離開了大唐帝國最繁華的地段,所見景象並不相同!
已經有不少流民,不斷涌向南方。
至少聽說那裡還有閒置的耕地,能夠勉強過活。
張玄看向流民,心中不是滋味,哪怕經過武德年間的休養,中原依舊沒能恢復到鼎盛時期。
此行再回長安,一定要儘快讓陛下分發“隆平一號”!
“看到了麼?你們大唐,也不都是歌舞昇平!”
突利可汗輕笑道:“如今各地都不太平!草原上,爲了爭奪肥沃的草場,每日都會上演廝殺!”
“遇到災年,大雪落下,草場枯萎,牛羊死傷大半!牧民們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若以後有一位可汗,能夠統領各部落,和睦相處,共同富強就好了!”
突利可汗的肺腑之言,在何巖和宋靜耳中,卻顯得相當可笑。
各部落的首領,誰不想當可汗,誰又願意甘心被統領?
草原上的爭權逐利,那都是血與沙,少了些權謀,多了不少血腥!
張玄直言道:“放心吧!我看當今陛下就不錯!他肯定能夠一統草原!”
“哈哈哈!張公子說笑了!”
突利可汗嘲諷道:“他在去年,還被我族頡利可汗堵在長安城下,納貢求和呢!你還說他能一統草原各部落?簡直可笑!”
阿史那銳風也輕哼道:“何況我突厥,獲取鹽鐵布匹,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南下搶奪!”
突厥人一席話,哪怕是宋靜和何巖也心生不滿。
他們的確與大唐對立,可歸根結底都是中原人。
張玄冷哼道:“汝等強盜行徑,始於亂世,終於我輩!以後陛下會建立一個多民族組成的強大國家!”
“中原百姓不用惶恐被搶奪,草原牧民也不會擔心鹽鐵布匹。”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漠北定襄城!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張玄一席話,何巖不斷念叨着:“好……說得好!這纔是我輩男兒該做之事!”
宋靜美目流轉,不停看向張玄。
“小兄弟!好詩!尤其那句收取漠北定襄城!”
一名青衫文士走來,“在下劉仁軌,也要去突厥,可否與汝等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