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一行五人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走了一會,李凝和安祿山說她要和陳舟姑娘單獨出去玩,安祿山哦了一聲,反正她身邊那麼多護衛,怕啥。
反倒是李白憂心忡忡,“公主和陳舟姑娘兩位女子,安全嗎?”
趙杭笑道:“不會出事的,這裡可是洛陽。”
杜甫笑着點點頭,“今天是廟會,沒有宵禁,所以明處暗處的甲士都很多,以防有人鬧事,放心吧,沒事的,大不了讓安兄多抗幾劍。”
安祿山瞪了杜甫一眼,“我又不是鐵做的。”
幾人笑了笑,繼續向前走。
廟會圖的就是個新鮮和熱鬧,走到某處,安祿山他們停下腳步,旁邊有一羣人在圍着,他們湊過去看了看,原來是胸口碎大石。
一塊青石板平放在躺在地上的那人的肚皮上,揮舞鐵錘那人臉上猙獰不已,每揮動一次都要大口喘氣,幾錘下去後,青石板逐漸有了碎裂的跡象,周圍人不斷的叫好,銅板不要錢一樣朝裡面扔進去。
安祿山有些咋舌,這也太賣力了吧?
李白只過來瞥了一眼,扔了幾個銅板就拽着安祿山的肩膀走了,“走了,假的。”
安祿山疑惑不解,“什麼假的?錘子?石板?”
李白翻了個白眼,“跟個鄉巴佬似的,都是假的。”
還不等安祿山繼續往下問,李白就推着他走了。
一路上,安祿山又看到了很多好玩的,口吞長劍,嘴裡噴火,京劇換臉,都是些他上一世從來沒見過的玩意,真的沒想到在一千多年前的今天,竟然有比手機還有意思的東西。
走進一座寺廟,崇尚道教自然的李白沒什麼感覺,杜甫對於神神鬼鬼的也不是太在意,倒是安祿山和趙杭兩個人,走到了主殿上對着中間一尊佛像叩首燒香。
趙杭求的是今年科舉金榜題名,安祿山求的是安安穩穩過好日子。
李白看着安祿山一副認真的樣子,這次倒是沒有拉着他去別處轉。
安祿山燒完香準備走的時候,一位老僧攔住了他,低頭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可容貧僧給施主看看手相?”
安祿山一愣,捆綁銷售?燒了香還得給你看手?我淦,你這是在侮辱佛祖嗎?
老僧似乎看出安祿山心中所想,笑着說道:“只是貧僧一時起意,好奇而已,不收銀錢。”
安祿山哦了一聲,伸出了一隻手,問道:“大師爲何就看中了我?”
老僧笑問道:“這位施主曾經是軍武之人吧?”
安祿山點點頭,“上過戰場,殺過人,殺過不少。”
反正不是自己殺的,所以安祿山說出來也是風輕雲淡,但是身處佛門還能說出這種話,安祿山還是打心眼佩服自己。
老僧也沒有在意安祿山說的話,笑着說道:“看了看施主的手相,不出意外的話,施主應是個大富大貴之人。”
安祿山扯了扯嘴角,這不是江湖上騙子的常用套路嗎?好傢伙自己碰到的這個死禿驢好像也是個騙子,應該聽李白的逛逛周圍就得了,不該進來。
“大師,我能不能請教您一下關於《地藏經》的一些問題?”安祿山皮笑肉不笑,他孃的,這裡是哪?洛陽!大唐陪都!怎麼會有這種騙子?他安祿山今天就要伸張正義,把這個騙子的真實面目給揭露出來!
老僧一愣,“什麼?”
安祿山頓時大怒,“作爲一個出家人,連《地藏經》都不知道,不就是騙子嗎?這麼大歲數,是怎麼敢出來忽悠人的?不怕被人打斷腿嗎?”
老僧愣了片刻,“施主你可能是誤會了……貧僧…從來沒聽說過什麼《地藏經》,是不是施主記錯了……”
安祿山頓時大怒,“如是我聞,一時佛在仞利天,你沒聽說過?什麼破廟!”
老僧咀嚼了片刻,突然雙眼放光,死死拽住安祿山的袖子,“施主,勞煩施主再說一遍!”
安祿山勃然大怒,“老東西給你臉了是吧,給我鬆開!”
李白和杜甫這時走了過來,看到這一幕有些納悶,紛紛問道:“怎麼回事?”
杜甫眼見看出了這位老僧的身份,有些詫異的說道:“淨檀法師?怎麼是你?”
淨檀法師看到熟人,不由得有些尷尬,鬆開了安祿山的袖子,咳嗽兩聲說道:“在大殿內偶遇了這位小友,想和他討論討論佛法,只是這小友似乎不太願意……”
安祿山狐疑的看着杜甫,“杜老哥,你們認識?”
淨檀法師看了看杜甫,又看了看安祿山,拽住了杜甫的袖子朝一邊走去。
李白看着安祿山,“你認識自來寺的主持?”
這次輪到安祿山傻眼了,“那個騙子是主持?”
饒是李白這個信道不信佛的人都有些鄙視的看着安祿山,“昔日玄宗陛下親臨自來寺,都沒能讓主持親自出面,人家主動找你還被你當成騙子?安兄牛啊。”
安祿山抽了抽嘴角,那句“廟小妖風大”被他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裡。
不一會,淨檀法師和杜甫笑呵呵的走了回來,杜甫很親暱的摟着安祿山的肩膀,“安兄啊……”
大事不妙!
安祿山剛準備撒丫子跑,杜甫一個眼神過去,趙杭硬着頭皮攔住了安祿山,笑容有些牽強,臉上彷彿寫滿了“自己人別開槍”。
安祿山嘆了口氣,說道:“有事你說吧杜老哥。”
杜甫開懷笑道:“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吧,我和淨檀法師是好友,他剛纔聽了你說的一句佛家語,就比較迫切的想知道後面是什麼,你看……”
安祿山直接轉身,“不會。”
淨檀法師連忙攔住他,“別開玩笑了小友,怎麼可能不會呢,那一句佛語一出簡直驚爲天人……”
“自己想的,就會這一句。”
是這樣嗎?當然不是,作爲一個悶騷的文科生學霸,這些都是他爛熟於心的玩意,就是懶得說而已,而且和唐玄宗扯上邊的,安祿山是一個都不想再去碰了。
淨檀法師嘆了口氣,也不強求,“既然如此,那就是我寺與這本佛經有緣無分了,希望小友日後能善待此書,把它發揚光大……”
安祿山這個時候是真的想罵娘,你這說的就跟把你媳婦給我了似的,老子搶你東西了?別說的這麼大義凜然好不好?
“呦,安將軍,杜先生李先生,還有趙兄,你們也在這裡啊?”